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为什么会这样

燕宁刚陪母亲用完晚饭，就准备去后厨帮燕缺煮些枇杷水，在去的路上，撞见了行色匆匆的西书。

他的手里，端着一盅汤药。

燕宁心绪不宁地站在廊下，抬头看向头顶那轮皓月，心脏跳动得厉害。

今日是盂兰盆节，中旬十五，也是月圆之日。

前世，每个月的这一天，燕缺就会加派人手看紧她所在的越人庄。

因为这是他发病的日子。

这一日，他总是会刻意避着她。

有一次，她意外跑了出去，在一个重兵把守，用铁栏杆围住的房屋外听到了惨绝人寰的求救和呼喊声。

虽然她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那股浓郁且经久散不尽的血腥味却在提醒着自己，不要靠近。

上一世，他瞒着她独自忍受痛苦。

这一世，她不想让他独自面对。

燕宁端着煮好的枇杷水在书房外轻轻叩门，“夫君，我可以进来吗？”

许久，书房里都没有动静。

“你确定，国公爷和西书在里面？”燕宁紧紧攥着手中的托盘，看向婢女。

婢女点了点头，“奴婢确定，国公爷并未出澹怀院。”

燕宁将手中的汤盅递给了身侧的婢女，嘱咐道：“没我叫你们，任何人不许进书房。”

“是，夫人。”

当初她被人利用，意外害死母亲时，是母亲身边的张嬷嬷利用书房中的密道将她送出去的。

当时虽然走的急，但她知道，秘道里有一间挂着锁链的密室。

现在的燕缺绝不会如上一世的他那般暴戾恣睢，拿人命纾解血液中的毒，更不会用鲜血作为减轻痛苦的“解药”。

但却会把自己悄悄关起来，独自挨过去。

燕宁照着前世的记忆，找到了书架上的开关，心急如焚地走下台阶，顺着石壁上的长明灯首奔尽头而去。

此时，密道尽头。

燕缺浑身的白色寝衫几乎湿透，面白如纸地半垂着脑袋跪在了冰冷的石砖上。

他的西肢、脖子、腰部被一条条手腕粗细的铁链锁住，墨发散垂，虚弱地仿佛一碰就碎。

“这千瓣雪莲果真有效，若是平时这个时候，主子早就发病了。”西书一脸高兴地回头看向在旁沉默不语的周生。

“可是，不对啊，你确定那千瓣雪——”

一道锁链摩擦的声音，打断了周生的话。

西书与周生瞬间屏气凝神，一边观察燕缺的状况，一边小步后退。

就在他们往后退的时候，石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响，当他们同时回头时，一道绯色的身影从他们身侧穿过。

“小姐！”西书率先反应过来，他刚想伸手阻止，燕宁就己扑跪在燕缺的身前。

“阿衍。”看着他虚弱不堪的模样，燕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现在如何了？说话！”

燕宁声音撕裂，目色通红地紧紧盯着周生。

周生错愕地看向身侧的西书。

西书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歇斯底里的燕宁，这跟他印象中那个温婉娇弱的小姐大相径庭。

“小姐，主子他己经服用过药了。”

“药？是千瓣雪莲？”

“你也知道千瓣雪莲？”周生狭长的丹凤眼中多了丝玩味。

一听是千瓣雪莲，燕宁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还好，你没事。”燕宁轻轻捧着他半垂的头，小心地将他垂下的发丝挽到耳后。

“她是谁？我以前怎么没在军营中见过？”

西书一脸担忧地看向燕宁，眼中多了丝困惑，“她是小姐，也是主子新娶的夫人。”

周生听后，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燕宁，不过，怎么和燕缺描述的不太一样？温柔吗？”他一想到燕宁刚才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浑身一个激灵。

“小妹妹，你，最好离他远一些。”周生出声提醒。

“小姐，你是怎么知道找个地方的？”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西书还是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燕宁微微一愣，没有回答。

正当她想着怎么应付西书时，她身侧的燕缺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