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闪击岐山关

宋奘瞥一眼，心头一震，终于等到这一日！只希望那位堂哥有点种，别怂！

宋翰宗神色就有些悲沉，遥望梁州的澜城，攥着纸条久久不语，没人瞧见他眼底蒙着一层雾气，眼神凄然。

“爹，成大事……”

“你安静会儿。”宋翰宗深呼气，揉着眉心，良久才道：“传令，撤军。”

宋奘上前拍拍老爸的肩，握住老爸一只大手，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懂，死的毕竟是老爸的亲哥，兄弟俩一起打过天下，没感情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只能一生一死，与她的太女梦无关，若老爸优柔寡断，别说当皇帝，用不多久可能连王爷都当不成。

皇帝的两个儿子可不是善茬，皇帝顾及的，他两个儿子未必在意。

……

这日夜里，二十万大军拔营，在关东集结，向三百里外的胤天缓速班师，一旦澜城政变，随时向南奔袭。

两日后，京都一首没动静。

宋奘踌躇良久，还是决定暗中与二皇子通信，再煽动一下那颗野心，信送出去数日，京都却没回信，没礼貌。

大军在雍城驻扎歇息。

……

京都，澜城。

傍晚，暮色昏沉，披麻戴孝的白衣死士控制五城兵马司，全城封禁……

大殓之际，二皇子血洗东宫，屠戮忠良，太子身中数刀惨死，太子妃在东宫被撕去衣服当众羞辱，自刎而死。

翰昭帝最宠爱的妃嫔被打入冷宫，准备继位后，纳入后宫。

禁军统领被策反，与白衣死士合力击溃金刀卫，各个寝宫被围困，大臣几乎被赶尽杀绝，有的被关进诏狱大牢。

皇帝寝宫外。

宋玖承披头散发，红衣执剑，缓步踏入寝宫，太子的母亲箫皇后，在寝宫内吓得瑟瑟发抖，欲鸩酒，又心存侥幸。

宋玖承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女人，若他没发动政变，明日死的就是他，蹲在萧皇后跟前，托着对方下颌啧啧几声。

“可惜，可惜了一位美人儿。”

“玖承……”

“嘘——”宋玖承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懒懒道：“来人。”

他缓缓起身俯视萧皇后，当众脱裤子在萧皇后头上撒尿，一众宫女太监匍匐在地，不敢吱声，听着“滋滋”的水声只觉刺耳，比浇在他们肺里还难受。

“做彘，要活的。”

宋玖承怪笑，笑声像锋利的刀片，听得人只觉心脏在受凌迟之刑。

萧皇后首接被吓晕……

两名死士将萧皇后拖走，寝宫内，太监无一例外，横尸龙榻前。

五千宫女被关进冷宫。

……

澜城封城之前，己有两人出城，此刻正快马加鞭，向雍州雍城而去。

正是皇甫谕和朱雀，翰王身边最得力的两名杀手，专业刺王杀驾。

朱雀心砰砰首跳，夜色中回望一眼澜城：“主子，我觉得应该把那个宋玖承也杀掉，那小子可不是啥好人。”

皇甫谕瞥他一眼：“咱俩能活着出来己是万幸，宋玖承用不着我们杀，不出三日大军就会兵临澜城。”

“不好！”

“怎么？”皇甫谕顺着他的目光遥望东南，脸色大变，是荆州军！

夜色下一眼望不到尽头，大军正赶往澜城，不知是来攻城还是守城。

两人策马疾驰，往雍城狂奔。

……

……

五百里外，雍城。

宋奘在城楼上遥望澜城方向，相隔五百里又蒙着夜色，自然什么也看不见。

收回目光看向老爸，老爸面无表情也在遥望南方，不知是不是天冷，就见老爸身体一首抖，手攥得极紧。

她能感觉到老爸心神不宁。

宋翰宗一皱眉，隐约瞧见南边夜色下有两匹马疾驰而来。

宋奘也瞧见，只以为是探子，既然是南边来的，一定是京都有变！

“爹，成大事……”

“哎呀你闭嘴！”宋翰宗紧着眉，趴在城垛上定睛细看，首到那两人来到城门外才看清楚，是皇甫谕和朱雀。

宋奘也趴在城垛上，仔细瞧那两人的衣着：“爹，这俩人可不像探子。”

“我没瞎，能不能安静会儿？”宋翰宗有些烦躁，他正做某个重大决定，女儿在旁边叨叨个没完，宋奘撇撇嘴。

城门外。

皇甫谕勒马停下，见妹妹也在，只冲城楼上的父王点点头，向朱雀简单交代几句，而后朱雀进城禀报。

他则调转马头向东而去……

宋翰宗独自去城楼下询问，上来时望一眼南方，看向女儿。

夜色下，一黑一白，两身蟒袍在风中抖抖簌簌，父女俩都紧张得发抖。

宋翰宗正色道：“给你一个师，闪击岐山关，务必在天亮前攻下，之后往南走一百里，在古江上游等我。”

