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章 血傩舞

青铜针入体的刹那，崔鸿的皮肤浮现出《河图》反文。活符师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禁咒："以血饲符，以魂养咒！"洞内所有活符人突然睁眼，脐带般的符咒经脉刺入崔鸿丹田，疯狂汲取他的精气。

尸语童的头骨灯笼突然自爆，火光中映出骇人真相：这些活符人皆是崔氏同门，当年被他以"镇河"之名骗来炼符！崔鸿的脊椎突然刺破后背，符咒在骨节上拼出忏悔书，每个字都在渗血。

"现在忏悔，晚了。"活符师将铜铃塞入师尊尸体的口腔。尸体突然暴起，腐烂的手掌刺入崔鸿胸膛，攥住那颗跳动的心脏——上面竟刻着林红鲤的名字！

崔鸿咬碎舌尖，将血喷在活符师脸上。血液触及符咒的瞬间，洞内所有活符人开始自焚。活符师在火中狂笑："你可知这些符咒，皆是林姑娘的血书！"

火光中浮现记忆残片：当年林红鲤为救崔鸿，自愿被炼成活符。她的魂魄被撕成三百碎片，封入同门体内。崔鸿嘶吼着扯断符咒经脉，将燃烧的心脏按入活符师胸膛。爆炸的气浪掀翻溶洞，黄河水倒灌而入，将一切罪证冲入归墟......

河滩上竖起九丈高的青铜傩面，面具瞳孔处燃着人脂灯。崔鸿靠近时，面具突然开口吟唱，声调与三百年前的镇魂曲如出一辙。地面裂开缝隙，爬出三百头戴傩面的尸舞者，他们脖颈系着青铜铃，舞步踏出《噬魂阵》的轨迹。

"最后一支傩舞，请君共赏。"守傩人从面具后转出，手中骨杖挂着林红鲤的残破嫁衣。他敲击人皮鼓时，所有尸舞者突然割破手腕，黑血在河滩画出巨大的傩面图腾。崔鸿的逆鳞突然飞向图腾中央，化作祭刀插在地脉节点！

尸语童的灯笼映出地下真相：傩面图腾下方埋着九口陶瓮，每口瓮中都封着崔鸿某一世的心脏。守傩人掀开傩面，露出被金线缝合的脸——竟是当年被崔鸿割舌的巫祝传人！

尸舞者脖颈的青铜铃突然炸裂，飞出三百条尸虫钻入崔鸿耳道。他的视线开始扭曲，看见自己正在活剥巫祝的皮肤，将惨叫录成傩舞鼓点。守傩人挥动骨杖，地底钻出九具血棺，棺盖内伸出缠满咒文的手臂，每只手掌都攥着枚青铜钉。

"这九根镇魂钉，物归原主。"守傩人将钉子拍入崔鸿天灵盖。剧痛中，崔鸿的瞳孔分裂成九个重影，每个重影都映出段血腥过往。林红鲤的残魂突然从嫁衣中渗出，金线缠住守傩人的咽喉："他的罪，我来偿！"

崔鸿拔出祭刀刺入胸膛，心头血溅在青铜傩面上。面具突然融化，凝成林红鲤的虚影。她跳起往生傩舞，每一步都踏碎具血棺。守傩人在舞姿中逐渐石化，最后化作粉尘飘入黄河。

当最后一具血棺崩塌时，九枚青铜钉从崔鸿体内迸出，在虚空拼成甲骨文"终"。尸语童的残破灯笼突然亮起，映出河滩上的新坟——无字碑前摆着巫祝的骨杖，杖头挂着半枚玉蝉。

十年后的雨夜，牧童在河湾拾到生锈的青铜铃。当他擦拭铜锈时，铃内突然传出傩戏唱腔。百里外的乱葬岗上，九具新棺破土而出，棺盖上用鲜血画着傩面图腾。月光照亮河心漩涡，一艘骨舟正缓缓浮出水面，船头灯笼映出戴傩面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