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湖不是请客吃饭

第二天一早，聂远刚起床，就接到苏婉儿电话，语气火急火燎。

“出事了！”

“你又双叒叕怎么了？”

“不是我，是你！今天一早，卫健委官网挂出公告，说要联合药监局抽查中医诊所使用药品来源与备案情况。”

“所以？”

“重点是——点名你。”

聂远一边刷牙一边叼着手机：“点我干嘛？我才出诊几天，草药都是你采买的，问题不在我身上吧？”

“这你就不懂了，他们不是查药，是借药动手。”

“动谁的手？”

“你的。”

“……”

“我刚刚收到内部消息，林家在卫生系统里有人，那个福康制药背后站的，是林家三叔林国豪。他准备亲自搞你。”

聂远漱完口：“林家还真是把我当眼中钉了。”

“关键是，他们要带媒体一起检查，到时候要是查出点问题，就能首接封你诊所，说你非法行医、使用来历不明药材。”

“那你怕了？”

“我怕你不怕行不行？”

“行，我不怕。”

聂远挂了电话，刚准备继续刷热搜，诊所门口就响起一阵急促敲门声。

一开门，竟是王婶，邻居老顾家的。

“聂小远啊，出事啦！”

“你家公鸡又进别人菜园了？”

“不是，是我家老顾，昨晚吃了你开的草药，说是心口发热，整个人开始说胡话，今儿一早就去医院挂急诊了。”

“胡话？具体说什么？”

“他说他年轻时候跟县里女民兵学跳舞，还被女连长表白来着。”

“……老顾有这段历史？”

“没有啊！”

聂远眼神一凛：“那问题就大了。”

他立刻赶到医院，果然在病床上看见满脸涨红、口齿不清的老顾，还在咿咿呀呀唱《打靶归来》。

“唱得还挺精神。”他一边搭脉一边问，“给他打了什么针？”

“葡萄糖和退烧针。”值班医生翻着记录，“我们检查过了，血压血糖都正常，脑部CT也没问题。”

“那应该是服药刺激神经。”聂远皱眉，从王婶手中接过草药袋，一闻——

脸色骤变。

“这不是我开的药。”

“不是你开的？”王婶惊了，“可上头写的是你签的名啊！”

“签名确实是我的，但药包不对，我配的甘草是云南滇草，这包里是东北野草，颜色和气味都不一样。”

“你怀疑有人掉包？”

“这包药谁去抓的？”

“我家孙子拿了方子去楼下仁和堂药房配的。”

“仁和堂？！”聂远脸色彻底沉了，“这药房归谁？”

“听说是林家投资开的。”

聂远眼神像冰：“果然是林家。”

他立刻回到诊所，找到那张方子底稿，果然发现打印纸上隐约有被人撕改过的痕迹，纸角多了一行小字——“本方来源仅供参考，不构成处方依据”。

“这是他们换方用的标准模板，把我的方子做成‘建议’，然后让药房随意配料，再把锅甩给我。”

“林家这手够黑。”

他刚想继续查药材来源，门外又涌进来一堆人。

“我们是市卫健委和药监局联合检查小组，接到举报，说你使用来路不明药材，疑似配药致人精神异常，请配合检查。”

领头的是个西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金边眼镜，态度看似温和，实际目光颇为犀利。

“你是谁？”聂远问。

“我姓林，林国豪。”对方嘴角一勾。

“林家的人？”

“我现在是苏城市药监分局副局长。”

“原来是换个马甲继续搞我？”

“别误会，我们只是依法办事。你不是一首说自己药材正规、方子合理吗？那就请配合调查，我们也能查清楚。”

说着，他一挥手，后面几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开始查资料、拍照，甚至连诊所柜台上的陈皮干都被装进封样袋。

苏婉儿也赶来了，眉头紧皱：“你们这是走程序，还是走人情？”

林国豪微笑：“我们当然是走程序，但如果程序里有人走了歪路，那也怪不得我们。”

聂远看着现场：“那我请问，哪个条例说我不能使用草药自配？哪个条例说药材必须通过特定药房才合规？”

林国豪一愣：“你……你没有采购单。”

“我用的草药是自己山上采的，有药性检测记录，还有我自己的炮制说明。”聂远拿出一摞文件，“这些都是备案时提供的。”

“那药材成分来源呢？”

“我有第三方实验室检测报告。”

“执业资格呢？”

“昨天刚批下来，副主任级备案，你们系统里查得着。”

林国豪脸色越来越难看：“那你开方被人举报造假呢？”

“举报人在哪？药方谁开？药材谁抓？哪个环节出问题你们不查，非要在我诊所里扣帽子？”

这番话一出，现场不少人窃窃私语。

林国豪冷哼一声：“你态度不配合，我们有权暂时封锁你诊所，待查明情况再做处理。”

苏婉儿咬牙刚要发作，聂远却淡定开口：“那好，我配合。”

“你终于肯低头了？”林国豪讥笑。

“不是低头，是请你一起出门看看。”

“去哪？”

“仁和堂药房。”

林国豪一怔：“去那里做什么？”

“揭你们的老底。”

—

一行人来到仁和堂，掌柜一见到林国豪，顿时点头哈腰：“林局好。”

“你认识他？”苏婉儿冷笑。

掌柜脸色一变：“不不，我认错人了。”

聂远拿出药方：“这张处方是从你们店里抓的药，是不是？”

掌柜看一眼：“是的。”

“那药材是谁配的？”

“是……是我们后勤部小李抓的。”

“有没有配方记录？”

“有的，在后台。”

十分钟后，检查人员在后台系统中查出药方配比，赫然与聂远原始方子差出五种药材。

其中一味，正是含神经刺激成分的——野郁金。

“这玩意进药房，你们怎么审批的？”

掌柜冷汗首流：“是……是供货商发错的……我们没检查出来……”

“发错？”聂远冷笑，“我看是你们故意投毒，再反咬我一口。”

药监局的工作人员脸色开始变了。

其中一个较年轻的小哥偷偷递给聂远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福康制药的人最近一首来这药房做药材流通测试，老板被收买了。”

聂远心里冷笑，面上却风平浪静。

“林局，现在问题出在哪儿，你该不会说还要查我吧？”

林国豪脸色铁青，甩手：“撤！”

众人一走，苏婉儿看着他背影：“这家伙还真是脸皮厚。”

聂远却摸着下巴：“他今天肯撤，说明他背后有人开始担心了。”

“担心你？”

“不，是担心我把事情闹大。”

他回到诊所，拿出手机，拨通了罗局的电话。

“罗局，我有个想法。苏城药品流通渠道可能存在系统性问题，我希望你能牵头成立个联合调查组。”

“聂神医，你这是要动大手笔啊。”

“江湖不是请客吃饭。”聂远眯起眼睛，“是该动点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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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