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林泉绞火

密竹岭的竹墙还在散发青烟，朔州西北部的苍松涧己在初秋的晨露中泛起冷冽。十里松林遮天蔽日，碗口粗的苍松间暗藏蛛网般的溪涧，每簇松根下都埋着蜂群纹的木盒——凌振新制的"泉爆雷"裹着掺有硝石的腐叶土，引信绳与松针根部相连，绳头火绒浸着防火的松脂油，在的林气中静待猎物。凌振穿着嵌着松鳞的皮甲，青铜锄刨开腐叶时，硝石与松针摩擦发出细密的"滋滋"声："虎娃，告诉巡林队，雷弹要埋在松根第二节下方，溪涧裂痕用松针掩盖，每百步留三簇低垂的松枝当记号。"

虎娃的松针护腕沾着晨露，鹿皮靴底的松钉在林径踩

出松脂印，腰间蜂群纹皮囊用七层防火布裹着防潮火绒。跑过林冲训练场时，三十名青壮正握着改良的"林泉钩镰枪"演练，枪头弯曲的断松刃闪着冷光，枪杆缠着浸过桐油的松藤，末端的松铃刻着蜂群振翅纹："林教头，苍松涧全是溪涧松针，金狗的火攻怎么防？"

林冲单脚立在凸起的树桩上，钩镰枪"当啷"劈断碗口粗的松枝，震落的松针中露出藏在松根的雷弹引信："完颜宗望在密竹岭吃了竹爆雷的亏，必借火攻从苍松涧突破。"他敲了敲枪头的倒刺，松脂顺着刃口滑落，"这断松刃专砍火攻队的油薪车轴，就算他们推着万斤油薪，也能把车轴勾断裂。"忽然指向松林中央的溪涧阵，"告诉凌统领，在溪涧下方埋'水浸雷'，引信连着松根承重，火攻队踏过就触发。"

中军帐搭在苍松涧边缘的树堡，松墙间挂着蜂群纹松灯，灯油里掺着松针屑，火光在晨雾中摇曳。宋江的令旗换成墨绿色，蜂群纹边缘绣着翻涌的松浪，吴用的羽扇轻点羊皮地图上的"松涧隘"："高俅这次要火焚密竹岭，却不知苍松涧的清泉是咱们的盾，松林是咱们的幕——凌统领的泉爆雷借水发火，公孙道长的'控水符'能让溪涧生水雾。"

武松靠在树堡内壁磨戒刀，刀刃上的螺旋形导流槽里嵌着松针碎屑。他从松皮袋挖出混着松脂的粉末，刺鼻的气味在的空气中格外清晰："凌振的灭火粉确实厉害，"刀身划过空气，惊飞了松枝上的松鸦，"掺了松针油后，砍油

薪车能迸出斗大的白火，就算烈火燎原也烧不进。"刀身劈向松干，竟擦出尺长的火花，吓得松鼠窜进树洞深处。

苍松涧深处传来松枝断裂声，夹杂着李逵的怒骂："奶奶的！这断松刃再卡松针，老子就拿金狗的脑壳当松锄！"他光着膀子站在新制的松木战车上，车轮裹着三层防滑松链，车辕上捆着十枚泉爆雷："等金狗来，俺铁牛驾着这车冲进火阵，专撞他们的油薪车——让龟儿子们尝尝苍松涧的泉水！"腰间的松针蜂群哨被震得嗡嗡作响，惊起低空掠过的松鹰。

立秋前夜，应州城的细作攀着松藤闯入树堡，身上的衣襟沾满松针："报！完颜宗望与高俅合兵五十万，火攻队三万，油薪车千辆，己过松岭口，正向苍松涧推进！"

宋江接过密报，借着火塘的光扫了一眼，眼中闪过冷芒："火攻么？"转头望向公孙胜，道袍上的松纹与苍松涧浑然一体，"请道长在松林布'凝水符'，让金狗的火攻烧进自己的阵里。"公孙胜闭目颔首，指尖在松根划出淡蓝色符文，远处的溪涧传来细微的"叮咚"声，仿佛清泉在积蓄力量。

白露次日辰时，松涧隘的晨雾被山风吹散，完颜宗望的火攻队如红色浪潮压来。士兵们推着油薪车，车上堆满浸过桐油的木材，在林径上形成蜿蜒的火蛇。高俅的冲林车紧随其后，车辕上的"高"字帅旗被松枝勾住，车底的钢刃切割着松根，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排头火攻队的脚步刚碰断低垂的松枝，硝石与腐叶土剧烈摩擦爆燃。"轰！"第一颗泉爆雷炸开，腐叶与碎木片射向空中，油薪车的车轴顿时出现裂纹，排头二十辆油薪车歪斜着停滞，将后续车队堵在林径上。完颜希尹的令旗刚举起，溪涧下方的水浸雷接连起爆，清澈的泉水如喷泉般射出，将油薪车上的火焰浇灭。

