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遇到俩黑衣神经病了

飞机上

澄也靠在舷窗旁，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那是他两岁时拍的。

照片里，年幼的他被父亲稳稳抱在怀里，雾岛樱则温柔地搂着丈夫的臂弯，一家三口对着镜头微笑。

照片中的男人身形修长，穿着熨烫妥帖的亚麻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含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温和而儒雅。

——就像电话里那样，他的声音轻缓，像温水流过卵石，让人不自觉地放松警惕。

看起来就是一个“温柔”的人。

可惜不是。

他曾问过雾岛樱，以及远在京都的爷爷奶奶，对雾岛奏司的评价无外乎是聪明，有想法。

能在三句话内让连环杀手卸下心防，五分钟内让谈判专家崩溃大哭。

微表情解读能力堪比人肉测谎仪，但从不首接揭穿谎言，而是引导对方“自愿”坦白。

擅长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致命的真相。

但当澄也问起“爸爸温柔吗”时，所有人的表情都会变得微妙。

“咳咳……”老人正在喝茶的手突然一抖，茶水洒在了和服袖子上。

雾岛度刚用茶杯掩饰着抽搐的嘴角，说话也变得皱巴巴的，“……大男人的，要温柔做什么！”

而祖母的反应也耐人寻味，听到他的询问，她正在插花的手突然剪断了一枝完好的山茶花。

她一脸心疼的看着掉在桌面上的花朵，随后拍着澄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也啊，看人不能单看表面，你和奏司相处后再慢慢了解吧。”

即使是雾岛樱，最后只憋出一句：“我很爱奏司，但他可能不算是这种...温柔的类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爸爸很爱我们。”

心智过人，但不温柔，或者说性格让人一言难尽。

舷窗外的云层渐渐稀薄，阿尔卑斯山脉的轮廓在晨光中浮现，飞机缓缓降落在苏黎世机场。

取完行李的澄也照着提示，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大哥，苦艾酒那边...”一道粗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闭嘴。”另一道声音冷冷打断，“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蠢货！”

沙哑的呵斥像冰锥敲碎湖面，澄也下意识抬头，只见右后方立着两个男人：高瘦的银发者穿着黑色风衣，领口半掩着苍白下颌，墨绿色眼睛正冷冷剜向同伴，另一人身材壮硕，带着一副墨镜。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对上一双锐利的墨绿色眼睛。

男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嘴角扯出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像蛇信子轻舔过猎物般短暂而锋利，“看够了？”

“有事？”澄也迎上他的目光，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冰蓝色的眼睛平静得像日内瓦湖最深处的湖水。

三人对峙的画面在机场大厅格外醒目——两个高大的黑衣男人像两堵黑墙，中间站着个穿米色针织衫的少年。

越来越多的旅客开始驻足观望。一位拖着登机箱的女士紧张地攥紧手提包，两位工作人员交换着警惕的眼神，甚至将手按在了对讲机上。

周围空气突然凝固。

银发男人拉低帽檐，黑色手套按在澄也的行李箱上：“别挡路，臭小鬼！”其中蕴含的威胁意味让人不寒而栗。

“借过。”澄也忽然笑了，推开对方的手，行李箱毫不留情地碾过男人锃亮的皮鞋，“你挡着自动门了，大叔。”

神经病。

在西周倒抽冷气的声音中，少年头也不回地走向接机大厅，身后传来墨镜男结结巴巴的声音：“大、大哥...”

琴酒盯着鞋面上的压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墨绿色瞳孔里翻涌着阴鸷。

他摸出根香烟咬在齿间，打火机擦出的火星映着紧抿的薄唇，带着迷人的危险性感。

“先生！这里禁止吸烟！”一名穿着制服的机场工作人员快步走来，手里举着电子警示牌，红光一闪一闪的，刺眼得很。

琴酒的手指僵住了，伏特加惊恐地看到自家大哥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

“大哥，别、别跟他一般见识……”伏特加的声音透着紧张，他壮着胆子拉住琴酒的风衣袖口，想要拉着他离开。

琴酒甩开他的手，一把扯下嘴里的烟狠狠摔在地上，黑色皮鞋碾过烟支的力道，像是要把某个少年也一并碾碎。

“先生，乱丢垃圾也是违规的，按照瑞士法律，您需要缴纳5000法郎罚款……”工作人员还在喋喋不休，完全没注意到面前男人越来越阴沉的表情。

琴酒突然转头看他，墨绿色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工作人员后背一凉，下意识闭嘴。

琴酒喉间滚出一声咒骂，“Shit.”

他撞开眼前找死的工作人员，黑色风衣在转身时划出凌厉的弧度，“走了。”

“是、是！”伏特加忙不迭跟上，肥厚的手掌擦过额角的冷汗。

臭小子，下次再见，我一定要杀了你！

工作人员捂着隐隐作痛的肩膀，对着两人的背影啐了一口：“什么人啊，真没素质！为了逃避罚款，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