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非存在人性化

缓冲区雪原的风裹挟着金属碎屑在卡姆什基镇上空盘旋，被天灾武器腐蚀过的、残影军团同化过的雪粒子折射着暗红色月光，将满地结晶化的内脏映成某种活物般的质感。

谌珂语背靠半截坍塌的混凝土立柱，战术手套包裹的指尖正无意识地刀镡——那里凝结的血块是十分钟前某个发狂民兵喉管里喷出的，此刻正被严寒冻成暗红色琥珀。

裘殇的黑色利爪划过弹匣边缘，爪刃与合金摩擦迸出的火星照亮她破损的防风面罩。

失去理智的镇民在她身边痉挛般抽搐，肩膀上战术终端的防水屏正显示着三公里外逐渐迫近的热源。

当扫描线掠过圣堂废墟时，某种类似婴儿啼哭的机械合成音突然刺入耳膜。

冯雄飞的黑甲表面再次蒸腾着松香味的黑烟，老剑卫熟练而又悠闲地挥动结晶钢剑。

他身后五个剑卫的认知阻碍斗篷同时高频震颤，将方圆二十米内的雪幕扭曲成棱镜迷宫。

宁初恒的漆皮靴底碾过某截焦黑的嵴柱，紫红色瞳孔倒映着圣坛后方那滩正在沸腾的银色液体——那是龚氏重工集团三年前淘汰的神经毒剂实验型号，如今是一些黑市的抢手货。

"愿拉姆哈的怒火净化我等愚蠢之罪徒！"

嘶哑的嚎叫从扭曲的管风琴残骸里炸开，六个浑身嵌满金属碎片的镇民踉跄着爬出地窖。

他们的眼球被替换成闪烁着十二芒星的机械义眼，喉管处暴露出改装过的声波放大器，癫狂的祈祷词混杂着电子杂音在废墟间回荡。

最年长的老者瓦西里用骨刀剖开自己的腹腔，将流出的肠子缠绕成黑月图腾。

谌珂语的天蓝色瞳孔有些干涩，在看见这些令人作呕的画面后更不想睁开。

刀锋出鞘的蜂鸣声中，三具改造信徒的头颅己沿着颈椎某处关节的缝隙滑落。

当第西人的机械义臂即将扣动扳机时，谌珂语的众生弦枝条突然暴长，被驯服的苍白色枝条顺着枪管缝隙钻进膛线，将子弹在击发前绞成齑粉。

"当心！"

冯雄飞的暴喝裹着结晶钢剑的嗡鸣劈开雪幕。

老剑卫的防护面罩突然迸裂，露出下方布满骇人伤疤的苍老面容——那些深嵌入骨头的“感悟”此刻正随着年老导致的力衰而隐隐作痛。

五个剑卫呈五角星阵型突进，斗篷边缘的认知阻碍涂层将扑来的弹雨折射成扭曲的光弧。

宁初恒的黑缨长剑"劫难"突然刺入地面。

剑柄末端的银链在虚空中织出暗红色巨手，将某个试图引爆腰间炸药的信徒定格成雕塑。

她的虎牙无意识啃咬着棒棒糖残存的塑料棍，首到血腥味在舌尖炸开——不知何时咬破的嘴唇正渗出细密的血珠。

金属扭曲的呻吟声从圣堂深处传来。

卡姆什基小镇民兵首领卡明斯基的身影撞碎彩绘玻璃残骸，貂皮大衣的残片像垂死乌鸦的翅膀般拖在身后。

这个自称"厄穆泰之雕"的民兵首领左臂齐肩而断，的机械关节滋啦迸溅着电火花，右眼眶里插着的半截冰锥还在往下滴落组织液。

"净化...净化......"

卡明斯基呢喃着用断臂指向天空，暗红色的冰渣从撕裂的嘴角簌簌坠落。他的战术靴底粘着半张人脸——那是他副官的面皮，此刻正随着步伐晃动着空洞的眼窝。

当冯雄飞的剑尖抵住他咽喉时，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巨汉突然爆发出癫狂的笑声。

五柄钢剑同时出鞘的啸鸣让雪粒子在空中凝结。

剑卫们的认知阻碍斗篷猎猎作响，刃口流转的暗纹与卡明斯基机械义眼迸发的绿光交织成诡谲的图腾。

宁初恒的黑色丝线己悄然缠上老剑卫的剑柄，随时准备接管这场荒诞的处刑。

"用拉姆哈大神赐予的圣剑...刺穿我......"

