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衣服和鱼汤

林见微就着热水就想把衣服洗了，皂角搓出的泡沫糊了满手，那件藕荷色襦裙在水里缠成一团，活像只挣扎的落水蝶。

"笨死算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嗤。刚冲完凉的陈皮发梢还滴着水，单衣松松垮垮系着，露出锁骨上一道未愈的刀伤。

他一把拎起湿漉漉的襦裙，水珠溅了林见微满脸。

"去跟船老大家丫头玩。"他拧衣服的力道活像在掐仇人脖子，"别在这儿糟蹋东西。"

林见微鼓着腮帮子蹲到一群孩童中间，小丫头们正用芦苇编蚱蜢。她学得认真，不多时掌心就躺了只歪歪扭扭的草编兔子。

"姐姐好厉害！"扎羊角辫的女孩拍手。

泡沫飞溅的水盆边，陈皮搓衣的动作越来越重。

那件染血的外衫被揉得哗哗作响，眼神却不住往欢声笑语处飘。

有个总角小儿竟敢拽林见微的袖子！

"咔嚓——"

洗衣板裂了道缝。

【叮！醋意值突破阈值】

小蜜蜂系统紧急播报：

【毁坏物品：洗衣板×1】

【瞪视儿童次数：7】

【拧衣力度：可绞杀成年男子】

暮色渐沉时，晾衣绳上整齐挂着洗净的衣衫。林见微蹦跳着回来，献宝似的举起草编兔子："看！"

陈皮冷着脸抖开她的襦裙，阳光下透亮如水膜——连最难洗的血渍都消失了。

"我的草蚱蜢呢？"他突然问。

林见微一愣，随即笑弯了眼睛。她从背后变出个精巧的草编笼，里头赫然是只威风凛凛的...草编老虎。

"因为橘子皮像大老虎呀。"

晒衣绳上，两人的衣衫挨在一处。林见微的藕荷色襦裙旁，是陈皮洗得发白的靛蓝短打。江风拂过，衣角纠缠又分开，像场无声的对话。

"你的衣服..."

"掉江里最好。"

【默契度+10】

不知陈皮怎么跟船老大说的，这不，船老大收拾渔获时，给他们船舱送来一条大鱼。

"放着我来！"林见微撸起袖子，信心十足地接过船老大递来的青鱼。鱼尾"啪"地甩了她一脸水，在阳光下闪着耀武扬威的银光。

陈皮抱臂倚在船舷，看着林见微举着菜刀与活鱼对峙的滑稽模样，嘴角抽了抽："大厨？"

"你、你懂什么！"林见微红着脸辩解，"这叫...让鱼放松警惕！"

一刻钟后。

鱼还在木板上活蹦乱跳，林见微的裙摆己经湿了大半。她握着刀的手微微发抖，刀刃在鱼鳃附近试探性地比划，就是下不去手。

"废物。"陈皮一把夺过菜刀，"看好了。"

寒光闪过——

鱼头歪在一边，鱼身断成三截，内脏喷溅到三米外的甲板上。一片鱼鳞还粘在陈皮冷峻的眉骨上，随着他僵住的表情微微颤动。

"噗......"林见微憋得肩膀首抖，"这就是陈皮大人的'看好了'？"

陈皮的耳根瞬间红得滴血："闭嘴！是这破刀......"

"哦——"林见微拖长声调，指尖戳了戳稀碎的鱼块，"原来陈皮大人也有不擅长的呀？"

"再笑就把你扔下去喂鱼！"陈皮恶狠狠地把菜刀插进砧板，却听见"咔嚓"一声——砧板裂了。

【叮！技能鉴定】

小蜜蜂系统弹出光屏：

【林见微杀鱼技能：F】

【陈皮杀鱼技能：D-】

【砧板存活时间：2分17秒】

最后是船老大看不下去，默默送来一盆现杀的鱼片。两人蹲在炉子前，盯着咕嘟冒泡的鱼汤，谁都不提方才的惨剧。

首到林见微从汤里捞出一截形状可疑的鱼骨："这该不会是......"

"吃你的！"陈皮把整碗鱼汤扣进她米饭里。

林见微拿着筷子专挑那些雪白无刺的鱼腹肉，对带着细刺的鱼背脊碰都不碰。

"矫情。"陈皮冷哼一声，筷子"啪"地敲在她碗边，"鱼背才是最鲜的。"

林见微撇撇嘴："有刺。"

"饿死你算了。"陈皮嘴上骂着，手上却利落地把整块鱼腹肉拨到她碗边，还顺手挑净了最后几根细刺。

林见微眼睛一亮，夹起鱼肉小口品尝，满足得眯起眼。

陈皮"恰好"只夹了鱼背，皱着眉嚼那些多刺的部位，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无数次。

"你不嫌麻烦啊？"林见微歪头看他。

"闭嘴吃饭。"陈皮头也不抬。

【陈皮好感度+4】

【叮！投喂行为分析】

小蜜蜂系统默默记录：

【挑刺次数：7次】

【鱼腹肉转移成功率：100%】

【宿主嘴角上扬幅度：+30%】

船老大端着新炒的青菜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笑呵呵道："小两口感情真好。"

"谁跟他/她是小两口！"两人异口同声。

陈皮猛地低头扒饭，林见微则把脸埋进碗里，只露出通红的耳尖。

夜风拂过，船头的灯笼轻轻摇晃，映着桌上那碗被挑得干干净净的鱼汤。

暮色中，船尾传来船老大教育孙子的声音："瞧见没？以后找媳妇得找个会杀鱼的......"

傍晚收衣时，林见微的裙裾被叠得方方正正放在她床头。

林见微瞥了一眼陈皮的方向，陈皮却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