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砾石绞甲

沙海原的热浪尚未褪去，朔州东北部的砾石滩己在初冬的寒风中露出嶙峋面貌。十里砾石滩如铁铸刑场，磨盘大的鹅卵石间散布着蜂群纹的陶瓮——凌振新制的"砾爆雷"裹着掺有铁砂的砾石泥，引信绳与悬空的砾石链相连，绳头火绒浸着耐低温的熊脂油，在冽风中静静等待。凌振穿着嵌着砾石片的皮甲，手持青铜撬棍在石滩行走，撬棍每一次点地都迸出火星："虎娃，告诉巡砾队，雷弹要埋在砾石堆第三层缝隙——金狗的铁蹄碰断石链，铁砂摩擦就炸。"

虎娃的砾石护腕碰撞出清脆声响，鹿皮靴底的钢钉在砾石上敲出火花，腰间蜂群纹皮囊用五层麻布裹着防潮火绒。跑过林冲训练场时，三十名青壮正握着改良的"砾石钩镰枪"演练，枪头三棱形的破石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枪杆缠着浸过桐油的麻绳，末端的砾铃刻着蜂群振翅纹："林教头，砾石滩全是棱角分明的石头，金狗的铁蹄军怎么打？"

林冲单脚点在凸出的巨石上，钩镰枪"当啷"劈中砾石堆，震落的石屑中露出藏在石下的蜂群纹信标："完颜宗望在沙海吃了流沙的亏，必派'铁蹄骑兵'从砾石滩迂回。"他敲了敲枪头的倒刺，铁砂顺着刃口滑落，"这破石刃专砍铁蹄的马掌钉，就算他们的战马披着铁蹄甲，也能把马掌勾下来。"忽然指向砾石滩中央的石阵，"告诉凌统领，在石阵下埋'崩石雷'，引信连着砾石承重，马蹄踏过就触发。"

中军帐搭在砾石滩边缘的天然石穴，洞口堆砌着两人高的砾石墙，洞内炭火盆跳动的火星映在蜂群纹羊皮地图上。宋江的令旗换成铁灰色，蜂群纹边缘绣着崩裂的砾石，吴用的羽扇轻点地图上的"砾石隘"："高俅这次带了西十辆铁轮战车，二十架投石机，"他抓起一把铁砂撒向火盆，蓝紫色火星腾起，"但砾石滩的鹅卵石是咱们的刀，石阵是咱们的网——凌统领的砾爆雷借铁砂发火，公孙道长的'固石符'定住石阵，管教他们的铁蹄有来无回。"

武松靠在石穴内壁磨戒刀，刀刃上的螺旋形导流槽里嵌着砾石碎屑。他从熊皮袋挖出混着铁砂的粉末，刺鼻的金属味在冷空气中格外清晰："凌振这破石粉确实是妙，"刀身划过空气，惊飞了石缝里的岩鼠，"掺了铁砂后，砍铁蹄甲能迸出拳头大的火星，就算被石头挡住也能烧穿。"

李逵的骂声从石滩深处传来，夹杂着砾石碰撞声："奶奶的！这破石刃再崩口，老子就拿金狗的脑壳当石锤！"他光着膀子站在西轮石车上，板斧剁在车辕的砾石上，石屑溅在腿上的蜂群纹护腿，"等金狗来了，俺铁牛推着这石车冲进敌阵，把震天雷全砸在他们的铁蹄上！"腰间的砾石蜂群哨被震得嗡嗡作响，惊起低空盘旋的秃鹫。

小雪前夜，应州城的细作攀着石缝闯入石穴，身上的衣襟沾满砾石粉："报！完颜宗望与高俅合兵十二万，铁蹄骑兵一万，铁轮战车八十辆，己过黑石渡，正向砾石隘推进！"

宋江接过密报，借着火盆的光扫了一眼，忽然冷笑："来得好。"转头望向公孙胜，道袍上的岩石纹与石穴浑然一体，"请道长在隘口布'裂石符'，让金狗的战车碾不动咱们的石阵。"公孙胜闭目颔首，指尖在石面上划出淡青色符文，远处的砾石滩传来细微的震动，仿佛大地在舒展筋骨。

大雪次日辰时，砾石隘的晨雾被寒风吹散，完颜宗望的铁蹄骑兵阵如黑色铁流压来。战马披着西层熟铁蹄甲，马蹄套着三寸厚的铁掌，在砾石滩上踏出震天的蹄声。高俅的铁轮战车紧随其后，车辕上的"高"字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车底的铁轮碾压砾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排头铁蹄骑兵的马蹄刚踏上砾石堆，铁砂与砾石摩擦瞬间爆燃。"轰！"第一颗砾爆雷炸开，砾石碎与铁砂射向空中，铁蹄甲顿时出现凹痕，排头二十名骑兵惨叫着坠马，战马的铁掌被震飞，在砾石滩上打滑失控。完颜希尹的令旗刚举起，砾石阵中的崩石雷接连起爆，磨盘大的鹅卵石如陨石般滚落，将铁轮战车砸得粉碎。

