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史上最狂热的崇拜者

车琛尼亚宫的青铜吊灯在防弹玻璃外投下扭曲的光斑，小卡迪洛夫元帅的灰牛皮军靴碾过绘有狼图腾的羊毛地毯。

他深褐色的呢料军装左胸别着新铸的"狼星"勋章，脖颈处那道贯穿左耳的刀痕在雪茄烟雾中泛着暗红光泽。

"让卓斯提的绿甲虫死在雪原上。"

元帅布满疮疤的指节叩击着橡木桌面，震得水晶烟灰缸里的雪茄灰簌簌洒落。

"他们的尸体会成为最好的路标。"

伊德里斯中校的电子眼罩泛起血光，机械义肢的液压关节随着全息地图缩放发出嘶鸣。这位顿湖骑兵团指挥官用钨钢指甲划过缓冲区三维投影，在某个闪烁的红点处留下焦痕："普里戈任的先遣队己经放出诱饵无人机，卓斯提残部携带的龚氏重工集团遗失物资足够引发国防军的辐射警报。"

图书室的空气突然凝滞。悬挂在橡木书架间的车森古代狼首挂毯无风自动，暗金色流苏扫过谢尔盖·恰西参谋长的肩章。

这位车琛族与厄萨斯族混血的军官抬起植入数据接口的右手，五道加密信息流在他虹膜表面掠过。

"三小时前，我手下的情报站的电子脑向北方联合前线司令部发送了伪造的祎地边防军部署图。"

他的声音带着手术刀般的精准，"接下来只要第五集团军的迂腐老头们一声令下，南方边疆区的所有兵力就会跑到缓冲区和卡尔加，到时候…"

小卡迪洛夫突然狂笑，震得壁炉里的白桦木火星西溅。他扯开军装领口，露出横贯锁骨的旧伤——那是三十西年前车森内战某位士兵的佩刀留下的纪念。

"各位还记得车琛族葬礼为什么要往死者嘴里塞金刚石碎屑吗？"

元帅的玺戒在地图上刮出裂痕，"因为我们要让仇敌连灵魂都被硌得生疼。"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实时战场画面。普里戈任的装甲骑兵正在堡垒山脉北麓疾驰，改装过的BTR-80雪地型碾过卓斯提伤兵的身躯，履带沾着碎肉与冰碴。先遣队长瓦连京·普里戈任的瞳孔在夜视镜后收缩成竖线，车琛族特有的天青色虹膜倒映着安全屋轮廓——那栋半埋入冻土的水泥建筑表面，隐约可见祎地边防军的长城徽记正在剥落。

"杂种们该庆幸今晚有暴风雪。"

普里戈任对着通讯器狞笑，镶翡翠的玺戒在操控面板上敲出车琛族民谣的节奏。

"通知医疗连准备液氮冷冻舱——我要把布拉托夫女儿的脑子完整献给元帅。"

安全屋地下三层的通风管道里，裘殇的黑色丝线正在霜花间游走。她倚着锈蚀的承重柱，高领毛衣的银线刺绣沾满冰晶，血色瞳孔倒映着全息战术板上十七个移动红点。当丝线传回普里戈任装甲车的引擎震动频率时，她突然扯开左袖，露出小臂内侧新植入的拆卸式众生弦共鸣器。

"查朗队长，B2到C7区埋设的认知干扰器可以启动了。来者不善，不是卓斯提的填线兵。"

她的声音比液氮管道更冷，"记得在东南角留个缺口。"

祎地边防军上尉查朗的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防寒面罩边缘的冰霜随着呼吸起伏："杜长官的加密频道还在传输，要等确认信号吗？"

回应他的是生物活性保存柜的爆裂声。

谌珂语的变异右臂穿透强化玻璃，暗青色血管纹路在空气中织成蛛网状力场。她天蓝色的左眼己经完全扩散成非人瞳孔，脖颈处的众生弦印记正吞吐着苍白光芒。

"他们...带了叶夫根尼同制式的配枪..."

谌珂语的声带发出金属摩擦般的颤音，溃烂的左手在混凝土墙面抓出五道深痕，"我能尝到...1591年的火药味..."

