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铁律与新篇

新炼出的铁锭在溶洞的火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林越用手指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当当”声。张铁匠站在一旁，脸上带着邀功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一把刚打好的铁镐头——虽然刃口还不够锋利，木柄也简陋，但这是石洼村诞生的第一件铁器。

“长老，您看这镐头怎么样？”张铁匠献宝似的递过来，“等淬了火，保证能挖开最硬的石头！”

林越接过镐头，入手沉甸甸的。他掂量了几下，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辛苦了。多打些镐头、锄头、镰刀，还有挖矿用的撬棍。”

“哎！好！”张铁匠应得响亮，眼睛里闪着对铁器的狂热。

这几天，随着伤员们陆续好转，石洼村的气氛越发昂扬。尤其是铁矿的成功冶炼，像一剂强心针，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林越知道，是时候建立一套完善的秩序了——不仅要让大家有活干，还要让每个人都明白自己的位置和责任。

他让石勇召集了所有村民和归顺的俘虏，在村口的空地上集合。

清晨的阳光透过天窗洒下来，照在一张张或兴奋、或忐忑、或茫然的脸上。村民们站在左边，大多面带淳朴和期待；俘虏们站在右边，低着头，显得有些拘谨。小七拄着拐杖，站在林越身边，手里捧着一块石板，上面用木炭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这是他花了两天时间，挨家挨户统计出来的石洼村现有人口和技能。

林越走到人群前面，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他没有说话，但身上那股九袋长老的威严，却让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从今天起，石洼村，要立规矩。”林越的声音沙哑却有力，“有了规矩，才有秩序；有了秩序，我们才能活下去，才能活得更好！”

他举起手中的铁镐头：“这是铁！是我们活下去的希望！但铁不会自己变成工具，土地不会自己长出粮食，安全不会自己找上门来！想要活下去，就得靠我们自己的双手！”

“现在，我宣布石洼村的分工！”

林越的目光落在石勇身上：“石勇！”

“到！”石勇上前一步，大声应道。

“命你为‘护卫队队长’，统领所有青壮村民和愿意参战的归顺者，负责石洼村的警戒、防御和未来的对外行动！”林越顿了顿，加重语气，“你的首要任务，是加固黑风口和暗河入口的防御，设置陷阱，安排轮岗哨位，绝不能让任何可疑人员靠近！”

“是！保证完成任务！”石勇激动地抱拳，黝黑的脸上泛着红光。这是林越对他最大的信任。

“张铁匠！”

“在！”张铁匠连忙上前。

“命你为‘工造队队长’，带领所有有手艺的村民和俘虏，负责铁器锻造、工具修理和熔炉维护！”林越看着他，“我要你在半个月内，打造出五十把铁镐、三十把锄头、二十把镰刀！有没有问题？”

张铁匠咬了咬牙：“有！不过……我需要人手！还要更多的木炭！”

“人手给你挑，木炭让采集队优先供应你！”林越当即拍板。

“谢长老！保证完成任务！”张铁匠激动得脸都红了。

“老秀才！”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颤巍巍地走上前：“老朽在。”

“命你为‘文记队队长’，负责记录人口、粮食、药品、矿石等所有物资的进出，登记功劳簿，制定赏罚细则。”林越将小七手里的石板递给他，“这是小七统计的名单，你照着这个，把每个人的名字、技能、功劳都记清楚。”

“老朽遵命。”老秀才接过石板，眼中闪过一丝对“新生”的期待。

“药婆！”

“老婆子在。”药婆背着药篓上前。

“命你为‘医疗队队长’，继续负责伤员救治和草药采集，另外，教大家辨认野菜野果，防止误食中毒。”林越特意补充道，“村里的孩子和孕妇，也要多加照看。”

“放心吧长老！”药婆拍着胸脯保证。

接下来，林越又任命了“采集队”“开垦队”“挖矿队”的队长，分别负责山林采集、荒地开垦和铁矿挖掘。归顺的俘虏们也被打散分配到各个队伍中，由村民监督着干活——表现好的，可以搬到村民区域居住；表现差的，继续住俘虏营，口粮减半。

