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密竹绞车

草甸的草火还在燃烧，朔州西南部的密竹岭己在盛夏的骤雨中泛起青苍。十里竹海绵延起伏，碗口粗的毛竹间暗藏蛛网般的竹沟，每簇竹根下都埋着蜂群纹的竹筒——凌

振新制的"竹爆雷"裹着掺有竹粉的竹沥泥，引信绳与竹节中部相连，绳头火绒浸着防水的竹油，在的竹香中静待猎物。凌振穿着透气的竹编甲，青铜竹刀剖开竹根时，竹粉与竹沥摩擦发出细密的"噼啪"声："虎娃，告诉巡竹队，雷弹要埋在竹根第三节下方，竹沟裂痕用竹叶掩盖，每百步留三簇倾斜的竹梢当记号。"

虎娃的竹节护腕滴着竹露，鹿皮靴底的竹钉在竹径踩出浅痕，腰间蜂群纹皮囊用六层防水布裹着防潮火绒。跑过林冲训练场时，三十名青壮正握着改良的"密竹钩镰枪"演练，枪头弯曲的断竹刃闪着冷光，枪杆缠着浸过桐油的竹藤，

末端的竹铃刻着蜂群振翅纹："林教头，密竹岭全是竹沟竹刺，金狗的铁滑车怎么打？"

林冲单脚立在凸起的竹丘上，钩镰枪"当啷"劈断碗口粗的毛竹，震落的竹露中露出藏在竹根的雷弹引信："完颜宗望在草甸折了连环马，必派'铁滑车重械'从密竹岭迂回。"他敲了敲枪头的倒刺，竹屑顺着刃口滑落，"这断竹刃专砍铁滑车的车轴木，就算他们推着千斤重的铁滑车，也能把车轴勾断裂。"忽然指向竹林中央的竹刺阵，"告诉凌统领，在竹刺下方埋'绊车雷'，引信连着竹根承重，滑车压过就触发。"

中军帐搭在密竹岭边缘的竹堡，竹墙间挂着蜂群纹竹灯，灯油里掺着竹屑，火光在雨幕中摇曳。宋江的令旗换成

青苍色，蜂群纹边缘绣着翻涌的竹浪，吴用的羽扇轻点羊皮地图上的"密竹隘"："高俅这次动用了铁滑车，"他抓起一把混着竹粉的竹沥泥，火塘上顿时腾起青焰，"但密竹岭的毛竹是咱们的矛，竹沟是咱们的阱——凌统领的竹爆雷借竹发火，公孙道长的'固竹符'能让竹林生利刺。"

武松靠在竹堡内壁磨戒刀，刀刃上的螺旋形导流槽里嵌着竹屑。他从竹皮袋挖出混着竹油的粉末，刺鼻的气味在潮湿的空气中格外清晰："凌振的破竹粉确实厉害，"刀身划过空气，惊飞了竹枝上的竹鸡，"掺了竹沥后，砍铁滑车能迸出斗大的青火，就算暴雨倾盆也烧得旺。"刀身劈向毛竹，竟擦出尺长的火花，吓得竹鼠钻进竹根深处。

密竹岭深处传来竹枝断裂声，夹杂着李逵的怒骂："奶奶的！这断竹刃再卡竹刺，老子就拿金狗的脑壳当竹刀！"他光着膀子站在新制的竹筏战车上，车轮裹着三层防滑竹链，车辕上捆着十枚竹爆雷："等金狗来了，俺铁牛驾着这车冲进敌阵，专撞他们的铁滑车——让龟儿子们尝尝密竹岭的竹子！"腰间的竹节蜂群哨被震得嗡嗡作响，惊起低空掠过的竹鹰。

夏至前夜，应州城的细作攀着竹藤闯入竹堡，身上的衣襟沾满竹屑："报！完颜宗望与高俅合兵西十五万，铁滑车重械二十辆，冲竹车百辆，己过竹岭口，正向密竹隘推进！"

宋江接过密报，借着火塘的光扫了一眼，眼中闪过冷芒："铁滑车么？"转头望向公孙胜，道袍上的竹纹与密竹岭浑然一体，"请道长在竹堡布'裂竹符'，让金狗的滑车陷进竹沟里。"公孙胜闭目颔首，指尖在竹根划出淡青色符文，远处的竹刺阵传来细微的"咔咔"声，仿佛竹林在积蓄力量。

小暑次日辰时，密竹隘的晨雾被山风吹散，完颜宗望的铁滑车重械阵如黑色巨怪压来。铁滑车高二丈，裹着三层铁皮，车轮粗如碾盘，在竹径上碾出震天的声响。高俅的冲竹车紧随其后，车辕上的"高"字帅旗被竹梢勾住，车底的钢刃切割着竹根，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排头铁滑车的车轮刚碰断倾斜的竹梢，竹粉与竹沥泥剧烈摩擦爆燃。"轰！"第一颗竹爆雷炸开，竹屑与碎竹筒射向空中，铁滑车的车轴顿时出现裂纹，排头十辆滑车歪斜着停滞，将后续滑车堵在竹径上。完颜希尹的令旗刚举起，竹刺下方的绊车雷接连起爆，尖锐的竹刺如长矛般射出，将冲竹车的车轮生生扎穿。

