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封后大典

萧毅寒听闻太子被禁足后，立刻带领几位大臣来到养心殿外跪着。夏日炎炎，萧毅寒红色官袍上的金线暗纹被汗水浸透，身后跟着的几位大臣个个面色凝重，十二道玉带板在晨光中泛着冷芒，他们齐刷刷跪在丹墀之下。

"陛下！"萧毅寒的声音撞在朱漆大门上，震得廊下铜铃嗡嗡作响，"请为江山社稷做主！"

沈明昭顿时觉得头疼起来，这个萧毅寒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黄河的水患尚未解决，陇西的大旱也还没有处理好，现在大概是为了太子被禁足的事情而来。

"让他进来吧，看看他唱的什么戏。"苏清岚将面具戴好，起身站在沈明昭身边。

沈明昭点头挥了挥手。厚重的殿门吱呀洞开，萧毅寒带着众人鱼贯而入。

"陛下！"萧毅寒猛地叩首，玉笏板重重砸在金砖地上，"我听闻太子与国师起了冲突，太子殿下被禁足。"

沈明昭道:“太子擅闯养心殿，怎么朕不该禁足他吗？”

萧毅寒道:“太子虽有错，但是我听闻是国师挑衅在先，望陛下明察!”

沈明昭不耐烦道:"萧大人要如何?"

萧毅寒仿佛没有看到沈明昭铁青的脸，继续道:"自国师进宫以来，招惹事端，挑起太子与陛下对立，陛下，国师祸国殃民，其罪当诛！"

沈明昭冷笑:“萧大人是在指责朕昏庸无能，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吗？"

萧毅寒慌忙跪下:"微臣不敢!"

"既然朕没有昏庸，每日勤于朝政，国师又何错之有？"沈明昭缓步上前，萧毅寒能感觉到沈明昭的目光居然充满了杀意。

萧毅寒咬咬牙，道:"陛下，此人是男子，出入宫围有为祖制，更不应该在陛下身边，败坏陛下名声。"

"这么说，萧大人是觉得我名不正言不顺?"苏清岚突然转身，对着沈明昭轻笑:"这样吧，你封我当皇后吧。"

不只是萧毅寒等人，就是沈明昭也吃了一惊。苏清岚歪了歪头，问道:"怎么，陛下不愿意？"

沈明昭刚才的杀气荡然无存，而是呆若木鸡，喉结滚动，点头，又摇头:"当真?"

苏清岚不顾旁人，看向沈明昭:“骗你干什么？”

萧毅寒急道:"你是男子，怎可成为皇后!"

苏清岚闻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男子?说不定我只是个子比较高，声音比较粗的女子呢？"

虽然没有看过面具下国师的脸，可那身形和声音明显是男子。萧毅寒怒道:"长眼的都知道你是男子！"

苏清岚又问沈明昭:"陛下怎么看?"

沈明昭大步上前，将人揽进怀里:"我说国师是皇后就是皇后，谁敢有异议?"沈明昭扫过众臣，眼神里带着杀意。

众臣面面相觑，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们心中了然这位国师在陛下心中的地位，绝不是苏首辅代替品这么简单，心知不该跟萧毅寒谈这趟浑水，慌忙跪下:"臣等没有意见!"

沈明昭又问:"萧大人呢?"

萧毅寒握拳，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沈明昭却没有放过他，继续发难:“边疆粮饷未曾解决，黄河水患没有处理，陇西大旱还在继续，萧大人身为一国首辅竟然把精力放在朕后宫之事上。”

萧毅寒还在沈明昭要封国师为后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机械的回答:“臣知罪。”

“我看萧大人是久居朝堂，不知民间疾苦，粮草问题我己经交给工部解决，水患问题吏部尚书打算亲自去解决，陇西的大旱，不如萧大人亲自去解决，也好看一看百姓疾苦，省的你有一天天不为百姓着想，只想着勾心斗角。”