王二因为识几个字，又老实肯干，被老秀才挑去当了文记队的助手，负责抄写名单，乐得他嘴都合不拢。

最后，林越的目光落在了小七身上。

“小七！”

小七愣了一下，连忙上前，挺首了小小的身板。

“命你为‘斥候队队长’，”林越的声音温和了些，“带领几个手脚麻利的孩子，负责侦查黑风口内外的动静，绘制简易地图，发现异常情况立刻回报！”

他没有给小七安排重活，却给了他一个至关重要的职位。小七的追踪和观察能力，是石洼村最好的“眼睛”。

小七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用力点头，然后转身，对着林越深深鞠了一躬——这是他跟老秀才学的礼仪，表示对“长官”的尊敬。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现在，各队队长带人去领工具，各司其职！”林越最后下令，“记住，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谁要是敢偷懒耍滑，或者私藏物资，别怪我林越不讲情面！”

“是！”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震天。

解散后，村民和俘虏们纷纷跟着各自的队长去领任务，空地上顿时忙碌起来。有人去仓库领石斧木锄，有人去熔炉边帮忙搬运铁锭，有人扛着锄头走向新开垦的荒地……整个石洼村像一台刚刚上了油的机器，开始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

林越拄着木杖，和石勇一起巡视着各个“工地”。

挖矿队的村民和俘虏们正在为后续挖矿做着准备；

开垦队的人们在洞外的空地上，用锄头翻着坚硬的土地，虽然辛苦，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希望；

护卫队的队员们则扛着削尖的木棍和弓箭，在黑风口的入口处巡逻和设置陷阱。

“林长老，您这分工真是太好了！”石勇感慨道，“以前村里都是各干各的，乱糟糟的。现在好了，谁该干什么，一目了然！”

林越笑了笑：“这只是开始。等我们有了足够的粮食和工具，就要开始训练队伍，准备出去了。”

“出去？”石勇愣了一下，“去哪里？”

“青州城。”林越的目光变得深邃，“刘三虽然死了，但分舵里还有不少兄弟。我们不能让他们流落在外，更不能让分舵的粮仓落入外人手里！”

他想起了从刘三身上搜出的那张地图，想起了标注着“王家镇粮仓”的那个红圈。粮食，始终是悬在石洼村头上的一把剑。

“可是……”石勇有些犹豫，“我们现在人手还不够，武器也……”

“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准备。”林越打断他，“挖矿、炼铁、种地、训练，一样都不能落下！等我们有了五十把铁制武器，有了足够吃上一个月的粮食，我们就出发！”

石勇看着林越坚定的眼神，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他用力点头：“好！我听长老的！”

两人走到新开垦的荒地边，看到几个村民正用张铁匠刚打好的铁锄头翻地。铁锄头比石锄头锋利得多，翻起地来又快又省力。

“这铁家伙就是好用！”一个村民兴奋地喊道，“照这个速度，再有半个月，这片地就能种上土豆了！”

土豆是林越让他们从山洞的储藏室里找出来的，据说是石洼村的老祖宗传下来的，耐旱易活，是饥荒年月的救命粮。

林越蹲下身，抓起一把黑褐色的泥土，放在鼻尖闻了闻。泥土带着潮湿的气息，还夹杂着一丝生机。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泥土，这是石洼村的未来，是他“丐世帝国”的第一块基石。

小七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他蹲在林越身边，用手比划着，意思是问：“我们什么时候去青州城？”

林越看着他，又看了看远处热火朝天的工地，用口型说：“快了。等地里长出粮食，等熔炉炼出更多的铁，我们就去。”

小七用力点头，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夕阳西下，石洼村的上空飘起了袅袅炊烟。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泥土的芬芳和淡淡的铁腥味。这是希望的味道。

林越站在村口，望着眼前这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心中充满了豪情。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正在缓缓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