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幕后之人

清晨六点 聂远还在梦里跟大补汤下象棋 手机震动把他从梦中拉回现实

“喂 谁啊 这么早 不知道我是夜猫子吗？”

“我是周云帆 我们账号被限流了”

“哪个账号？”

“就公义会的视频号 早上开始视频点赞不计入 热评被替换 我上传的新片还没审核就被打回了 审核理由是‘医疗信息存疑’”

“你不是挂的记者身份吗？”

“平台说接到大量匿名举报 涉及‘非法诊疗’‘造谣惑众’‘打击企业’这些词”

“举报这种事 福康干得出来 但这效率 不是他们能做到的”

“什么意思？”

“他们背后有人动手了”

—

同一时间 陆婉婷也坐不住了

她一早到办公室 刚坐下就收到局长亲自发来的语音：“婉婷 你最近的调查组动作是不是太大了点？我们这边收到了一些‘协调建议’ 说你们查得太深了 建议适可而止 尤其是那个叫聂远的医生 要控制好合作边界 别让他再出风头了”

“协调建议？”

“你懂的 上边有领导讲话 有些话咱们要领会精神 别太教条”

陆婉婷挂断电话 一口气喝完整杯凉水 然后沉默五秒 转身拨出电话：“小陈 把我们这次仓库调查所有资料备份两份 一份存在移动硬盘锁柜 一份首接打包快递去市纪委”

“您要举报？”

“我不是举报 我是防止被消失”

—

午后阳光明媚 聂远正在诊所门口扫落叶 看着对面小区有人在阳台晒腊肉 不禁感慨人生安逸

封有德端着一碗热糊糊的猪油拌饭走来：“小远啊 你最近是不是得意了点？”

“我哪儿得意了 我这叫战略调整 看似低调 实则观察局势动向”

“观察出来什么了？”

“福康那边虽然吃了哑巴亏 但一点不慌 我查了他们公司后台 不但没裁员 反而在招人 加大宣传投入 这说明他们有人兜底 有靠山不慌”

“你觉得靠山是？”

“不是商人 就是官面人 说不定还是那种既当官又做生意的 又红又专的那种老狐狸”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要钓大鱼得换大钩 我己经安排周云帆去挖他们后台资料了”

“你真不怕？”

“怕 但更怕我那些诊断过的病人有一天吃了假药死在我面前”

封有德不说话了 只是默默扒了一口饭

—

就在傍晚 周云帆打来电话 语气压得很低：“我这边有个新线索 你得听听”

“你快说”

“福康董事会名义上是姓雷的在掌权 但他们股东架构里有一个叫‘神华中医发展联合会’的名字 这个组织表面上是民间非营利机构 但法人代表叫陶万青 以前是省药监局副局长 后来退休去搞协会了 现在是福康的二股东 还在多个中医项目背后投资”

“陶万青？”

“你认识？”

“我不认识 但唐不苦认识”

—

当天夜里 聂远带着猪蹄子去唐不苦家串门

唐不苦接过猪蹄 看了一眼：“你小子今晚没事献殷勤 是不是想请我出山打架？”

“不是 是想请您讲个故事”

“讲哪个？”

“关于陶万青的”

唐不苦脸色一变 沉默几秒后说：“这人啊 不简单 他以前就是中医圈出身 早年还真懂两手 后来当了药监局副局长 一开始确实想整顿行业 可惜权力一大 他就变了”

“怎么变的？”

“从整顿行业变成挑选盟友 只盯着哪家企业给得多 哪家背景硬 他退休那年 曾经对外说‘要推动中医现代化’，结果推出来的全是挂着中医名字的西药混合丸子 成本几毛钱 卖价几百块 那就是他批准的”

“这么说他就是福康的保护伞？”

“不止是保护伞 他是老树根 福康只是他一根枝杈”

—

第二天一早 聂远去了药监局 找到了陆婉婷

“我来不是告状的 我是来送材料的”

“什么材料？”

“一份关于神华中医发展联合会参与福康融资链条的内部报告 是匿名资料 我没有来源 你看着办”

“你不怕我首接撕了它？”

“你不是那样的人”

陆婉婷看着他半天 笑了一下：“你要是错了 你会不会被反查？”

“我随时准备坐牢 但也得把真相说完”

“你知道你现在盯的是谁吗？”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他如果被查 会死得比仓库快”

—

与此同时 公义会接连遭遇线下阻挠 有老中医突然被街道叫去谈话 有视频平台通知封禁首播权限 甚至有匿名快递寄来白粉状物品 威胁停止舆论炒作

封有德照旧稳坐钓鱼台：“你怕了吗？”

“我不怕 但我确实想睡个好觉”

“那就别再冲了 暂时退一步 他们急了 就容易露马脚”

“我不退 我要换个打法”

“怎么打法？”

“我要去省城 找那个陶万青 当面问他一句话”

—

夜深人静 聂远坐在诊所后院 把一个小本子翻到第十页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每一次病人投诉 每一次药物异常反应的记录

“他们可以控制平台 控制官媒 控制水军 甚至能控制调查节奏”

“但他们控制不了我记过的这些名字”

“我记得住 也能写得下去”

“哪怕写到两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