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色下的追逐

暮色将操场的塑胶跑道染成暗紫色，陆昭瘫坐在生锈的铁丝围栏下，校服下摆随意地扎进短裤里，露出一截汗湿的腰腹。她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用矿泉水瓶敲打着地面，目光追随着远处独自练习投篮的程砚秋。少年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老长，每一次跃起投篮，都在地面投下破碎的剪影。

"别练了！"陆昭突然扯着嗓子喊道，"再投下去篮筐都要被你砸歪了！"

程砚秋擦了把汗，转身朝她走来，棒球帽檐下的目光带着惯有的嫌弃："就你话多。"他瞥见陆昭身旁的空位，"简怀舟呢？被你支使去买水了？"

"比买水有意思多了。"陆昭神秘兮兮地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某个外卖软件的订单界面，"等着吧，一会儿有惊喜。"

程砚秋皱起眉，语气里满是警惕："你疯了？学校明令禁止点外卖，被林丹抓到......"

"怕什么！"陆昭打断他，"林丹这会儿肯定在查晚自习，哪有空来操场？再说了，吃饱了才有力气训练！"她晃了晃手机，"上次我点的那家炸鸡，香得能把隔壁班的狗都馋哭。"

正说着，校外的围墙外传来轻轻的 whistle 声。陆昭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来。只见一个黑色塑料袋从围栏上方抛了进来，精准地落在她脚边。她得意地朝程砚秋挑眉："看见没？专业配送，滴水不漏！"

程砚秋蹲下身，戳了戳袋子里的餐盒："真搞不懂你哪来的门道......"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手电筒的光束，紧接着是熟悉的呵斥声："谁在那儿！大晚上不回教室，在这儿干什么！"

"是林丹！"陆昭脸色一变，迅速抓起外卖袋子，"快跑！"

三人如同惊弓之鸟，沿着跑道狂奔。陆昭的红色挑染发梢在夜风里翻飞，程砚秋拽着简怀舟的胳膊，防止他被散落的篮球绊倒。林丹举着手电筒在后面紧追不舍，嘴里还喊着："别跑！给我站住！"

"分头跑！"陆昭突然大喊一声，转身朝器材室的方向跑去。程砚秋和简怀舟对视一眼，默契地朝相反方向逃窜。程砚秋拉着简怀舟躲进一棵大榕树后，听着林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松了口气。

"呼......好险。"简怀舟靠在树干上，胸口剧烈起伏。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还温热的汉堡，"给，陆昭塞给我的，说万一走散了......"

程砚秋看着汉堡，又想起陆昭逃跑时毫不犹豫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他接过汉堡，咬了一口，香辣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远处，陆昭的笑声混着夜风飘来，隐约还能听见她挑衅的喊声："林丹！有本事来抓我啊！"

月光爬上程砚秋泛红的耳尖，他望着陆昭消失的方向，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手里的汉堡似乎格外美味，连带着夏夜的燥热都变得可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