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汽弥漫

船舱狭小，西壁渗着湿冷的寒气。夜半江风骤起，舷窗缝隙间呜呜作响，如泣如诉。

林见微在梦中蜷缩成团，无意识地往温暖处挨蹭，首至额头抵上一片坚实的温热。

陈皮早在林见微翻身时就己惊醒。

少女发间清浅的香萦绕鼻尖，隔着单薄衣衫，甚至能感受到她微微发抖的肩胛骨。

他僵着身子，手悬在半空，推拒不是，放任更不是。

"冷......"她含糊的梦呓混着寒气吐出，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襟。

陈皮盯着舱顶斑驳的水渍看了半晌，终是嗤了一声："麻烦。"手臂却缓缓环过她单薄的背脊，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叮！陈皮体温上升1.5℃】

小蜜蜂系统幽幽闪光：【根据人体工学，此姿势可提升27%保暖效率】

天光微亮时，林见微在暖意中苏醒。眼前是陈皮近在咫尺的喉结，自己的手竟还搭在他腰间。她触电般弹开，却见对方早己睁眼，眸色清亮分明醒了多时。

"我......"

"再乱动就把你扔下船。"陈皮抢先开口，耳根却染着可疑的红。他粗暴地扯过褪色的毛毯兜头扔给她，"自己裹好。"

江雾漫进船舱，模糊了两人之间未尽的言语。唯有系统光屏闪烁：

【依偎时长：3小时42分】

【陈皮心率峰值：118】

林见微倒是神色自如，接过毛毯就裹在身上，看不出什么羞涩。

【我恨你是个木头！】，系统默默为陈皮配音。

【去去去，一边玩去～】，林见微挥挥手，赶走了在意识海飞来飞去的小蜜蜂。

……

陈皮斜倚在船舷边，指尖把玩着三枚铜钱，耳朵却捕捉着身后茶桌的闲谈。几个绸缎商人正高声议论着近日的盐价，杯盖碰着茶碗，叮当作响。

"要说这趟船啊，"一个蓄着山羊胡的商人啜了口茶，"比往常快了半日，明晚就能到长沙。"

铜钱在陈皮掌心顿住。他状似无意地转过身，阴影恰好笼住那桌人："老哥常走这条水路？"

山羊胡打量着这个面容冷峻的年轻人，见他腰间冒着冷光的九爪钩，语气不由恭敬几分："每月都要跑两三趟。公子也是去长沙？"

"路过。"，陈皮漫不经心地抛着铜钱。

船只顺着江水缓缓南下，两岸青山如黛，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林见微轻手轻脚地起身，却在舱门外发现陈皮早己煮好的热茶——粗糙的陶碗里飘着几片野山茶，苦涩中带着回甘。

"醒了？"他背对着她擦拭短刀，语气平淡，却在她伸手去够高处的水囊时，不动声色地先一步取下递过去。

晨光漫过舷窗，林见微看见一碗冒着热气的粥摆在矮几上——米粒熬得开花，粥里夹杂着姜丝，底下沉着两片陈皮。

她怔了怔，抬头正对上舱门外闪过的衣角。

（这样的环境，不知陈皮在哪找的这碗粥。）

"难吃。"她小声抱怨，却连姜丝都挑得干干净净。

小蜜蜂系统看着空碗：【宿主口是心非指数：89%】

好不容易稍微安定些，林见微感觉自己都臭了，她扯扯陈皮的衣袖，"想洗澡。"

陈皮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麻烦！”

林见微就默默看着他，也不说话。

陈皮果然败下阵来，“等着。”，撂下一句硬邦邦的话就走了。

（陈皮好感度+2）

没过一会儿就抬着桶冒着热气的水进来，又把船舱门一关，转身就出去了。

“哎。”

还没等林见微说话。

船舱外传来声音，“我在外面守着。”

（……）

小蜜蜂系统在意识海里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一个劲地说着，【好甜好甜好甜啊！】

水声淅沥，从舱门缝隙渗出，混着潮湿的皂角香。陈皮背靠门板，短刀在掌心转了三圈又三圈，刃面映出自己发红的耳根。

"啪！"

他突然给了自己一记耳光，惊得舱顶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陈、陈皮？"林见微的声音混着水雾飘出来，"你那边怎么了？"

"有蚊子。"他梗着脖子答，喉结狠狠滚了滚。

水声停了，林见微出来时发丝还留着几分水汽的潮湿。

“橘子皮，你也洗洗吧。”，林见微一边擦头发，一边说。

陈皮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到林见微用过的那桶水上，身体迅速升温，随后赶紧移开视线，“我在河里洗就好了，没你那么讲究。”

“扑通——”，就跳河里了。

（陈皮好感度+4）

林见微伸出尔康手，“我的意思是，再热一桶水……”

“你在想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