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永王幕僚与龙城飞将

开元二十二年（734 年）的平康坊，王昌龄刚从江宁丞任上回京，就被李白拽进了 "醉仙居"。这位写 "黄沙百战穿金甲" 的边塞诗人，此刻看着李白用酒壶当笔洗，袖口沾着胭脂墨，忍不住皱眉："李兄，你这诗是用葡萄酒泡大的吧？"

李白打了个酒嗝，举着刚写的《将进酒》晃荡："少伯，别摆出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写 ' 忽见陌头杨柳色 ' 时，难道没偷喝过闺阁女儿的胭脂酒？"

王昌龄啼笑皆非："我那是宫怨诗，跟你这狂歌不一样。"

酒过三巡，李白突然拔剑起舞，剑光映着王昌龄的进士腰带："少伯，你这腰带系得比平仄还工整，不如解下来换酒！"

王昌龄按住剑柄："李兄，我这腰带是皇上赐的，解下来能换十坛西域葡萄酒，但得留着上朝用 —— 不像你，天子呼来不上船。"

天宝七载（748 年），王昌龄被贬龙标尉，路过江夏时，正赶上李白被 "赐金放还"。

两人在黄鹤楼下的破驿站碰面，王昌龄看着李白的白纱袍破了洞，掏出自己的官俸："李兄，换件新衫吧，别让沿途刺史以为我欺负你。"

李白推开银子，指着江面上的渔火："少伯，你写 '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可知道我在长安，连冰心都被高力士摔碎了？"

王昌龄叹气："咱们这些诗人，就像这江中的月亮，看着亮堂，实则被水波揉碎了千百回。"

突然，李白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给你写了首诗，《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首到夜郎西 '。"

王昌龄摸着墨迹，发现 "愁心" 二字旁有个酒渍印："李兄，你的愁心怕不是浸在酒里的吧？"

洞庭湖畔。两人租了条破船，对着八百里湖光喝闷酒。

王昌龄刚吟完 "荷叶罗裙一色裁"，李白就泼冷水："少伯，你这诗太秀气，看我的 ——' 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 '！"

王昌龄突然指着湖心岛："李兄，当年我在边塞，看见胡骑踏碎月光；如今在洞庭，却见月光碎在你酒壶里。"

李白灌了口酒："所以你写人间的月光，我写天上的月光 —— 你的月光照见离人泪，我的月光照见谪仙狂。"

船行到半夜，李白突然拔剑斩浪："少伯，若有一天我流放夜郎，你可会像这月亮一样跟着？"

王昌龄望着他被酒染红的眼睛："李兄走到哪，我的诗就跟到哪 —— 哪怕是天涯海角，也得给你续上半首。"

安史之乱后，王昌龄被贬到更远的地方，李白却加入永王幕府，两人在武昌擦肩而过。

王昌龄隔着护城河喊："李兄，永王的旗子是反是正，你可看清楚了？"

李白在马上挥手："少伯，天下大乱，总得有人举旗 —— 哪怕是错，也错得像诗！"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后来，王昌龄被刺史闾丘晓所杀，李白在流放途中听闻噩耗，抱着酒坛在白帝城哭了整夜："少伯啊，你写了一辈子别人的离别，怎么轮到自己，连首送别诗都不让我写？"

洞庭湖水换了又换，黄鹤楼顶改了又改。

边塞烽火苦，剑阁蜀道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