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雷火焚甲

朔州城外的雪原在子时泛着幽蓝，凌振的火器队正在紧张地埋设轰天雷。新制的陶雷足有酒坛大小，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蜂群纹，每一道纹路都填满了硫磺与硝石的混合物。虎娃蹲在旁边，学着大人的样子往引信上缠棉线，忽然听见凌振自言自语："当年在郓城鼓捣火药时，哪想过能炸金狗的铁浮屠。"

"凌叔叔，"虎娃举起缠好的引信，"俺娘说，等打完这仗，要给您绣面蜂群旗。"凌振接过引信，看着孩子冻红的指尖，忽然笑了："等金狗退了，叔叔教你做会飞的神火——比烟花还好看。"他转头望向朔州城头，宋江的令旗在夜风中招展，"把雷埋在铁浮屠的必经之路，每隔十步埋三枚，呈品字形。"

中军帐内，宋江盯着地图上的"铁浮屠进攻路线"，尚方宝剑的冷光映着他紧蹙的眉头。吴用的羽扇在"朔州西草原"标记上画圈："完颜宗望此次倾巢而出，必走平坦草原，便于铁浮屠冲锋。"他忽然指向凌振新绘的雷阵图，"但咱们的轰天雷，正是为这片草原准备的。"

徐宁的钩镰枪队刚从应州返回，甲胄上还沾着辽东的风雪："某己断了金狗的粮道，辽东方向三日內无援军。"他忽然望向帐外正在搬运滚木的百姓，"朔州百姓送来了五千张兽皮，足够弟兄们裹住马蹄，在雪原上无声突袭。"

武松的戒刀在炭火上烤得发烫，刀疤纵横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俺带两千弟兄守西草原，专等铁浮屠进入雷阵。"他忽然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百姓把过年的酒都送来了，喝了这酒，砍金狗跟砍瓜似的。"

李逵的板斧在地上剁出火星，震得虎娃的陶罐嗡嗡作响："哥哥，俺带三千骑兵绕到金狗背后，等雷响就砍他们的尾巴！"他忽然从怀里掏出块硬饼，饼上的蜂群纹被体温焐得发软，"百姓说这饼子沾了神火雷的硫磺，吃了刀枪不入！"

宋江看着弟兄们布满血丝的眼睛，忽然拔剑指向草原方向："凌振的雷阵为盾，武二弟的戒刀队为矛，铁牛的骑兵为刃，林教头率钩镰枪队机动支援。"他的目光扫过帐中悬挂的"替天行道"旗，旗角上的血迹来自朔州百姓的缝制，"今日之战，不是保城，是保天下百姓的安生日子。"

丑时三刻，完颜宗望的铁浮屠方阵出现在草原尽头。五万铁骑结成钢铁洪流，战马的鼻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面甲后的目光如刀刃般冰冷。完颜宗望望着前方的宋军阵地，忽然冷笑："宋人以为靠火器就能取胜？铁浮屠踏过之处，片甲不留。"

当第一骑踏入草原中央时，凌振的令旗狠狠挥下。三声巨响过后，大地剧烈震动，三枚轰天雷在铁浮屠阵中炸开，碎甲与血肉飞溅。"放！"凌振大喊，埋伏在两侧的火器队同时点燃引信，上百枚神火雷连环爆炸，草原上腾起的火墙映红了夜空。

武松的戒刀队从雷阵间隙杀出，锯齿刀刃专砍铁浮屠的马腿关节。"狗娘养的！"武松的戒刀劈开一名骑士的面甲，"在景阳冈我能打虎，在朔州就能屠狗！"他忽然看见虎娃的父亲带着义兵冲来，手中的猎叉扎向马腹，"乡亲们，跟着俺砍马腿，金狗的铁王八就爬不动了！"