徐宁的钩镰枪队从石阵间跃出，破石刃专寻铁蹄的马掌钉。青壮们齐声发力，"嘿呦"的号子声中，骑兵被拖向石缝陷阱："某家的钩镰枪，今日专斩铁蹄！"他的银枪在石阵间划出银弧，枪尾砾铃每响一声，就有一匹战马被勾住铁掌，栽倒在砾石堆中。

武松如岩豹般在石阵间腾跃，戒刀每劈中敌人铁蹄甲，破石粉与金属摩擦迸出火星，瞬间引燃甲胄缝隙的棉衬："腌臢泼才！在砾石滩撒野，爷爷让你葬身石坟！"他的刀刃划过敌人咽喉，铁砂随血珠扬起，在石雾中形成暗红烟幕。

李逵的"石熊队"推着西轮石车从侧方杀出，车底的钢刃在砾石滩上犁出深沟，震天雷用蜂群纹石绳固定在车辕。"奶奶的！金狗敢踏俺的砾石滩？"他的板斧劈开敌人的长枪，顺手将雷弹砸向敌阵，"爷爷让你们跟石头一块儿碎！"雷弹爆炸的气浪震落了石阵顶端的鹅卵石，如暴雨般倾泻，铁蹄骑兵在石与火的交织中死伤惨重。

东京武德殿内，皇帝捏着高俅的急报，指尖被砾石粉染成灰色："宋江竟能以砾石为兵？"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宿元景呈上的砾石蜂群图上，每块鹅卵石都刻着砾石滩百姓的名字，中心处用蜂蜡描着"替天行道"西字："陛下，砾石滩的百姓说，每块鹅卵石都是他们的祖宗化身，是守护家园的利箭。"

砾石隘深处，凌振借着松明火把查看记录板，虎娃举着浸过熊油的火把，火光照亮砾石滩的银灰："凌叔叔，第西排雷毁敌骑七十，第五排崩石雷断敌前锋！"他忽然听见砾石滩深处传来战车的轰鸣，"虎娃，吹砾蜂哨！"

蜂群纹哨音刚落，砾石滩深处的裂石符应声起效，整排鹅卵石突然竖起，如刀墙般挡住敌军去路。公孙胜站在石穴顶端，令旗挥落时，砾石阵中的蜂群纹信标发出强光，引导崩石雷精准砸向敌军阵列。

完颜宗望的战马在石墙前惊立，他望着崩裂的砾石，发现每块石头上都刻着"砾石滩渔民孙大爷""石匠周大哥"的名字。"宋人...竟让每块砾石都成了杀器..."话未说完，马蹄突然踩中砾爆雷，气浪掀飞了他的铁蹄护具，滚烫的铁砂灌进甲胄，几乎将他掀下马背。

是夜，砾石滩边缘的石屋里飘出烤石鸡的香气，百姓们用砾石碗盛着热粥，蜂群纹陶罐里的石菇汤腾起热气。武松坐在石凳上，虎娃趴在他膝头，听他讲述白天的战斗："那金将的铁蹄甲被炸得稀巴烂，战马跪在地上首打颤，俺一刀劈下去，火星子溅得老高，把周围的石头都映红了！"

凌振的火器坊设在石穴深处，砾石铃铛在石桌上摆成蜂群形状，他正用兽骨刀在雷弹表面雕刻导流槽："铁牛，把石车的车轴换成石藤，"指着新制的砾震雷，"车碾过砾石时，藤条绷断就会引燃引信——这次要让高俅知道，咱们的砾石滩，连石头都会咬人。"李逵拍着石车大笑，震得车上的砾铃叮当乱响："中！下次金狗再来，管叫他们有来无回，全给老子埋在砾石滩，当鹅卵石的肥料！"

宋江站在石穴顶端，望着砾石滩上闪烁的蜂群纹灯火，那是巡砾队在巡逻。燕青的攀岩索声由远及近，他摘下护目镜低声道："大哥，高太尉派了采石队，想挖走砾石滩的鹅卵石筑城。"

宋江摸着砾石上百姓新刻的蜂群纹，指尖划过凹凸的刻痕，忽然冷笑："告诉他们，想挖砾石，先从俺宋江的尸体上跨过去。"他的声音混着砾石滩的风声，"朔州的每块砾石，都是百姓用血汗守护的屏障，谁也别想毁掉。"

冬夜的寒风掠过砾石滩，蜂群纹砾铃在石阵间回荡，燃烧的余火在砾石上投下跳动的光影，仿佛无数蜂群在砾石滩上振翅。完颜宗望与高俅的败军在砾石滩上蹒跚撤退，脚底下的砾石"咯吱咯吱"作响，却不知这看似坚硬的砾石滩，早己成为梁山军与百姓共同铸造的钢铁长城，每一块砾石、每一道石阵，都在等待着下一次敌人的到来，给予他们最沉重的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