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人皮衣

金属残骸堆砌的圣堂穹顶垂落着十三盏人皮灯笼，燃烧的脂肪滴落在冯雄飞黑甲肩甲时发出细密的爆裂声。

老剑卫面部防护罩上的冰霜裂痕精确对应着神经走向，每道纹路都在折射谌珂语战术腕表的冷光。

裘殇的黑色利爪划过圣坛表面时带起五道火星，金属刮擦声让宁初恒锁骨的漆黑秩序纹章微微发烫。

她故意让缠绕在裘殇尾指的黑色丝线多绕了半圈，墨黑的金属纤维在对方苍白皮肤上勒出淡粉色痕迹。

"你的恶趣味真是一点没变。"

裘殇的血色瞳孔扫过丝线末端凝结的暗红色编码，右手利爪的食指关节突然暴长三寸，精准截断传输到第六个字符，"她和师父一样，都喜欢半道找人传递情报。"

宁初恒温柔而又无奈地瞄了一眼裘殇身上的灰尘，用另一根黑色丝线传输讯息——等待龚黑笠的消息，约剑会首席约剑人会引恩菲诺北方大联合国防军第二预备队与雷曼尼亚拉姆哈兄弟会开战。

宁初恒的紫红色瞳孔暧昧地眨了眨，战术手套擦过腰间"劫难"剑柄的动作带着刻意伪装的慵懒。

圣坛后方扭曲的彩绘玻璃将暮色切割成棱形光斑，黑色丝线的阴影从她风衣下摆延伸而出，在冯雄飞黑甲表面拼出怪诞的水墨画。

"这个品牌挺好吃的，只是平常根本买不到。"

她突然甩出三根棒棒糖，糖棍钉入焦黑的管风琴共鸣箱时发出编钟般的颤音，"所以给你留一个还得看你表现。"

谌珂语手上的长刀突然微微震颤，刀镡上的车琛族谚语倒映着冯雄飞的动作。

老剑卫转身时，残破的斗篷下摆扫过结晶体地面，认知阻碍涂层将雪幕折射成十余层重叠的棱镜——那个反手收剑的姿势与三年前寒漠市外邦流匪围剿战中，某个被自己斩首的叛徒如出一辙。

当冯雄飞的左手按上剑柄时，谌珂语清晰看见他无手掌根部褪色的划痕，隐约可见写着“冯岩开”三个字。

她的思维不自然地混乱，抑制剂残留的苦涩突然在舌根炸开。

圣堂地下传来金属棺椁移动的闷响，五个剑卫的认知阻碍斗篷同时高频震颤。

裘殇和宁初恒的黑色丝线刺入冻土层，反馈的震动波形首接刻入视觉神经——上百具具镶嵌绿色甲虫纹身和穿着恩菲诺北方大联合国防军制服的尸体正在防腐液里抽搐，每具胸腔都插着龚氏重工集团五年前淘汰的神经接续器。

冯雄飞的黑甲突然释放出喷气，防护面罩呼吸阀喷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凝结成祎地古文字"静"。

这个服役五十年的老剑卫向前踏出半步，合金战靴碾碎的地砖呈现出辐射状裂纹，精确控制在距离谌珂语左靴尖三毫米处。

谌珂语的天蓝色瞳孔收缩成冰针，战术腰带扣锁被汗浸湿的皮革发出细微吱呀声。

冯雄飞面罩下的眼神冷如钢铁，观察她面容的样子如同观察猎物。

"你这个时候不能让众生弦再次暴走。"

老剑卫的声音裹着机械合成器特有的砂砾感，布满凹痕的金属左手突然按上她战术背带搭扣，"天江府产的安神喷剂，保质期还剩七十二小时。"

谌珂语感觉有冰层在血管里碎裂。

宁初恒的黑色丝线突然缠住冯雄飞的剑鞘，紫红色瞳孔流转的暗纹在所视之处化作实体屏障："你的医疗建议还是留给自己的膝关节轴承吧。"

她指尖弹起的棒棒糖残片精准嵌入他背后一个剑卫防护面罩的裂痕，"毕竟龚氏重工集团可没生产后悔药。"

"注意有人来了，赶紧戒备。"

裘殇舔掉利爪上凝结的血痂，这个动作让宁初恒想起实验室里解剖变异鼠的清晨，"门口有恩菲诺北方大联合产的劣质伏特加味道。"

铸铁大门被踹开的巨响震落了梁上的灰鸦尸体，卡明斯基的貂皮帽檐凝结着七层冰霜。

这个自称"厄穆泰之雕"的民兵首领虽然丝毫没有叛军军头常见的狂傲，但他身上的武器比上一次多了三倍。

他将崭新的爆弹枪砸向地面，沉重的枪托碰撞出的声响如同冻僵的编钟。

"愿帝神甫带领我们恢复达利亚雷曼尼亚与拉姆哈大神的荣光......"

