第2章 恰巧还是预谋

九月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梧桐叶，在教室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柠姮燕抱着一摞试卷站在讲台上，粉笔灰混着油墨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她的指尖划过每份试卷顶端的姓名，眉头却渐渐皱起——少了一份。

"小钰的试卷呢？"她轻声呢喃，目光扫过教室后排那个空荡荡的座位。少年总是踩着早读铃溜进教室，校服领口永远歪斜，却总能在数学考试时甩出满分答卷。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又数了三遍，柠姮燕终于确定试卷不翼而飞。她把剩下的试卷往课桌上一放，踩着帆布鞋快步走向教室后排。小钰正趴在桌上打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听见脚步声才懒洋洋抬起头。

"你的试卷不见了，跟我去办公室找找。"柠姮燕伸手拽住他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怔，少年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腕骨硌得她掌心生疼。

小钰瞬间清醒，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等等......"他的声音带着未睡醒的沙哑，却被柠姮燕不由分说地拖着往前走。经过小鹏座位时，柠姮燕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气声，余光瞥见同桌慌忙低头假装写作业的样子。

初秋的风卷着落叶掠过走廊，柠姮燕能感觉到小钰在刻意放慢脚步。他的手腕滚烫，脉搏在她指尖剧烈跳动，连带着她的心跳也开始不受控。走到楼梯转角时，少年突然发力挣脱，后背抵着冰凉的瓷砖墙大口喘气。

"你发什么疯？"小钰的声音带着颤音，指尖还残留着被她攥出的红痕。他垂眸整理袖口，却不敢看她的眼睛，"下次能不能......注意点？"

柠姮燕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举动有多莽撞，耳后泛起薄红。她踢开脚边的石子，嘟囔着："还不是怕你没试卷......"话音未落，上课铃突然炸响，两人慌慌张张跑回教室，各自坐回座位时，后背都沁出了薄汗。

午休时，教室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柠姮燕趴在桌上假寐，却竖起耳朵听着后排的动静。小远的声音突然响起："听说有人今天和小钰手牵手？"

"胡说八道！"柠姮燕猛地抬头，却看见小钰倚在窗边，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少年指尖转着笔，故意拖长声音："明明就是牵手了，怎么？想赖账？"

她的脸"腾"地烧起来，抓起课本就要砸过去，却被小钰灵活躲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把那句"小气鬼"的调侃镀上金边。小鹏默默递来纸巾，小声说："你的耳朵红得像要滴血。"

放学后，柠姮燕收拾书包时发现课桌里多了张纸条。泛黄的草稿纸上，歪歪扭扭写着："明天给你带早餐赔罪，别生气了——小气鬼。"她攥着纸条走出教室，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远处小钰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喂！跑那么快，星星不要了？"

晚风卷起她的发梢，柠姮燕低头看着掌心微微发烫的纸条，忽然觉得，这场关于试卷的闹剧，或许早就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却意外地驶向了更明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