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朔州烽烟

雁门关的积雪在正午阳光的炙烤下开始融化，凌振的火器队正在清点剩余的神火雷。陶雷表面的蜂群纹被硝烟熏得发黑，却在阳光照耀下泛着暗红，如同凝固的鲜血。虎娃蹲在墙角，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战斗场景，旁边放着百姓新送来的硫磺——这些用嫁妆换的硫磺，被整齐码放在木箱里，箱盖上刻着"杀金"二字。

"凌统领，"燕青掀开帐帘，身上的皮甲还带着关外的寒气，"探马回报，金军主力己退至朔州，在桑干河沿岸布防。"他递过一张皱巴巴的羊皮地图，上面用炭灰标着密密麻麻的营寨记号，"完颜宗望在朔州城囤积了二十万石粮草，看样子要打持久战。"

凌振接过地图，手指在"桑干河渡口"标记上停顿："河冰未化，金狗想凭河据守。"他忽然望向正在调试三弓床弩的弟兄，弩箭尾部新绑了改良的引火装置，"若用神火雷炸破冰面，金狗的粮草船就成了活靶子。"

中军帐内，宋江盯着地图上的朔州城，尚方宝剑的剑鞘在膝头压出红痕。吴用的羽扇轻点"大同"方向："金军退往朔州，意在连接辽东补给线。"他忽然咳嗽数声，从袖中掏出百姓送来的止咳草药，"但他们忘了，朔州百姓大多是汉人，三个月前某己派朱贵潜入，联络当地义士。"

林冲的钩镰枪横在案几上，枪头的锯齿闪着冷光："某愿带一万弟兄，绕道应州，切断金狗的辽东粮道。"他忽然望向帐外，新加入的百姓义军正在练习弩箭，"雁门青壮己能独当一面，是时候让金狗见识中原百姓的硬骨头了。"

"俺去踹了朔州城门！"武松的戒刀剁在炭火炉上，溅起的火星落在他新添的刀疤上，"昨日在白羊口，金狗用铁浮屠冲锋，今日爷爷就用戒刀教他们什么叫步战！"他忽然想起虎娃父亲的话，"朔州百姓送来了三万斤熟青稞，足够咱们吃半月。"

李逵拍着胸脯大笑，震得铠甲上的铜铃乱响："哥哥，俺带五千骑兵打先锋，定要在桑干河冰面上砍出条血路！"他忽然从怀里掏出块硬饼，饼面上的蜂群纹被压得模糊，"百姓说这是用最后的麦种烤的，不吃饱怎么杀金狗？"

宋江看着弟兄们带伤却坚定的脸庞，忽然起身拔剑："分兵两路：林教头率钩镰枪队绕道应州，联络当地义士；武二弟、铁牛随某首扑朔州，凌振率火器队支援，务必在河冰融化前拿下桑干河渡口。"他的目光扫过帐中悬挂的"替天行道"旗，"金狗以为退到朔州就能喘息？咱们偏要让他们知道，大宋的土地，一寸都不能丢。"

未时三刻，李逵的骑兵队抵达桑干河时，河冰在阳光下泛着幽蓝。他望着对岸的金军大营，忽然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凌振特制的"冰雷"——裹着炸药的牛皮囊，扔进河里能炸碎三尺厚的冰层。"弟兄们，"他举起板斧，"等冰雷一响，就给俺往死里冲！"

凌振的火器队在河边埋伏，看着李逵的骑兵逼近河面，忽然挥动令旗。二十枚冰雷同时入水，爆炸声震得河冰开裂，巨大的冰排顺流而下，撞毁了金军的木船。"放火箭！"凌振大喊，带着蜂群纹的火箭射向岸边粮草堆，顿时火光冲天。

朔州城头，完颜宗望看着燃烧的粮草，气得将令旗摔在地上："宋人怎会有此等手段？"他忽然看见探马狂奔而来，"报...报大帅，宋军骑兵己过冰面，领头的黑汉连劈三员大将！"

"是李逵！"完颜宗望忽然想起高俅密信中的描述，"传令铁浮屠出击，务必将宋人赶回河对岸！"他不知道，此时的冰面上，李逵的骑兵正与钩镰枪手配合，专砍铁浮屠的马腿，凌振的神火雷在敌阵中连环炸开，金军的重甲在碎冰和火光中寸步难行。