徐宁的钩镰枪队从松林间跃出，断松刃专寻油薪车的车轴木。青壮们借苍松隐蔽，待车队接近时猛然发力，"嘿呦"的号子声中，车轴被勾断裂，油薪车在林径上失控翻倒："某家的钩镰枪，今日专断火路！"他的银枪在松林间划出银弧，枪尾松铃每响一声，就有一辆油薪车停滞不前。

武松如松影般在松林间腾跃，戒刀每劈中冲林车，灭火粉与金属摩擦迸出白火，瞬间引燃车上的防水材料："腌臢泼才！在苍松涧玩火，爷爷送你去泉底喂鱼！"他的刀刃划过火攻队士兵咽喉，松针粉随血珠扬起，在山风中形成灰白烟幕。

李逵的松木战车撞开苍松丛，车轮的防滑松链在林径犁出深沟，泉爆雷借势爆炸。他的板斧劈开射来的火箭，将雷弹砸向油薪车："奶奶的！灭！"雷弹爆炸的气浪震落大量松针，如暴雨般砸向火攻队，浸过松脂的防火布在松针冲击下岿然不动。

东京武德殿内，皇帝捏着高俅的急报，指尖被松针染

成墨绿："宋江竟能让苍松涧为兵？"声音里带着震骇。宿元景呈上的松针蜂群图上，每根松针都刻着苍松涧百姓的名字，中心处用蜂蜡描着"替天行道"西字："陛下，苍松涧的百姓说，每棵苍松都是他们的祖宗化身，是守护家园的屏障。"

苍松涧深处，凌振借着松明火把查看雷弹轨迹，虎娃举着浸过松脂的火把，火光照亮松林的幽绿："凌叔叔，第西排雷毁敌车二十，第五排水浸雷浇灭油薪三十车！"他忽然听见苍松涧深处传来冲林车的轰鸣，那是宋军触动凝水符的声音，"虎娃，吹松蜂哨！"

蜂群纹哨音刚落，苍松涧深处的凝水符应声起效，整座松林的溪涧突然沸腾，千余道清泉如银龙般射出，在隘口堆成十丈高的水墙。火光中，韩存保勒住受惊的战马，望着水墙中若隐若现的蜂群纹松旗，忽然发现最近的松枝上刻着"虎娃"二字——那是他在密竹岭见过的少年名字，此刻在火光中竟像燃烧的印记。

是夜的树堡里，百姓们用松节碗盛着烤松鸡，陶罐里的松茸汤腾起热气。武松用戒刀削着烤得酥脆的松果，对虎娃笑道："看见那些冒白烟的泉雷没？凌统领说，每粒硝石里都掺着百姓筛了三夜的腐叶土——高俅的兵烧的不是松林，是咱们苍松涧百姓的骨头。"少年似懂非懂地点头，手中的松片哨子无意识地吹出蜂群纹的节奏。

凌振的火器坊设在树堡深处，松针铃铛在松桌上摆成蜂群形状，他正用兽骨刀在雷弹表面雕刻松纹："铁牛，把松木车的车轴换成松藤，"指着新制的泉震雷，"车轮碾过溪涧时，藤条绷断就会引燃引信——这次要让高俅知道，咱们的苍松涧，连清泉都会咬人。"李逵摸着车辕上的蜂群纹雕刻，大笑声震落了树堡顶的松屑："中！下次金狗再来，管叫他们有来无回，全给老子埋在苍松涧，当松树的养料！"

宋江站在树堡顶端，望着苍松涧中闪烁的蜂群纹灯火，那是巡林队在巡逻。燕青的攀树声由远及近，他摘下护目镜低声道："大哥，高太尉派了焚林队，想砍光苍松涧的苍松造火船。"

宋江摸着松墙上百姓新刻的蜂群纹，指尖划过凹凸的刻痕，忽然冷笑："告诉他们，想砍苍松涧的苍松，先从俺宋江的尸体上跨过去。"他的声音混着苍松涧的泉吟，"朔州的每棵苍松、每寸林径，都是百姓用血汗守护的家园，谁也别想毁掉。"

秋夜的山风掠过苍松涧，蜂群纹松铃在松枝间回荡，

燃烧的余火在松林投下跳动的光影，仿佛无数蜂群在苍松涧之上振翅。完颜宗望与高俅的败军在林径上蹒跚撤退，他们不知道，苍松涧的每一棵苍松、每一寸土地，都己成为梁山军与百姓共同铸造的钢铁长城。而此时，在金军统帅帐内，

完颜宗望正与高俅密谋："火攻再败，唯有动用西路的'轰天雷'火炮，明日集中炮击苍松涧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