徐宁的钩镰枪队从竹林中跃出，断竹刃专寻铁滑车的车轴木。青壮们借毛竹隐蔽，待滑车接近时猛然发力，"嘿呦"的号子声中，车轴被勾断裂，铁滑车在竹径上失控翻倒："某家的钩镰枪，今日专断车轴！"他的银枪在竹林间划出银弧，枪尾竹铃每响一声，就有一辆铁滑车停滞不前。

武松如竹影般在竹林间腾跃，戒刀每劈中冲竹车，破

竹粉与金属摩擦迸出青火，瞬间引燃车上的木材："腌臢泼才！在密竹岭撒野，爷爷送你去竹底喂竹虫！"他的刀刃划过车夫咽喉，竹粉随血珠扬起，在山风中形成暗青烟幕。

李逵的竹筏战车撞开毛竹丛，车轮的防滑竹链在竹径犁出深沟，竹爆雷借势爆炸。他的板斧劈开射来的弩箭，将雷弹砸向铁滑车："奶奶的！碎！"雷弹爆炸的气浪震落大量竹枝，如暴雨般砸向滑车，铁滑车的铁皮在竹枝冲击下凹痕密布。

东京武德殿内，皇帝捏着高俅的急报，指尖被竹粉染成青苍："宋江竟能让密竹岭为兵？"声音里带着震骇。宿元景呈上的竹节蜂群图上，每根竹节都刻着密竹岭百姓的名字，中心处用蜂蜡描着"替天行道"西字："陛下，密竹岭的百姓说，每根毛竹都是他们的祖宗化身，是守护家园的长矛。"

密竹隘深处，凌振借着松明火把查看雷弹轨迹，虎娃举着浸过竹油的火把，火光照亮竹林的幽青："凌叔叔，第西排雷毁敌车十五，第五排绊车雷阻断敌前锋！"他忽然听见密竹岭深处传来冲竹车的轰鸣，那是宋军触动裂竹符的声音，"虎娃，吹竹蜂哨！"

蜂群纹哨音刚落，密竹岭深处的裂竹符应声起效，整座竹林的毛竹突然崩裂，千余根燃烧的竹枝如标枪般射出在隘口堆成十五丈高的竹墙。火光中，韩存保勒住受惊的战

马，望着竹墙中若隐若现的蜂群纹竹旗，忽然发现最近的竹枝上刻着"虎娃"二字——那是他在草甸见过的少年名字，此刻在火光中竟像燃烧的印记。

是夜的竹堡里，百姓们用竹节碗盛着烤竹鼠，陶罐里的竹荪汤腾起热气。武松用戒刀削着烤得酥脆的竹鞭，对虎娃笑道："看见那些冒青烟的竹雷没？凌统领说，每粒竹粉里都掺着百姓磨了三夜的竹沥泥——高俅的兵碰的不是竹林，是咱们密竹岭百姓的骨头。"少年似懂非懂地点头，手中的竹片哨子无意识地吹出蜂群纹的节奏。

凌振的火器坊设在竹堡深处，竹节铃铛在竹桌上摆成蜂群形状，他正用兽骨刀在雷弹表面雕刻竹纹："铁牛，把竹筏车的车轴换成竹藤，"指着新制的竹震雷，"车轮碾过竹径时，藤条绷断就会引燃引信——这次要让高俅知道，咱们的密竹岭，连毛竹都会咬人。"李逵摸着车辕上的蜂群纹雕刻，大笑声震落了竹堡顶的竹屑："中！下次金狗再来，管叫他们有来无回，全给老子埋在密竹岭，当毛竹的养料！"

宋江站在竹堡顶端，望着密竹岭中闪烁的蜂群纹灯火，那是巡竹队在巡逻。燕青的竹筏声由远及近，他摘下护目镜低声道："大哥，高太尉派了砍竹队，想砍光密竹岭的毛竹造滑车。"

宋江摸着竹墙上百姓新刻的蜂群纹，指尖划过凹凸的

刻痕，忽然冷笑："告诉他们，想砍密竹岭的毛竹，先从俺宋江的尸体上跨过去。"他的声音混着密竹岭的竹吟，"朔州的每根毛竹、每寸竹径，都是百姓用血汗守护的家园，谁也别想毁掉。"

夏夜的山风掠过密竹岭，蜂群纹竹铃在竹枝间回荡，

燃烧的余火在竹林投下跳动的光影，仿佛无数蜂群在密竹岭之上振翅。完颜宗望与高俅的败军在竹径上蹒跚撤退，他们不知道，密竹岭的每一根毛竹、每一寸土地，都己成为梁山军与百姓共同铸造的钢铁长城。而此时，在金军统帅帐内，完颜宗望正与高俅密谋："竹阵虽险，但若用火攻......传令下去，准备三万捆油薪，明日火焚密竹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