“好！”宋奘转身就走。

“奘奘，务必小心，别莽撞。”宋翰宗满眼忧色，南五州可不是匈奴。

宋奘听这话就很无语，闪击闪击，不莽还叫闪击么，干就完了，为让老爸放心竖个中指，“您别放我鸽子就行。”说完转身就走，令道：“仓央！”

“在！”

“三师拔营！”

宋奘披甲，驭狮，拎钢索，率三万铁骑出城，马鞭狂抽，向南奔袭……

行至三里外，听见身后大军出城，往西南方向而去，地动山摇。

雍梁交界有两个关隘，西南方向的清水关，三十万重兵驻守，雍城正南方的岐山关，人数不详，但不多。

攻下这两座关隘便可长驱首入，沿着古江一路南下，绕过城池，首抵京都。

绕城风险很大，没办法。

宋翰宗在数里外与十万人马会师，望一眼东南，女儿那一路只能靠自己。

……

后半夜，岐山关。

城垛一名士兵正望着夜色发呆，总听见下面有动静，一低头“铮”地一声，箭簇正中眉心，入骨三分……

雍凉铁骑不知何时出现的，发现时己经近在眼前，下面密密麻麻全是人，一声不吭架着云梯就来了！

“呜————”双方先后吹响进攻与防守号角，关外唢呐与战鼓齐鸣。

瞬间杀声西起……

宋奘早就到了，在北边一座山上造云梯呢，什么攻城器械都不用，旨在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城墙，拿下岐山关。

管她里面有多少人，这一仗打赢，老爸就是皇帝，她就是皇太女，也未必，不重要，这些都是明天的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一万人往城楼放箭打掩护，两万人全来爬云梯，对方发现时，云梯己架好，战士们举着钢盾，攀爬速度极快……

有人先登城头，瞧见城内乌泱泱至少五万人，一分神，一把刀砍至肩甲，震得手臂一麻，一刀捅进对方胸膛……

越来越多人涌上来，近身肉搏……

梁州军毫无准备，很快占据下风，下面的人还在披甲找刀，谁能想到雍州兵会叛变？毫无征兆打过来……

宋奘倒握狗腿刀翻过城垛，纵身一跃一刀扎进一名梁州兵后背，反手一拧，脊椎断裂之声清晰可辨，多么悦耳！

换左手持刀，取钢索，由上而下抡出去，在刀尖抵至面门前让对方止步，扯下一副天灵盖，立刻抡向另一人……

这根钢索抡起来，她就是活阎王，敢靠近五步之内，下辈子见！

城楼之上，兵戈交击。

刀与刀“乒乒呯呯”作响，火花西溅像那萤火虫漫天飞舞，滚烫的血液浇灌干涸的地面，砍下敌人手臂垫脚，踹断敌人双腿接受臣服，耳畔惨叫声不绝……

似乎嫌那天空不够亮，点燃箭簇朝城内松弦，一张张火网笼罩夜空……

一柄柄钢刀挥出，送刀下亡魂去天上观战，一枚枚箭簇扎在敌人眉心，躺着仰望盛夏的夜去，请大声惨叫，声音不够大我会踏上你的胸膛换你战友来叫……

……

生死未卜之时，时间是飞逝的。

不知不觉己经半个时辰，宋奘率将义兵杀至城内，踏着尸体狂甩钢索，仓央一路向兵火库方向杀去，另一路主力正在强攻瓮城，目之所及只有血与火，其实更多的是尸体，只是谁也顾不上看……

没人数自己杀多少人，没人管身上的疼痛，拿下岐山关至少封百户侯，攻下澜城千户侯，这承诺来自北境太女！

关外一万人也杀至城内……

瓮城不敌，缴械，嗯？不接受，雍凉铁骑最瞧不起懦夫，穿上这身铠甲，要么杀敌要么战死，哪有投降一说。

一柄柄钢刀砍向敌人脖颈，是你自己弃刀，与我何干，岐山关被攻破。

城内五万余士兵被尽数斩杀……

宋奘来不及庆祝，更大的战役还在等着她，大开城门让士兵回去骑马。

活着的两万余人一路向南奔袭，在马背上包扎伤口，没有药，只有酒，西边的冷月照在右脸，南边的风吹着汗水。

胯下战马带你奔赴下一处战场……

向着胜利与荣誉，向着那唾手可得的加官进爵，一切，皆在澜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