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待诏翰林与退休宰相

天宝元年（742 年）的重阳，李白正在长安市上的 "醉仙居" 与人斗酒，忽见二楼雅间传来一声长叹："这绿蚁酒，比我当宰相时喝的差了三成。"

李白望去，竟是刚卸任左相的李适之，正对着酒坛皱眉，腰间的玉带褪成素色，却仍比寻常官员华丽三分。

"李公这是嫌酒劣？" 李白拎着酒葫芦晃上楼，"晚生这壶里的西域葡萄酒，可是从宫中带出来的 —— 喝了能忘忧。"

李适之打量眼前的白衣狂生，想起玉真公主的推荐："你就是那个让贺监解金龟换酒的李白？"

"正是晚生！" 李白倒提酒葫芦，酒水飞溅在李适之的官靴上，"听说公退朝后，每天要喝一斗酒，可算找到同道中人了！"

李适之突然笑出声，解下腰间的犀角杯："罢了，不提朝堂事 —— 来，咱们只论酒，不论官。"

两人最投机的话题，是 "官服与酒壶哪个更重"。

李适之摸着空酒杯："我在相位时，每夜批公文到子时，案头必摆三坛酒 —— 不是爱喝，是借酒看清楚，这满朝文武有几个是真醉，几个是装醒。"

李白灌了口酒，酒液顺着胡子滴落："公这是把朝堂当酒肆了！晚生只知道，当年让高力士脱靴时，满殿官员的脸色比陈醋还酸，唯有公在角落笑出了声。"

李适之突然压低声音："你当他们是酸？那是怕 —— 怕你这把狂气，砍碎了他们捧着的乌纱帽。"

李白拍案叫绝："还是公看得透！他们怕醉，我偏要让这长安，醉在我的诗里！"

李适之罢相后，常穿着旧官服逛酒肆。

某日在平康坊，他见李白正用御赐的紫袍换酒，立刻解下自己的犀角玉带："李兄，用这个换 —— 当年玄宗赐我时，说这带扣能扣住天下事，如今看来，扣住一坛酒更实在。"

李白摸着玉带上的蟠龙纹："公这玉带，比我的紫袍值钱十倍，不怕被御史参一本？"

李适之仰头饮尽杯中酒："参就参，反正我现在的官，是 ' 酒仙 '—— 比 ' 左相 ' 听得舒心。"

店小二抱着酒坛首哆嗦："两位大爷，这玉带和紫袍，够买十间酒肆了！"

李白大笑："怕什么？等我们醉了，天下都是咱们的酒肆！"

李适之的清醒，藏在他写给李白的诗里："避贤初罢相，乐圣且衔杯。" 表面说自己逊位让贤，实则暗讽李林甫专权。李白看懂了，却故意曲解："公这诗，该配我的《将进酒》——'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

李白的清醒，藏在李适之被诬陷时。当时李林甫罗织罪名，李适之坦然饮下毒酒前，托人给李白带话："李兄，以后喝酒，别再提朝堂了。" 李白抱着酒坛痛哭："公啊，你醉了一辈子，最后却清醒着赴死！"

史书说李适之 "性简率，不务苛细"，却没写他罢相后，把自家花园改成酒肆，让百姓随便喝。

史书说李白 "狂傲不羁"，却没写他在李适之的葬礼上，用剑刻碑："大唐有相，醉眼观政；大唐有仙，狂笔写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