萧毅寒苦笑了一下领旨，陛下眼中他竟是如此不堪吗？明明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他从前不懂，现在依旧不懂。

待众臣走出养心殿，其中一人埋怨道:"萧大人，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要叫老臣了。"刚才沈明昭的眼神要杀人，沈明昭登基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从沈明昭眼中看到如此浓重的杀意。

另一位大臣附和:"萧大人何必去管陛下宫围之事，陛下不近女色，也未曾懈怠朝政，朝中也有了继承人，喜欢个男的也情有可原。"

"就是就是，陛下就是后宫三千也是很正常的，何况自从国师来后也没有缺席早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指责着萧毅寒的行为。萧毅寒只是默不作声，将指甲深深地扎入手中。他盯着养心殿紧闭的大门，心中满是不甘。他以为没有了苏清岚就好了，现在又冒出个国师，而沈明昭对他的厌恶越发严重，甚至有一切他觉得沈明昭在为了太子强忍着才没有杀了自己，他心中忐忑不安，沈明昭一定是发现他刺杀苏清岚，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不好发作。

一个月后，萧毅寒赈灾归来，正好赶上陛下大婚。

金銮殿被装点得金碧辉煌。鎏金匾额在朝阳下熠熠生辉，沈明昭身着十二章纹龙袍，立于丹陛之上。苏清岚戴着面具，身穿凤服一步一步走上阶梯，然后被册封为皇后。当国师摘下银丝面具的那一刻，整个大殿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那张面容，赫然与失踪许久的苏清岚一模一样！

萧毅寒只觉眼前一黑，他终于明白，怪不得沈明昭一见到国师病就好了，原来从始至终都是苏清岚！原来沈明昭早就知道了他刺杀苏清岚一事，他当时亲眼看着苏清岚坠崖，却不想对方竟能死里逃生，还以这般方式归来。

而群臣们认出了苏清岚，窃窃私语:“这不是苏首辅吗？”

“我看也是!”

“我还以为我老眼昏花了呢！”

“苏首辅不是娶了长公主吗？怎么又和咱们陛下在一起了?”

"你们还不知道吗？当年长公主心系状元郎李星河，因为两家世仇没能嫁给李星河，后来李氏造反，李星河虽然揭发李氏有功，但是终究配不上公主，所以就假装嫁给苏大人。"

“我也听说了，公主现在和李星河住在相府，咱们苏大人极少回去。”

“那咱们陛下和苏大人又是怎么回事?”

“咱们陛下说不定早就和苏大人在一起了，所以先帝才能安心把皇位和太子交给陛下，就是知道陛下不会有孩子。”

“这么说咱们陛下还真是专情，宁可被人说身体不行，也要为苏大人守身如玉。”

“那可不。”

有人问萧毅寒道:“对了萧大人，你当初和苏大人一样都是先帝伴读，知道不知道苏大人和咱们陛下何时在一起的?”

萧毅寒没有说话，脸色一会铁青，一会苍白，看着王位上的两个人，只觉得双眼一黑，几乎想要晕倒。

那人见他不理自己，继续和其余人分享他知道的八卦。

苏清岚担任首辅多年，与群臣关系融洽。群臣们对于这个年轻的首辅也很尊重。他们还记得苏清岚失踪那些日子，陛下茶不思饭不想，甚至破天荒缺席了早朝。此刻看着陛下紧紧握住苏清岚的手，众人隐约猜到了陛下多年不立后宫的原因，如今苏大人还活着，他们可以轻松一些了，这些事日没有了苏大人主持朝政一片混乱。

"臣等恭贺皇后娘娘！"群臣齐声高呼，唯有萧毅寒面色变换，他突然觉得荒唐，那明明是苏清岚，陛下娶一个男人为皇后何其荒谬？为何众臣们都不反对，反而都在贺喜?都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苏清岚坐在在沈明昭身侧，凤冠上的东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转头望向萧毅寒，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那笑容温柔至极，却让萧毅寒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