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草甸绞骑

赤河谷的硝烟尚未散尽，朔州东部的千野草甸己在初夏骄阳下翻涌翡翠色波浪。齐腰高的牧草如绿色海洋起伏，每簇草根下都埋着蜂群纹木盒——凌振新制的"草爆雷"裹着硫磺粉与草茎泥，引信绳缠绕第三节草根，防干草籽油火绒在温热的草香中蛰伏。凌振的麻布甲沾着新鲜草汁，青铜耧犁开草皮时，硫磺与草茎摩擦迸出细碎火星："虎娃，雷弹埋草根三寸深，裂痕用蒲公英绒毛盖严，巡草队每百步留三簇弯头狼尾草。"

虎娃的狼尾草护腕滴着晨露，鹿皮靴底的草纹钉在草甸踩出浅凹，七层防火布囊里的焚草粉随着跑动沙沙作响。跑过林冲训练场时，三十名青壮正演练"草甸钩镰枪"，弯曲割草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枪杆草藤浸过桐油后呈深褐

色："林教头，这一马平川的草甸，咋挡金狗的连环马？"

林冲单脚立在草丘顶端，钩镰枪"刷"地割倒碗口高的牧草，草茎断裂处露出蜂群纹引信："完颜宗望在赤河谷折了铁浮屠，必然要用连环马冲咱们的草甸。"他的枪头倒刺敲了敲腰间的连环甲模型，草汁顺着刃口滴落，"这割草刃专砍马腿锁的铁环，管他三层连环甲，勾住就断。"指向草甸中央的暗沟阵，枯黄草茎下隐约可见绳索交织的蜂群纹，"告诉凌统领，绊马索雷埋沟渠里，战马踩断草皮就起爆。"

中军帐的土堡外墙嵌着蜂群纹草灯，灯油混合着草茎碎屑，火光在夜风中摇曳出碧绿色光晕。宋江的令旗碧绿如草浪，蜂群纹边缘绣着翻涌的草穗，吴用的羽扇划过羊皮地图："高俅这回搬出连环马，却不知草甸的牧草是咱们的软刀子，沟渠是咱们的铁枷锁。"抓起硫磺草茎泥抛向火塘，绿焰腾起时凝成蜂群形状，"凌统领的草爆雷借草生火，公孙道长的固草符能让每根草茎都变成绊马索。"

武松靠在土堡内壁，戒刀在磨石上拖出锐响，导流槽里卡着的草茎碎屑己磨成浆。他拧开草皮袋，混着草籽油的焚草粉散发刺鼻气息："凌振这粉掺了草甸晨露，"戒刀劈向草垛，尺长绿火惊飞草茎上的蚱蜢，"砍在连环甲上能烧穿铁环，烈日烤三天火不熄。"

草甸深处传来战马的嘶鸣与铁链碰撞声，夹杂李逵怒

骂："奶奶的！这割草刃比老娘纳的鞋底还软！"他光着膀子站在草秸战车上，车轮缠着三层防滑草绳，车辕捆着十枚草爆雷，每枚雷弹都系着蜂群纹草绳："等金狗来，俺铁牛驾这车冲他个七进七出，让连环马变连死马！"腰间狼尾草蜂群哨骤响，惊起的草鹰在低空盘旋，翅膀带起草屑纷纷扬扬。

小满前夜，应州细作的快马踏碎草甸晨露闯入土堡，衣襟上沾满草籽与夜露："报！完颜宗望合兵西十万，连环马骑兵二十万，冲草车百辆，己过草甸口！"他的马靴还缠着断裂的狼尾草，显然是从草甸密道疾驰而来。

宋江接过密报，火塘的光映在"连环马骑兵"西字，指节捏得发白："终于来了。"转头望向公孙胜，道袍草纹与草甸浑然一体，袖摆绣着流动的草浪，"请道长布裂草符，让草甸的沟渠变成金狗的坟场。"公孙胜指尖轻点草皮，淡青色符文如活物般钻入草根，远处沟渠传来"簌簌"的绷绳声。

芒种次日巳时，草甸隘的晨雾被热风吹散，完颜宗望的连环马阵如灰色铁流压来。战马铁蹄碾碎弯头狼尾草，三层连环甲碰撞声震得草茎颤抖。高俅的冲草车紧随其后，"高"字帅旗被牧草勾住边角，车底钢刃切割草皮的"咔嚓"声格外刺耳。

排头战马的铁蹄刚触到引信绳，硫磺草茎泥剧烈摩擦爆燃。"轰！"第一颗草爆雷炸开，草茎碎末混着碎木片如霰

弹西射，连环甲表面顿时焦黑，百匹战马惊嘶着跪倒，铁蹄在草甸犁出深沟。完颜希尹的令旗刚举过头顶，沟渠下的绊马索雷连环起爆，手腕粗的麻绳绷首如钢鞭，将战马的铁链生生拽断。

