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云岭的雪墙还泛着冷光，朔州南部的赤河谷己在暮春细雨中露出赭红脊梁。十里河谷如赤色巨蟒蜿蜒，赤水河湍急的水流撞击着两岸峭壁，河床上散布的赤色巨石棱角如刀。每块巨石下都藏着蜂群纹陶瓮 —— 凌振新制的 "地爆雷" 裹着铁粉赤河泥，引信绳与红柳根须缠绕，防潮柳籽油火绒在河风中泛着暗红。

凌振的藤甲嵌着赤石片，青铜铲子拨开河泥时，铁粉与赤砂摩擦迸出细小火星："虎娃，雷弹埋红柳第三根须根下，河石缝隙用柳树枝交叉掩盖，巡河队每百步留三簇倒垂红柳。" 虎娃的红柳护腕滴着水珠，鹿皮靴底的石齿钉在河滩踩出浅凹，腰间八层防水布囊随着跑动轻晃，里面是混着柳籽油研磨的 "赤焰粉"。

跑过林冲训练场时，三十名青壮正挥动 "河谷钩镰枪"，扁平破石刃在雨中闪着冷光，枪杆红柳藤浸过桐油："林教头，这河滩全是尖石，铁浮屠的铁蹄咋走？" 林冲单脚踩在凸出的赤石上，钩镰枪 "当啷" 劈断红柳根，河泥剥落处露出蜂群纹引信："完颜宗望在云岭吃了亏，必派铁浮屠从赤河谷突围。破石刃专砍马蹄铁，管他七层马铠，勾住马掌就掀翻。" 他指向河谷中央的乱石阵，巨石间隐约可见蜂群纹标记，"告诉凌统领，绊马雷埋巨石下方，战马踏断触发绳，石头立马炸上天。"

中军帐筑在赤河谷入口岩窟，洞口赤石墙堆砌如铁壁，洞内火塘火星跳跃，映得蜂群纹羊皮地图忽明忽暗。宋江的令旗赤红如血，蜂群纹边缘绣着翻涌的河浪。吴用的羽扇轻点 "赤河隘"，扇骨沾着赤河泥："高俅搬来铁浮屠，却不知赤河谷的乱石是霰弹，红柳是绊马索。凌统领的地爆雷借石发火，公孙道长的固石符能让河床生牙齿。"

武松靠在岩窟内壁，戒刀在磨石上拖出锐响，导流槽卡着的红柳碎屑己磨成粉。他拧开牛皮袋，破甲粉气味刺鼻："凌振这粉掺了赤河百年沉积泥，砍铁浮屠马铠能烧穿甲缝，泡在水里三天火不熄。" 赤河谷深处传来河水撞击巨石的轰鸣，夹杂李逵怒骂："奶奶的！这破石刃比河砂还糙，卡得老子手冒火星！"

他光着膀子站在赤石战车上，车轮缠着三层防滑石链，车辕捆着十枚地爆雷，每枚雷弹都系着蜂群纹柳绳："等金狗来，俺铁牛驾这车撞碎铁浮屠，让龟儿子们跟石头一块儿沉河！" 腰间红柳蜂群哨骤响，惊起的赤鹰掠过河面。

清明前夜，应州细作的羊皮筏撞开红柳丛："报！完颜宗望合兵三十五万，铁浮屠重甲骑十五万，冲河车百辆，过了赤河口！" 宋江接过密报，火塘光映在 "铁浮屠" 三字，转头望向公孙胜："请道长布裂地符，让每块石头都听号令。" 公孙胜闭目颔首，指尖在河石划出淡紫色符文，远处乱石阵传来 "咔嚓" 开裂声。

谷雨次日辰时，赤河隘的晨雾被河风吹散，完颜宗望的铁浮屠重甲骑踏响河滩。排头战马铁掌刚碾碎倒垂红柳，铁粉与赤河泥瞬间爆燃。"轰！" 第一颗地爆雷炸开，赤砂混着碎陶片如霰弹西射，十二齿铁掌迸出火星，百匹战马惊嘶跪倒。

"结阵！保护冲河车！" 完颜希尹令旗未挥，巨石下的绊马雷连环起爆，棱角分明的赤石如炮弹腾空，冲河车的钢刃刚触地就被砸成废铁。徐宁的钩镰枪队从红柳丛中暴起，破石刃精准勾住马蹄铁猛拽："某家钩镰枪，今日专断铁浮屠马腿！" 银枪在河滩划出银弧，河铃每响，必有战马跪倒。

武松如河豹般在乱石间腾跃，戒刀劈中马铠时，破甲粉随紫火钻入缝隙。他掠过刻着 "赤河谷渔民王大爷" 的红柳，刀势更疾："腌臢泼才！敢踩护河柳，先去河底喂石蟹！" 刀刃划过马喉，赤河泥混血珠扬起，在河雾中形成暗紫烟幕。

李逵的赤石战车撞开红柳丛，防滑石链在河滩犁出深沟，地爆雷借势爆炸，气浪震得河床颤动。他的板斧劈开刺来的长枪，将雷弹砸向冲河车："奶奶的！给爷爷碎成渣！" 雷弹炸开的赤石如暴雨倾泻，铁浮屠重甲骑在石雨中抱头鼠窜。

东京武德殿内，皇帝捏着高俅的急报，指尖被赤河泥染成暗紫："铁浮屠竟折在赤河谷？" 宿元景呈上红柳蜂群图，每棵红柳刻着百姓名字，中心 "替天行道" 用赤河泥和人血写成："陛下，赤河谷百姓说，每块赤石都是祖辈的钢刀。"

赤河隘深处，凌振借火把查看战报，虎娃举着浸过柳籽油的火把："凌叔叔，第西排雷报销敌骑百一，第五排绊马雷毁车五十辆！" 忽闻河谷深处传来冲河车轰鸣，凌振急掏河蜂哨："吹三长一短，启动裂地阵！"

蜂群纹哨音穿透河雾，裂地符应声起效，整座河床的巨石轰然崩裂，千余块燃烧的赤石破水而出，在隘口堆成十五丈高的石墙。火光中，韩存保勒住战马，看见石墙上 "虎娃" 二字被火光照亮。

是夜的岩窟里，赤石碗盛着的烤石蟹 "滋滋" 冒油。武松用戒刀削着烤红柳枝，对虎娃笑道："白天那些冒紫烟的，都是凌统领用咱们筛的赤河泥炸的 —— 高俅的兵踩的不是河滩，是咱们的骨头。" 少年点头，手中河片哨无意识吹出蜂群纹节奏。

凌振在火器坊雕刻河纹雷弹，兽骨刀在雷弹表面刻出红柳脉络："铁牛，赤石车轴换红柳藤，碾过河床藤条就断，引信跟着炸。" 李逵拍着车辕大笑："中！下次金狗来，全给老子埋河底！"

宋江立在岩窟顶端，望赤河谷中闪烁的蜂群纹灯火。燕青的羊皮筏声由远及近："大哥，高太尉凿河队到了谷口，带了五百斤炸药。" 宋江抚着石墙上的蜂群纹刻痕，指尖触到粗糙的赤河泥："告诉他们，想炸开赤河谷，先从俺尸体上跨过去。"

河风掠过，红柳蜂群哨齐鸣，似在宣告：每块赤石都是河底剑，每棵红柳都是侵略者跨不过的生死线。金军大营内，完颜宗望盯着破损的铁浮屠马铠暴跳如雷："传我将令！调东路连环马骑兵，明日务必踏平赤河隘！" 帐外夜风呼啸，赤河谷的涛声隐隐传来，似在嘲笑侵略者的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