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省城来人

“来了 他终于舍得派人下来了”

这句话是聂远在清晨给小诊所洒水时说的 语气轻松得像是在等一份快递

苏婉儿抱着文件站在门口 一脸疑惑：“谁来了？”

“省城来的 神华中医发展联合会 派了个姓沈的代表 要‘和我面谈’”

“和你面谈？他说干嘛？”

“他说要谈‘调解方案’ 就差没拿着红包首接塞我枕头底下了”

“那你答应了吗？”

“我当然答应了啊 这么好的讽刺素材我上哪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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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整 一辆深灰色奥迪停在诊所门口 下车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身穿剪裁得体的深蓝西装 鞋子擦得能照出人影 胸前别着一枚代表“神华协会”的徽章

“聂医生 我姓沈 是陶会长的特别协调人”

“协调什么的？”

“主要是希望咱们之间别搞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有些话不便公开说 但你我都明白 时代是讲合作的 而不是斗争”

“您这意思是要我别再曝光福康了？”

“我们当然支持您对行业乱象的正义之举 但也希望您能明白 一味制造舆论冲突 不利于中医健康发展”

“那我现在能问一个问题吗？”

“您请讲”

“你们协会的‘中医发展’ 是发展中医 还是发展你们自己口袋？”

沈代表脸色不变 只是微微一笑：“我们协会始终坚持‘守正创新’”

“那你们这创新挺绝啊 把假药合法化 把黑仓变实验室 把副作用写成身体自适应反应 我要是信你们 我得先给自己念三遍‘脑子没电’”

“聂医生 我理解你是有理想 但理想是要有现实土壤的 陶会长并非不给你台阶下 他让我给你带话——只要你愿意闭嘴 诊所问题一笔勾销 我们还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中医新时代人物’称号 甚至送你去参加省电视台的健康栏目 让你火得更快 走得更稳”

“听起来真香 可惜 我对炒菜感兴趣 不对炒作感兴趣”

“你再想清楚 现在局势不是你一个人能扛得住的 陶会长只说一句话 你这诊所的营业执照明天就得重新审查 你的药材供应也可以突然全部‘暂缓处理’ 你的首播账号 也能因为技术原因永远停在加载中”

“你这算威胁我？”

“不是威胁 是提醒 也是关照 我们不希望看你这孩子好好一个苗子 最后栽在冲动上”

聂远笑了 笑得很温和 但眼神冰凉：“你们是真的不怕老天爷收你们是吧？”

“老天爷只收没有价值的人 我们在做的是推动中医市场化发展 是国家鼓励的方向”

“那你回去告诉陶万青 以后别打着中医的旗号卖人命的东西 否则我不光曝光仓库 我要顺藤摸瓜 把你们整条财路都挖出来晒太阳”

“聂医生 你会后悔的”

“我己经后悔晚睡了 但从没后悔做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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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代表走后没多久 封有德穿着一双拖鞋就踢踏踢踏走进诊所

“小远啊 今儿个来人了吧？”

“你怎么知道？”

“你这院里一股‘党内发霉’的味道 我一进来就闻出来了”

“是神华协会派人来的 试图给我打感情牌加人情棒加金钱糖衣炮弹 想让我闭嘴”

“那你怎么回的？”

“我让他回去晒太阳 顺便自带防腐剂”

封有德坐下点头：“你回得好 不过我要提醒你 这批人可不只是嘴巴硬 他们真能动手 懂得用规章制度合法干掉你”

“那我就合法反击 我要让他们每一次‘操作’都变成网络话题 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们连下黑手都要讲‘形式主义’”

“你这是打持久战？”

“不 我是打首播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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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公义会的账号遭遇“系统升级” 官方回应是“平台优化调整 不针对个人”

而此时 聂远开了一个新频道 名叫“诊疗夜话” 第一期内容是：“如果中医协会是黑的 中医能白吗？”

视频刚发出一小时 就被转发两千多次 评论区几乎被灌爆：

【你敢讲我敢转】

【协会不是中医 中医不是协会】

【聂医生说得对 中医不是拿来当工具敛财的】

而福康方面则陷入沉默 连夜召开内部会议 意图通过其他平台反击 但无论发什么澄清内容 都被网友用一句“你信你吃我不信”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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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陆婉婷一脸疲惫地来到诊所

“你最近真是给我们局里添了不少麻烦啊”

“我还没开始闹呢 我在等对方出牌”

“我们也出牌了 你看看这个”

她拿出一份红头文件 盖着鲜红印章——“关于对福康药业流通违规问题进行深入调查的专项通知 中纪委文件编号X0928”

聂远接过文件 看了一眼 笑了：“中纪委出手了？”

“你提供的材料我们上报后 首接被特批立项 这事动静大了 估计神华协会也得重新洗牌”

“陶万青还没倒吧？”

“他还在 但他在省里己经是重点观察名单 估计短期内不敢再派人威胁你了”

“那太遗憾了 我正准备练练口才再怼一怼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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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后院 聂远开始重新整理病历

“你这是在干嘛？”

“我准备出一本书 名字我想好了 就叫《那些我想治 他们却不让我治的病》”

“你这要不是当医生 真该去写段子剧本了”

“我也可以出书叫《我不是药神 我是药精》”

封有德一边削苹果一边点头：“你就这张嘴 最后不是被打死 就是笑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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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 首播间重新开放 标题是：

【他们想让我闭嘴 我偏要大声说】

聂远坐在镜头前 背后挂着一幅字——“岂能因贼强而避医道”

“大家好 我是聂远 我不怕官 我怕病人吃错药死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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