李逵的骑兵队如黑虎出林，从敌后冲杀。板斧劈开金军的粮草车，却发现车上装的全是高俅送来的密信。"首娘贼！"他将密信抛入火中，"高俅的狗头己经落地，金狗还做着美梦！"骑兵们的钩镰枪专取铁浮屠的马踵，战马倒地时的悲鸣，混着神火雷的爆炸声，震得金军肝胆俱裂。

应州方向，徐宁的钩镰枪队借着兽皮裹蹄的静音效果，悄然接近金军后阵。他望着前方的铁浮屠阵列，忽然举起令旗："弟兄们，当年在东京，某没护好百姓；今日在朔州，某要让金狗知道，汉人的骨头比铁硬！"钩镰枪划出银弧，专砍铁浮屠的连接甲绳，重甲一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惊恐的金兵。

东京的午门之外，高俅的头颅被悬在旗杆上，狼头纹的官服被百姓扔满菜叶。宿元景站在刑场上，望着手中的圣旨："陛下己擢宋江为镇北大将军，赐黄金万两，绸缎千匹..."他忽然望向北方，仿佛看见朔州城上的烽烟，"只盼宋将军能守住国门，让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

朔州城外的草原上，凌振的火器队开始第二轮轰击。新制的"穿甲雷"带着螺旋尾翼，能穿透铁浮屠的胸甲，在体内爆炸。虎娃抱着装满引信的木箱穿梭，忽然被气浪掀翻，却仍紧紧护住木箱："凌叔叔，雷弹还够！"

完颜宗望看着麾下的铁浮屠折损过半，忽然听见探马急报："大帅，辽东粮道被宋军切断，后营起火！"他望着漫天的火光，忽然想起高俅密信中的警告："宋江此人，善用百姓为兵..."话音未落，一枚神火雷在帅帐前炸开，蜂群纹的碎片嵌入他的面甲。

"撤！"完颜宗望终于下达退军令，铁浮屠的残阵在雪原上狼狈逃窜。武松的戒刀队乘胜追击，李逵的骑兵队在后方追杀，徐宁的钩镰枪队在两翼包抄，凌振的火器队用火箭送行，草原上处处是金人的哭喊。

卯时初刻，朔州城的百姓打开城门，推着装满热粥的车辇涌上战场。虎娃的母亲抱着陶罐，给每个宋军弟兄盛粥："孩子们，喝口热粥吧，俺们熬了整夜。"武松捧着陶罐，忽然看见粥面上漂着几粒青稞——那是朔州百姓最后的存粮。

宋江站在草原中央，看着遍地的金兵败甲，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燕青带着十名弟兄归来，衣袍上染着血迹："大哥，高俅的通敌证据己呈给陛下，蔡京一党正在清算。"他忽然递过一封密信，"这是陛下给您的手谕，准咱们在朔州屯田自守。"

"屯田？"宋江望着远处百姓在废墟上插下的"替天行道"旗，忽然笑道，"也好，让弟兄们一边种地，一边练兵——金狗若再来，咱们就用粮食做诱饵，用神火做镰刀。"他忽然看见虎娃蹲在一枚未爆的轰天雷旁，小心地描着蜂群纹，"告诉陛下，咱们守的不是朔州，是大宋的每一寸土地，是天下百姓的每一粒粮食。"

是夜，朔州城的篝火旁，凌振正在教虎娃制作简易指南针，用磁针沾了硫磺粉，指向南方的汴京。李逵的鼾声混着百姓的纺织声传来，林冲在城头巡视，武松教孩子们耍刀，宋江则在地图上标注新的屯田点——在这片被神火洗礼过的土地上，新的希望正在萌发。

完颜宗望的败军在辽东雪原上撤退，他摸着面甲上的蜂群纹碎片，忽然打了个寒颤。他不知道，这小小的蜂群纹，将成为金军的噩梦，成为大宋百姓心中永不熄灭的火种。而在朔州城外的草原上，那些未爆的神火雷，正躺在积雪下，等待着下一次金狗的到来——那时，它们将带着百姓的怒火，再次炸响在侵略者的铁蹄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