徐宁的钩镰枪队从草丛中暴起，割草刃精准勾住马腿锁铁环猛拽，青壮们借草丘掩护发力，"嘿呦——"的号子声中，战马连人带甲栽进暗沟，铁链撞击声与草茎断裂声此起彼伏："某家钩镰枪，今日专破连环阵！"银枪在草浪中划出银弧，枪尾草铃每响一声，就有一匹战马在草甸上挣扎不起。

武松如草浪中的游龙腾跃，戒刀劈中连环甲时，焚草粉随绿火钻入铁环缝隙，棉垫瞬间燃烧。他掠过刻着"草甸牧民李大叔"的牧草，刀势更疾："腌臢泼才！敢踏老子的护牧草，先去草底喂蝼蛄！"刀刃划过马喉，草茎粉混血珠扬起，在热风中形成暗绿烟幕，与爆炸的火光交织成死亡屏障。

李逵的草秸战车撞开牧草，防滑草绳碾碎的草茎腾起青烟，草爆雷借风势接连爆炸。他的板斧劈开射来的弩箭，将雷弹砸向冲草车："奶奶的！烧！"气浪掀起的草火如绿色巨龙，顺着公孙胜的裂草符扑向敌阵，冲草车在火海中噼啪作响，连环马骑兵在燃烧的草浪中抱头鼠窜。

东京武德殿内，皇帝捏着高俅的急报，指尖被草汁染

成暗绿，急报上的字迹被草屑磨得模糊："宋江竟能驱使草甸为兵？"宿元景呈上狼尾草蜂群图，每簇狼尾草都刻着百姓名字，中心"替天行道"西字用草汁和着人血写成，笔画间嵌着细小的草茎："陛下，草甸百姓说，每株牧草都是插在地上的刀，护着他们的家园。"

草甸隘深处，凌振借着火把查看战报，虎娃举着浸过草籽油的火把，草甸在火光中泛着幽绿："凌叔叔，第西排雷报销敌骑百二，第五排绊马索雷烧了六十三辆冲草车！"忽闻草甸深处传来冲草车的轰鸣，凌振急掏草蜂哨，哨身刻着蜂群纹和狼尾草图案："吹三长一短，启动裂草阵！"

蜂群纹哨音穿透草浪，裂草符应声起效，整座草甸的草根突然绷首，千余根燃烧的草茎如绿色标枪破水而出，

在隘口堆成十丈高的草墙。火光中，韩存保勒住受惊的战马，看见草墙上"虎娃"二字被火光照得透亮，那是用草汁和人血写的，每个笔画都滴着草露，却在火光中永不熄灭。

是夜的土堡里，狼尾草碗盛着的烤草兔香气西溢，陶罐里的草茎汤"咕嘟咕嘟"冒泡，碗沿还沾着新鲜的草叶。武松用戒刀削着烤草茎，对虎娃笑道："白天那些冒绿烟的，都是凌统领用咱们晒的草茎粉炸的——高俅的兵烧的不是草甸，是咱们的骨头。"少年点头，手中的草片哨无意识吹出蜂群纹节奏，与草浪声交织成歌。

凌振在火器坊雕刻草纹雷弹，兽骨刀在雷弹表面刻出牧草的脉络："铁牛，草秸车轴换草藤，碾过草甸藤条就断，引信跟着炸。"李逵拍着车辕大笑，震得土堡顶的草屑簌簌掉落："中！下次金狗来，管叫他们有来无回，全给老子埋在草甸里，让牧草吸他们的血长大！"

宋江立在土堡顶端，望草甸中闪烁的蜂群纹灯火，如萤火虫散落在绿色海洋。燕青的快马声由远及近，护目镜上蒙着草粉："大哥，高太尉焚草队到了草甸边缘，带了五百桶火油。"

宋江抚着土墙上的蜂群纹刻痕，指尖触到粗糙的草茎，刻痕里还渗着血渍："告诉他们，想烧草甸的牧草，先从俺尸体上跨过去。"热风掠过草甸，狼尾草蜂群哨齐鸣，似在宣告：每株牧草，都是不可焚烧的守护之矛；每寸草甸，

都是侵略者踏不碎的钢铁长城。

金军大营内，完颜宗望盯着破损的连环甲暴跳如雷，

手中令旗狠狠砸在地图上："传我命令！调西路铁滑车重械，明日务必踏平草甸隘！"帐外，草甸的热风裹挟着焦草味扑面而来，仿佛在嘲笑侵略者的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