应州城内，徐宁的钩镰枪队换上百姓送来的羊皮袄，混在商队中进城。朱贵早己在城门等候，衣襟里别着朔州义士的联络信物——刻着蜂群纹的木牌。"林教头，"他低声道，"城内有三千义士，都是当年被金狗驱赶来的汉人。"

林冲点头，摸着木牌上的蜂群纹，想起雁门百姓的嘱托："告诉义士们，明日午时，桑干河渡口见。"他忽然望向城西的粮仓，那里囤积着金军的马料，"今晚子时，咱们先断了金狗的马草。"

黄河渡口，宿元景的船队终于抵达雁门，船上的硫磺箱完好无损。他顾不上休息，立即找到宋江："宋将军，这是从高俅死党身上搜出的密信，"他压低声音，"蔡京一党还在阻挠粮草调拨，咱们必须尽快将高俅的通敌证据送进京。"

宋江接过密信，看着信中"割让三镇"的条款，忽然冷笑："燕青，你带十名弟兄，扮成商队进京，务必将证据交给陛下。"他忽然想起虎娃母亲的话，"再带两坛神火雷，若遇阻拦，便让他们见识大宋的神火。"

朔州城外，武松的戒刀队与金军短兵相接。他的戒刀在阳光下划出银弧，专砍对方脖颈甲的缝隙，每劈倒一名金兵，就大喊一声："这刀，替沧州百姓！"忽然看见虎娃的父亲带着百名义军冲来，手中的农具在血光中挥舞，"乡亲们，杀回朔州城，救咱们的爹娘！"

申时初刻，桑干河渡口的火光映红了天空。李逵的板斧砍倒最后一名金兵，望着燃烧的金军大营，忽然看见朔州城门打开，百姓们推着装满箭矢的车辇涌出："李将军，俺们给宋军送兵器来了！"他大笑接过箭矢，发现箭杆上都刻着蜂群纹，"奶奶的，金狗这下死定了！"

东京的早朝上，宿元景的加急奏章被郑重呈给皇帝。黄绢上高俅的字迹清晰可见，狼头印泥在阳光下发黑，如同一块流脓的伤疤。"陛下，"宿元景伏地，"这是梁山军缴获的通敌铁证，高俅竟要将中山三镇拱手让给金国！"

皇帝盯着密约，想起高俅书房的狼头屏风，忽然拍案："着高俅满门抄斩，蔡京削职为民！"他忽然对宿元景道，"速调十万石粮草赴雁门，再拨三千神机营火器支援宋江。"

朔州城破的消息传来时，宋江正在安抚进城的百姓。虎娃抱着陶罐穿梭在人群中，给宋军弟兄递水，忽然看见远处烟尘滚滚——是徐宁的钩镰枪队护送着粮草归来。"宋爷爷，"他指着车上的青稞，"这是朔州百姓的心意。"

宋江摸着孩子的头，望着城头新升起的"替天行道"旗，忽然听见探马急报："完颜宗望率五万铁浮屠，正从辽东方向杀来！"他转头望向凌振，后者正在调试新制的"轰天雷"，忽然笑道："来得好，咱们就在朔州城外，教金狗见识真正的神火。"

是夜，朔州城外的金军大营，完颜宗望望着宋军营地的灯火，忽然看见无数蜂群纹灯笼亮起，如同漫天星火。他不知道，这些灯笼下，凌振的火器队正在布置雷阵，徐宁的钩镰枪队在两翼埋伏，而宋江正带着百姓义军，将最后的青稞饼分发给弟兄们。

"金狗想灭我大宋，"宋江望着星空，手按剑柄，"可他们忘了，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只要百姓还在，咱们的刀就不会断，神火就不会灭。"远处，传来李逵的叫骂声和凌振的火药调试声，混着百姓的歌谣，在夜空中回荡。

金军的号角在子时响起，铁浮屠的马蹄震动着大地。宋江看着前方如潮水般涌来的黑色甲胄，忽然拔剑高举："弟兄们，百姓在身后，神火在脚下，今日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的声音混着北风，传向每一个严阵以待的弟兄，传向每一个手握农具的百姓，"替天行道，杀！"

朔州城外的烽烟，在神火中熊熊燃起，照亮了大宋的山河，也照亮了梁山军与百姓共同抗敌的身影。完颜宗望不知道，他面对的不仅是一支军队，更是千万百姓用血肉筑起的长城——这道长城，用信念铸就，用神火守护，永远不会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