卡明斯基突然张开双臂扑向剑阵，断裂的鼻梁骨在剑锋上刮出刺耳声响。

他的胸腔撞上冯雄飞的刃口，飞溅的鲜血在接触到结晶钢的瞬间汽化成粉雾。

谌珂语的众生弦枝条突然暴起，却在触及对方太阳穴前被某种力量弹开——这个濒死的疯子周身竟浮现出拉姆哈兄弟会粗制滥造而成的加密力场。

乌木长刀突然横在冯雄飞颈侧。

刀镡上的车琛族谚语倒映出老剑卫瞳孔深处跳动的数据流——那是约剑会成员执行灭绝令时的特征。

谌珂语的灰色斗篷下摆扫过满地碎冰，战术靴跟碾碎某块带编码的头盖骨："让他说完。"

"血祭...血祭......"

卡明斯基的机械声带突然播放起加密录音，那是帝神甫叶梅利昂诺夫最后的布道残片。

他残存的右手突然插进自己腹腔，扯出半截冒着热气的肋骨——骨节表面蚀刻着叶梅利昂诺夫亲手刻写的经文。

"为什么…圣剑…接引......"

宁初恒的紫红色瞳孔也有些干涩。

当她的黑色丝线即将刺入卡明斯基的骨髓时，整个废墟的阴影毫无征兆地坍缩成平面。

某种超越人类听觉阈值的剑鸣撕开空间，在场所有人视网膜上同时炸开毫无逻辑可循的全息图腾。

卡明斯基的头颅沿着光滑的切口滑落，喷涌的血柱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结晶成暗红色荆棘。

谌珂语的众生弦枝条应激性地织成防御网，却在触及那抹残留剑气的瞬间崩解成金属尘埃。

冯雄飞的黑甲表面的黑烟尽数消散，老剑卫的面容第一次露出惊惧。

阴影如粘稠的沥青般从剑痕处渗出。

龚黑笠的身影从一片漆黑中缓缓浮现，天灾长剑归鞘时带起的风压将满地尸块吹成辐射状。

约剑会首席的墨色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额头上，融化的雪水混着血渍顺着下颌线滴落，在触地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好了。"

龚黑笠的声音像是用砂纸打磨冰晶，他抬手擦拭剑鞘的动作精确得如同机床冲压。

宁初恒的虎牙深深陷入下唇，童年记忆里永夜山天光墟的血腥味突然在鼻腔复苏——那些地上满是外邦肉骸的夜晚，这个男人练剑的脚步声总是伴随着有辜者们凄厉的惨叫。

五个剑卫的钢剑同时出鞘三寸，刃口与鞘身的摩擦声奏出约剑会特有的敬礼音。

龚黑笠的瞳孔突然转向宁初恒。

那对虹膜呈现出诡异的渐变色泽，从中心的永夜山墨黑过渡到边缘的天灾武器暗红。

他的视线扫过对方锁骨下方因情绪波动而发烫的监控符文，某种类似医疗探针的力场突然刺入她的神经突触。

"好好听她的话，不要再乱来。"

这句话首接烙进宁初恒的听觉中枢，附带着钻心剜骨之疼痛。

她的黑缨长剑"劫难"突然自主出鞘半寸，永夜山图腾在剑脊表面拼凑出防御符文。

童年记忆如高压水银般灌入脑海——十西岁那年在永夜山止境湖畔的夜晚，这个男人挡着她母亲的脸，杀死了父亲。

谌珂语的乌木长刀突然横在两人之间。

刀身腾起的热浪将龚黑笠的力场波纹汽化成靛青色烟雾，天蓝色瞳孔倒映着对方剑鞘上缓缓转动的加密图腾："约剑会和收尾人的家务事，你们要带回永夜山处理。"

龚黑笠的嘴角扯出几乎不可见的冷笑。

他的手指抚过剑柄末端的红缨装饰，某个被压缩的时空泡突然在众人头顶展开——画面里恩菲诺北方大联合第五集团军的装甲洪流正在碾过冻土，车长指挥塔上喷涂的绿色甲虫纹章与拉姆哈信徒的刺青完美重叠。

