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晨曦中的无声暗涌

初秋的凉意裹着薄雾漫进陈华二中的塑胶跑道，高二（11）班的学生们拖着僵硬的双腿机械迈步。简怀舟每走一步，脚踝的刺痛就顺着神经蔓延上来，昨夜罚跑留下的淤青在袜子下隐隐作痛。他低头盯着地面，余光瞥见程砚秋笔首的身影——少年白衬衫下摆被汗水洇出深色痕迹，握着校服外套的指节泛白，却始终保持着与启明星中学方阵齐平的节奏。

启明星中学的蓝白校服如同海浪般掠过弯道，整齐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反观陈华二中这边，王宇扯松镶金丝的领带，压低声音道："程少，要不咱歇会儿？这破跑操..."话没说完就被程砚秋一个眼神止住，少年冷白的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只是继续保持着匀速前进。王宇立刻闭了嘴，还伸手推了推身旁想偷懒的同学："看什么看，跟着程少的节奏！"

体育主任握着扩音器的手青筋暴起，望着歪歪扭扭的队伍几次欲言又止——昨天11班集体罢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首到队伍经过主席台，他才突然提高音量："看看高二（11）班的程砚秋和简怀舟！不是没人能跑好吗？其他人都给我学着点！"

简怀舟浑身一僵，脚步差点错乱。他偷偷看向程砚秋，却见对方神色如常，镜片后的目光淡漠地望着远处，仿佛被表扬的人与自己毫无关系。王宇立刻接话："那当然！程少出马，一个顶十个！"说着还挑衅地瞥了眼其他同学，"某些人可得长点心了。"

晨雾渐渐散去时，主任的怒吼突然炸响："全体留下！升旗仪式提前！"简怀舟暗暗叫苦，酸痛的膝盖几乎支撑不住身体。启明星中学的大理石台阶上，一道利落的身影踏着鼓点走来。林砚辞身着笔挺的藏青色制服，银色校徽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齐耳短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举手投足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锋芒。

"各位同学，"她的声音清亮如金属碰撞，"当你们抱怨规则严苛时，可曾想过这是丈量意志的标尺？"林砚辞调出全息投影，数据流在空中闪烁，"启明星的早自习比日出更早，晚自习比星辰更晚，因为我们深知——"她的目光扫过陈华二中松散的队伍，"真正的差距，从来不在起跑线，而在坚持的每一步。"

简怀舟盯着地面的裂缝，将林砚辞激昂的演讲当作背景音。他数着跑道上的白线，余光却注意到程砚秋双手插兜，姿态慵懒却始终笔首地站着。王宇站在他身后，时不时警惕地观察着程砚秋的表情，见少年始终面无表情，才跟着摆出不屑的神态。

升旗仪式结束的铃声响起时，11班的学生们如蒙大赦般散开。简怀舟揉着发疼的膝盖，看见程砚秋己经转身朝教学楼走去，白衬衫在风中扬起又落下，像一只不愿停留的候鸟。王宇立刻小跑着跟上去："程少，中午去新开的日料店？我请客！"而简怀舟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弯腰系紧松开的鞋带，把清晨的薄雾和这场喧闹，一起留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