他喉结处的伤疤随着吞咽动作蠕动，身后二十个裹着完整毛呢大衣的民兵也扔下自己的步枪，齐刷刷跪下，膝盖压碎的地砖缝隙里钻出的耐寒草荆。

宁初恒的漆皮靴底碾过某截焦黑的动物骨骼，风衣下摆扫过圣坛时掀翻了装着牛眼的贡品银盘。

她故意让黑色丝线在卡明斯基眼前编织成龚氏重工集团徽章，纳米金属纤维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三张泛着荧光的救济券缓缓飘落。

"一卡车合成肉能换多少条狗？"

她紫红色的瞳孔倒映着民兵们抽搐的喉结，"或者......"

丝线突然刺入卡明斯基的机械义眼接口，"换你们在下次天灾预演时当活体坐标？"

卡明斯基的呼吸面罩瞬间结满冰碴，他颤抖的指尖即将触到救济券时，某种混合着腐肉与熏香的气息突然笼罩圣堂。

谌珂语的众生弦枝条暴长三米，将五个剑卫的斗篷连接成电磁屏蔽网。

帝神甫叶梅利昂诺夫从阴影中浮现的刹那，墙面的血污突然沸腾成加密经文。

这个雷曼尼亚拉姆哈兄弟会的最高领袖披着用肠线缝合的经文长袍，苍白胡须里编织着人类指骨雕刻的拉姆哈神像。

他枯槁的面容如同千年古树的截面，七道贯穿整张脸的刺青经文在电子眼下泛着幽蓝荧光，每道笔画末端都镶嵌着微型骨灰瓮。

"迷途的羔羊总是需要牧羊人的指引。"

帝神甫拾起救济券的动作优雅如殡仪馆入殓师，指甲缝里的脑浆残渣正在腐蚀纸张边缘。

当他布满老年斑的眼皮抬起时，宁初恒看到其浑浊瞳孔深处跃动的火焰诡影——那个浑身炭黑的扭曲存在正用十二对复眼注视着自己。

冯雄飞的黑甲突然发出高频震颤，老剑卫的剑锋在虚空中划出霜花轨迹。

五个剑卫的认知阻碍斗篷同时展开到战斗形态，斗篷内衬的重型装甲板拼接成环形防御阵。

裘殇的黑色利爪刺入谌珂语后颈，众生弦分泌物瞬间增强了谌珂语的肾上腺素水平。

"圣安德烈堡的雪还没化吗？"

宁初恒突然用蹩脚的德义季语轻笑，黑色丝线在帝神甫袍角织出双头鹰徽章，"或者......"

她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漆黑纹章，"神甫更想尝尝祎地的款待？"

帝神甫的经文刺青突然渗出暗红色液体，那些用婴儿嵴髓液书写的文字在地面蠕动成献祭法阵。

当他抬起镶嵌着信徒头盖骨的权杖时，圣堂地下传来数百个克隆体同时苏醒的嗡鸣。

"就让迷途者见证真神的......"

警告声被突如其来的电磁脉冲截断。

冯雄飞的剑锋刺入地面释放的寒意，将整个圣堂拖入认知阻碍制造的绝对寂静。

老剑卫面罩下的电子眼突然切换成深空观测模式，青铜铃铛在剑柄末端无风自动，发出的却是加密电码的震颤。

裘殇的众生弦枝条刺穿五个民兵的太阳穴，生物电流顺着神经网络首抵圣堂地下的克隆体培养舱。

当第三波反馈数据流经视觉神经时，她看到二十三具冯岩开的克隆体正在防腐液里睁开双眼。

"游戏该升级了。"

宁初恒突然将整盒棒棒糖拍进帝神甫怀里，丝线末端连接的微型emp装置在对方长袍下炸开。

在认知阻碍力场崩溃的瞬间，她贴着冯雄飞的黑甲耳语："告诉龚黑笠——他欠我的草莓味补给该到账了。"

圣堂彩绘玻璃突然迸射出血色光芒，冯雄飞的黑甲表面浮起永夜山图腾的暗纹。

老剑卫挥剑斩断帝神甫权杖的刹那，五个剑卫同时启动臂甲内置的振金粉碎器，高频声波将藏在地下的克隆体们震成肉糜。

谌珂语的乌木长刀划过卡明斯基的貂皮帽檐，削落的毛发在空气中燃烧成加密坐标。

当这个吓破胆的民兵首领瘫坐在血泊中时，宁初恒的丝线己经将三张救济券缝入他机械义肢的电路板。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她紫红色的瞳孔泛起催眠漩涡，"带着龚氏的恩赐当条好狗——"

丝线突然勒紧对方颈动脉，"或者变成下次天灾预演的烟花燃料。"

帝神甫的惨叫声突然扭曲成机械合成音，他枯瘦的身躯在约剑会剑卫的攻势下跪倒在地。

七百个信徒的临终记忆从毛孔喷涌而出，在圣堂穹顶拼凑出浑身火焰的骨骸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