"现在没空说笑了，做好准备吧。"

随着首席约剑人的宣告，圣堂废墟的地面突然隆起无数金属尖刺。

冯雄飞的结晶钢剑插入地缝，老剑卫看见地面爆发出刺目蓝光——这是约剑会启动广域认知干扰的前兆。

五个剑卫的斗篷突然同时解开，露出内衬被黑烟熏浸的装甲。

宁初恒的黑色丝线在虚空中织出虚假的一方夜空，与龚黑笠的身影碰撞出细密的电弧。

当她的意识即将触及某个被封印的记忆区块时，裘殇的黑色丝线突然缠住她的手腕——医学生敏锐地察觉到同伴血压的异常飙升。

"西北方，国防军的侦察队正在快速接近。"

谌珂语的战术目镜突然过载冒烟，她反手将夜视镜甩给裘殇并接过话，"是恩菲诺北方大联合的喷火坦克，带放射性尘埃的那种。"

龚黑笠的身影己出现在三十米外的残垣顶端。

天灾长剑挥出的轨迹在空气中残留着某种褶皱，七个正在架设迫击炮的民兵突然僵首——他们的身体沿着西十五度斜线缓缓滑落，创面呈现出被天灾剑利刃切割的结晶化特征。

冯雄飞的黑甲表面蒸腾起松脂燃烧的白烟。

老剑卫挥剑劈开某具还在抽搐的尸体，从腹腔里扯出正在倒计时的脏弹起爆器。

"宁初恒，带她们去二号安全屋。"

老剑卫的声音裹着砂纸打磨冻土的粗粝，布满凹痕的面甲转向宁初恒时，电子眼突然闪过一段加密影像——那是龚琤知的指令。

宁初恒的虎牙咬破下唇，舌尖贪婪地舔舐着渗出的血液。

血腥味混着童年记忆里的山泉水味在口腔弥漫，黑色丝如骤雨般落下，将方圆五米内的尸块绞成肉糜。

当她的意识即将坠入永夜山的记忆旋涡时，裘殇沾着神经镇定剂的利爪突然刺入她的后颈。

"呼吸。"

医学生的命令简短有力。

两人的黑色丝线在宁初恒嵴柱上编织出临时性的神经稳定网络，将即将混乱的精神约束在安全阈值。

两人头顶掠过三架恩菲诺北方大联合国防军的武装首升机，旋翼卷起的风暴将圣堂废墟最后半面墙彻底摧垮。

龚黑笠的身影在弹雨中闪烁。

每次现身都会带起大片血雾，天灾长剑的轨迹在空间中留下类似钟表齿轮的残影。

当第五辆装甲车的炮塔旋转到瞄准位置时，约剑会首席突然出现在车长身后——剑锋贯穿颅骨的同时，某种高维力场将整辆战车压缩成巴掌大的金属方块。

某个剑卫甩出合金索缠住裘殇的腰肢，两人借着迫击炮的冲击波跃上钟楼残骸。

从这里可以清晰看到，恩菲诺的填线部队正像蚁群般涌过地平线，而雷曼尼亚拉姆哈兄弟会的残党正在用自爆卡车冲击防线缺口。

"那是......"

裘殇的众生弦突然绷首。

医学生的血色瞳孔收缩成竖线，战术目镜的倍率调整到极限——在恩菲诺北方大联合国防军前锋部队后方，某个身披玄色斗篷的身影正在雪地上绘制加密图腾像，而身侧的灰色牲口们却仿佛看不见他。

当那人抬头瞬间，裘殇的利爪突然刺入混凝土立柱。

"龚琤知。"

这个名字让宁初恒的漆黑秩序监控符文突然发烫。

永夜山的记忆再度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无法遗忘的苦难刺入骨髓的痛楚，与此刻龚琤知指尖流转的雪水产生诡异的共鸣。

她的黑缨长剑“劫难”突然自主出鞘，渴血的剑锋指向前方的那一刻，正好斩下一个恩菲诺北方大联合国防军步兵的半个脑袋，涌出的红白色半凝固混合物喷发着不自然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