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指尖的鳞触

痛楚！麻痒！羞愤！海琉浑身的神经都在尖锐拉扯！

后背是冰冷的玻璃！

而前面……

那冰冷的玻璃外，车水马龙的浮世绘毫无遮拦地倒映着那里正在上演的、足以焚毁一切尊严的酷刑！

她死死闭着眼，却又被这扭曲的景象逼迫得不得不睁开！身体深处那股源于血脉的、不断修复着创口的神秘力量在疯狂涌动。这诡异的新生感与那碾压式的侵占感搅成一团，在惊怒的烈油中烹煮。

她浑身痉挛，不是因为痛，是因为那混杂着绝望与奇异新生的本能反应。细密的汗珠如同碎裂的水晶，从她紧绷的额头滚落，蜿蜒而下，在紧咬出深深齿痕的唇瓣边凝成一点咸涩的水渍。

“陆…你他…妈……”

嘶哑的咒骂刚刚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眼！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却像被堵截的洪水，骤然冲破所有设防的堤坝，从嗓子眼里失控地冲了出来！

这声音一出，海琉惊得神魂俱裂！她猛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爆开，比玻璃更冰冷的耻辱感瞬间冻结了所有思绪！

她怎么会发出那种声音？！

那声音像什么？像是濒死的猎物被猛兽舔舐伤口时发出的、屈辱又无法抗拒的呜咽！

她在陆沉舟铁钳般的禁锢下，试图躲避这毁灭理智的洪流，细长脖颈仰成一道濒死的弧线。

啪嗒！

一滴滚烫的汗珠顺着陆沉舟剧烈起伏的额角滑落，砸在海琉被汗水打湿、凌乱地贴在后颈的发丝上。

好滑。

好凉。

像上好的玉石。

玉下面温热的脉搏，

在恐惧和别的东西里疯狂跳动，

诱惑着他，

命令着他，

用最原始的方式去反安抚它！

“唔！”陆沉舟的喉咙深处滚出一声模糊压抑的低吼，如同野兽进食前的警告。他猛地俯身，滚烫濡湿、带着血腥气的嘴唇，带着不容置疑的狂暴烙印，

尖锐如铁刺的牙齿穿透薄薄的肌肤！

“啊——！”海琉痛得浑身剧颤！但那声惨叫还未成形，紧接着发生的一切却让她的瞳孔骤然缩紧到极限！

他咬破了她的皮肤！一丝微咸的、带着奇异海腥气息的血液，顺着被野蛮撕裂的伤口流淌出来！

腥甜的血液沾染了他的舌尖！那滚烫滑腻的触感像引信点燃了炸药！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狂暴的气息，如同破开北冰洋的飓风，顺着舌尖猛地炸入陆沉舟混乱灼热的神经！这气息不属于人类！带着深海沉淀了千万年的幽邃、古老、纯净的腥咸！它蛮横地穿透了药物的迷雾！

陆沉舟赤红的瞳孔猛地一缩！短暂的一刹那，那的红光似乎在眼底深处狠狠颤抖了一下，像是某种极其久远的刻在骨髓里的东西被唤醒了，某种冰冷的意志在剧烈挣扎！

但这点微弱的抵抗，在瞬间就被那血液里蕴含的更原始、更深层的、如同深海漩涡般的致命诱惑彻底碾碎！那冰冷的腥咸过后，是足以烧穿灵魂的致幻甜香！那不是的香甜，那是比药效更猛、更霸道的、源自生命源头的、纯粹的、混乱的、堕落的吸引！

他仰起头，发出一声更加狂乱的咆哮，像是彻底斩断了最后那根名为“人”的细线！眼睛里残留的那点象征恐惧的微光彻底熄灭，被更加纯粹、更加失控、更加贪婪的猩红光芒淹没！这血液像最顶级的毒药和，把他彻底推入了无法回头的深渊！

他如同饮血的猛兽，贪婪地汲取着那蕴含着奇异力量的腥甜！

啪！

滚烫粗糙的手掌毫无预警地按在了她暴露在月光下的那处！

陆沉舟布满血丝的眼珠猛地一滞！哪怕是在最狂暴的迷失状态，那皮肤的触感也如同冰锥狠狠刺入了他狂乱燃烧的感知！

那片被月光镀上冷银色的皮肤……

好凉。

好滑。

像最上等的绸缎。

但那种滑腻，

带着非自然的异样！

仿佛刚剥离的水生动物的皮膜！

那片刚才还在月光下因她痛楚挣扎而起伏闪烁的鳞片！

指腹重重擦过！

不是纹身的油墨质感！

是真实的、微微凸起于皮肤表面的、

边缘细密、表面带着神秘流畅弧线的——

坚硬的冰冷！

那触感冰冷而细密，带着某种深海生物特有的微凉湿滑感，仿佛指腹擦过新剥的蚌壳内壁，又或是触及了一块刚浮出水面的、覆着青苔的坚硬鳞甲。这触感迥异于任何一种皮肤纹理或纹身油墨，冰凉湿滑，带着一种原始的、令人汗毛倒竖的异质感！

这异样滑腻的冰冷触感如同一条深海电鳗，从陆沉舟灼热的指尖瞬间窜上他的脊椎，炸开了他仅存的一丝被血液致幻扭曲的混乱意识！

他的动作猛地一僵！

那是什么？！

他掌下这片冰冷滑腻的……

只这一霎的凝滞与疑惑！

海琉濒临崩溃的神经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空隙！

巨大的耻辱感和那暴露人鱼身份的冰冷恐惧如同万载寒冰瞬间冻结了身体深处那扭曲的悸动！

全身的力量，身体深处那股源于血脉的诡异修复之力，连同求生的意志，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她用额头狠狠地、不顾一切地向后猛砸！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她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陆沉舟的鼻梁上！咸涩温热的液体瞬间糊了他满面！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陆沉舟本能地后仰了一下。

“呃啊——！”海琉发出一声不管不顾的嘶喊！根本不去看自己这一撞的后果！

那不仅仅是痛感的痉挛！

比痛更尖锐！

比恐惧更深刻！

是源自深海血脉最深处的、

被强行唤醒的本能！

在冰冷的空气接触刺激下。

如同被月光穿透的深海旋涡，

发出无声的滔天惊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