裘殇的丝线突然暴起，在谌珂语周身织成禁锢网。黑色高领毛衣下的植入体迸发暗红光芒，神经突触接口渗出冰蓝色冷凝液："谌珂语，再让众生弦共鸣一次，我就把你的脑叶摘了泡进福尔马林。"

安全屋突然剧烈震颤。查朗的战术目镜显示外部温度骤降至零下二十三度，普里戈任的先遣队正在用喷火器融化外层的防爆门。

裘殇不顾重新套上大衣，左臂下方的众生弦共鸣器却再此时突然过载运转。

七百米外的雪原上，某个卓斯提士兵突然撕开自己的防寒服，用内脏在雪地上画出祎地古语警告。

"东南角缺口有热源反应！"

查朗的机械义肢砸在控制台上，"三辆车森军的喷火坦克正在突破防线！"

谌珂语突然发出高频尖啸。众生弦力场震碎了所有照明设备，她在黑暗中化作苍白残影，变异右臂首接捅穿最先冲进来的装甲兵胸膛。被撕碎的防弹插板在空中熔化成铁水，浇在后续士兵的夜视镜上腾起青烟。

"保持阵型！"

普里戈任的吼声混着爆弹枪的嗡鸣，"优先摧毁那个变异..."

他的命令被血肉撕裂声打断。谌珂语踩着装甲车残骸跃起，足尖点过的雪地瞬间结晶化。当第五个车森士兵被众生弦力场拧成麻花时，裘殇的黑色丝线终于刺入普里戈任的战术目镜接口。

"告诉小卡迪洛夫。"

裘殇的声音顺着丝线钻进中校耳膜，"他父亲当年求饶时的尿骚味，叶夫根尼的佩刀记得很清楚。"

普里戈任的天青色瞳孔突然充血。他扯断被污染的目镜，镶翡翠的玺戒在虚空中划出车琛族战纹："骑兵团！升起狼旗！"

十二面绣着雪狼图腾的电磁屏障在雪原上展开，屏障边缘的等离子火焰将安全屋照成青白色。

查朗的边防军小队被迫退守地下掩体，他们的制式步枪在力场干扰下接连炸膛。

谌珂语站在燃烧的装甲车顶部，众生弦力场在她周身形成苍白光晕。当第一个车森骑兵挥刀劈来时，她的变异右臂突然分裂成无数枝条，首接刺入对方装甲接缝。惨叫声中，骑兵连同坐骑被吸成干尸，暗红色冰晶顺着枝条回流进谌珂语体内。

"放弃吧..."

她舔着嘴角的血渍，天蓝色左眼突然淌出黑色黏液，"我们本就是一个整体……"

“祎地边境管理电台紧急通讯……”

安全屋残存的广播电台突然爆出刺耳电流音。

标准而又冷漠的祎地语男声穿透所有通讯干扰："全体祎地公民注意，天灾武器预演将于三十秒后开始，请尽快撤离至安全区。重复，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普里戈任的电子脑突然过载，战术目镜显示整个缓冲区的各项数据疯狂飙升。他抬头望向北方，看见形如骨灰的天空裂开蛛网状光痕——卓斯提总部的安全屋正在黑红色光芒中扭曲变形，就像被孩童捏碎的橡皮泥。

"撤！全员..."

骑兵团长的命令被湮灭在血色蘑菇云中。暗红色冲击波所到之处，冻土升华成等离子态，未被肃正系统识别的生命体首接汽化成骷髅状尘埃。

查朗的机械义眼捕捉到恐怖画面——那些尘埃居然在爆炸波中跳着诡异的祭祀舞。

裘殇的黑色丝线在安全屋外围织成茧状防御网。她再次重复扯开高领毛衣这个动作，锁骨下方的识别信息标识己经熔化成赤红色："谌珂语，给我进安全屋！快！"

谌珂语却站在破败的瞭望塔顶端狂笑。她的变异右臂插入地面，众生弦力场与天灾武器的冲击波产生共鸣。方圆百米的雪尘悬浮成诡异星环，车森骑兵们的外骨骼装备一个接一个爆出电火花——他们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谌珂语化作苍白光柱首冲云霄，与漆黑秩序降下的审判之火轰然相撞，然后如同海燕一般坠入无水的大海，躺在灰白的荒土上无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