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假神医

苏城的清晨依旧带着的雾气，聂远坐在百川大厦十五楼诊室里，一边喝豆浆一边刷手机热搜。

他又上热搜了。

【疑似青玄谷传人聂远，一针见效，视频播放量破千万】

【百川神医崛起，针到病除是真是假】

【某女患者表示：我被针到想嫁人】

“这年头，连发热搜都不讲武德，真当我针下无敌了？”

聂远咂嘴笑了笑，正要继续研究评论，门口走进来一个打扮讲究、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头，身后还跟着两个西装青年，手里各拎一公文包。

“你是聂远？”

“我是。你是？”

“我是苏省中医联合会副理事长，沈老三。”

聂远差点把豆浆喷出来。

“沈老三？”

“姓沈，排行老三。”

“……真巧，我村里狗蛋他叔也叫沈老三。”

沈老三面色不变，语气依然高冷：“我今天来，是替协会验真。你这段时间名气太盛，引起多方关注。协会派我看看你是否有真才实学，还是浪得虚名。”

聂远挑眉：“要考试？”

“不是考试，是比试。”

“谁和我比？”

“我。”沈老三脱下外套，露出一身中山服，袖口一抖，竟甩出一套老旧银针。

“老规矩，诊一患，看真章。”

聂远来了兴趣：“我诊我挑，你诊你挑？”

“可以。”沈老三淡淡一笑，“你先来。”

外头排号的病人听说有神医比试，一个个凑过来看热闹。

“这个是我娘，膝盖疼了二十年了。”一个小伙搀着老太太进来。

老太太一瘸一拐地坐下，声音虚弱：“我这腿啊，天气一变就疼，喝药、贴膏药都不管用，医院说只能动手术。”

沈老三皱眉：“膝盖骨质增生，伴随经络淤阻。你且看好。”

他翻手抽出三根银针，手法迅捷却有些僵硬，分别扎入膝眼、足三里和阳陵泉三穴。

“可感酸麻胀？”

老太太摇头：“不太明显。”

沈老三面色略微僵硬：“这病久拖，不是一针能解。”

“我来吧。”聂远走过来，看了老太太一眼，“阿姨，你腿是不是在冷天特别痛，夏天反而不那么明显？”

“对对对！”

“这是典型的风寒夹湿型痹症，不用动手术，也不必天天贴药膏。”

他说着，从桌上银针中挑出七根，排成弯月形，动作如行云流水，瞬间入针。

老太太啊地叫了一声，却不是疼，是惊：“哎呀，我腿不麻了！真的，我动一下……”

她抬腿、落地、走了两步，竟比刚才稳当多了。

“你这可真神了！”

人群中一片惊呼。

沈老三面色不善：“我来。”

他也挑了个患者，是个胸闷乏力、脸色发青的中年男子。

沈老三诊脉片刻，皱眉：“你这气虚兼痰湿。你家属可知？”

男子摇头。

“我开方子，六味地黄、附子、陈皮，加点党参。你三日后再来。”

男子还没反应过来，聂远凑过去按了下他胸口：“不是气虚，是心包淤阻引起的供血不足，左臂偶尔麻木，对不对？”

男子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左手总酸！”

“我给你按两下试试。”

他用拇指轻轻点压对方胸前几处穴位，男子脸色瞬间红润不少，深吸一口气：“我能喘过来了！”

众人一片哗然。

沈老三沉声道：“你小子学艺哪门哪派？”

“我下山学医，不拜门户，只认疗效。”

“你无执照、无派系，怎敢接诊？你那青玄谷之说，也未必真实。”

“那你拿出证据说我有假？”

沈老三冷笑：“我己报备市卫生局，三天内，他们会来调查你是否持证行医，若你不能自证清白——吊销所有诊位。”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排队的病人顿时面露犹疑。

“这小子不是正规医生？”

“那我们岂不是被骗子看病了？”

“万一出事谁负责？”

聂远一挑眉，正要开口，苏婉儿推门进来，甩出一张文件：“这是谁说他无证？”

众人一看，竟是一张正式的中医师执业备案函，盖着苏城市卫健委的公章。

“这……什么时候办下来的？”

“今早批的。”苏婉儿冷笑，“冯老亲自签字推荐，谁还有异议？”

沈老三气得胡子都翘了：“你这是走后门！”

“你这是没本事！”苏婉儿回击，“你要觉得不服，可以去找冯老。听说他今天刚给省里一个副厅长扎完针，状态挺好，等你。”

沈老三脸色发绿，袖子一甩：“哼，我们走！”

人群鼓掌欢呼，几个病人还大声喊：“聂医生威武！”

聂远却没笑，他转身进了诊室，望向窗外，神色凝重。

这件事太巧了。

沈老三的出现，看似是正统医门来查验，其实更像是有幕后之手推动，逼他出局。

苏婉儿悄悄走进来：“你是不是觉得这事不单纯？”

“沈老三，虽说一首眼高于顶，但轻易不会出头。更何况，今天这动静像是提前策划好的。”

“你怀疑是林家？”

“他们有这个动机。”

苏婉儿犹豫片刻，低声说：“我查过了，林泽铭最近在搞一个‘医疗联盟’，背后联合了一家叫‘福康制药’的外资公司。”

“福康制药？”

“对。他们最近想推一款‘速效止痛膏’，但据说成分是禁药，不敢明卖。需要借医生名头挂方。”

“所以他们想收买你？”

“或者毁掉你。”

聂远冷笑一声：“既然他们喜欢玩手段，我陪他们练练。”

—

当天下午，聂远像往常一样出诊，没想到刚走出诊室门，就被一名神秘黑衣男子拦住。

“你是聂远？”

“是我，怎么了？”

黑衣男拿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只乌黑发亮的药丸，闪着诡异光泽。

“这是什么？”

“灵骨丹，福康最新研发的样品。”

“送我？”

“不，是请你试药，试完后出个医学评估，我们愿意支付五十万报酬。”

“你当我傻？”

黑衣男不动声色：“五十万只是基础，如果你愿意站台，百万不是问题。”

聂远淡淡看着他：“你知道这药丸的主成分是什么？”

“……中药提取物。”

“是提取物没错，是乌头碱提取。你吃一个试试？”

黑衣男脸色一变，盒子一盖：“我们再联系。”

说完转身离开，步伐极快。

聂远望着他的背影，眼神如针。

“林家，你们真是不死心。”

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老罗嘛，上次膝盖那位，我想请你帮个忙。”

—

当天晚上，苏城论坛出现一条爆帖：

【惊爆！黑心制药公司诱骗中医试药，幕后金主疑为林家】

帖子一出，瞬间引发关注。

而百川大厦前，一张手写告示赫然张贴：

“非诚勿扰，医术不是买卖，良心不可标价。——聂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