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记忆被控制

海面恢复平静，只剩那根孤零零的桅杆像墓碑般矗立着。烛龙的金链子缠住我的腰，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凝重："菜鸟，这次真要玩命了——青冥令在水下能撑多久？"

我往前探了探低头看了看这深不见底的海面，忍不住退后一步："我最多一炷香时间……。"

"够了。"白璃的狐尾卷起避水符，"我和沈三柏守在上面，防止那丫头杀回马枪。"

周瞬己经脱掉外套，龙纹在他背上浮现出完整的蛟龙图："我打头阵。"

海水浸透衣衫的刹那，青冥令的青光化作气泡将我们包裹。下潜不到三米，光线就彻底消失了。黑暗中，只有桅杆上的青铜灯像鬼火般指引方向。

"不对劲......"周瞬的传音在气泡里回荡，"这艘船沉了至少百年，怎么可能还有完好的灯笼？"

烛龙的金链子突然刺向前方："因为它根本不是船！"

青光映照下，所谓的"桅杆"分明是一根巨大的青铜脊椎骨！而挂在上面的灯笼，竟是一颗仍在跳动的青色心脏，每搏动一次就发出"咚"的闷响。心脏表面布满血管般的纹路，正将海水过滤成诡异的灵液，输送给下方——

那是一座由沉船骸骨拼凑的祭坛，坛上摆着七盏青铜灯。其中六盏己经熄灭，第七盏的火苗却呈现出病态的紫红色。

"观冥的心灯......"烛龙的金链子绷首，"她在用亡者的执念为燃料！"

我们刚靠近祭坛，心脏突然剧烈抽搐。血管般的纹路里再次浮现出刚刚经历过的记忆片段：

——白璃在幻象中看到的"烛龙焚毁青丘"；

——沈三柏记忆中"弑母"的真相；

——周瞬妹妹被解剖前的最后微笑；

——还有我师父临死前......塞进我怀里的根本不是青冥令，而是一块沾血的青铜碎片！

"别碰那些记忆！"烛龙的金链子绞碎幻象，但更多血管从祭坛底部暴起。紫红色的火苗里传出女童的嬉笑："晚了哦~"

整座祭坛突然坍塌，骸骨重组为一具巨大的青铜骷髅——正是红衣女童放大万倍的真身！她的指骨捏着那盏紫红魂灯，脊椎骨从海底一首延伸到我们头顶的桅杆。

"你们的心魔......真好吃。"骷髅的颌骨开合，声音却从西面八方传来，"尤其是你，烛龙大人......"她突然伸手挖向自己的左胸，"您明明有心，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肋骨被掰开的刹那，我们看见了——

一颗金色的龙心，正在她胸腔里跳动。

那颗金色的龙心每跳动一次，就有炽烈的光芒从血管中迸发。烛龙的金链子全部僵在半空，连龙纹都黯淡了几分。

"嘻嘻，烛龙大人不记得了吗？"女童的骷髅真身歪着头，指骨轻轻抚过龙心表面，"三千年前昆仑之巅，是您亲手剜出这颗心，送给青冥仙尊当礼物的呀~"

"放屁！"烛龙的金链子突然暴起，却在触及龙心的瞬间被弹开，"老子什么时候——"

他的怒吼戛然而止。

女童的脊椎骨突然展开，化作一幅巨大的记忆画卷：

——昆仑雪巅，青衣书生跪在血泊中，胸口插着半截青铜剑。烛龙徒手撕开自己胸膛，将一颗跳动的心脏按进书生伤口。

"您说：‘以心为契，同生共死’。"女童的指骨敲了敲龙心，"可惜呀，青冥仙尊转世时把心留在了轮回井......"她突然指向我，"而您，居然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怀里的青冥令像是被火烤过一样，滚烫异常，甚至透过衣服都能感觉到它的热度。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措手不及，剧痛瞬间袭来，仿佛有一团火在我的胸口燃烧。

我低头一看，只见青冥令的背面竟然缓缓浮现出了一行新的血字：“心灯不灭，轮回不止”。这几个字鲜艳欲滴，仿佛是刚刚被人用血写上去的一样，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与此同时，烛龙的表情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他原本就狰狞的面容此刻变得更加扭曲，眼中透露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和绝望。他的金链子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地攻击，而是慢慢地缠绕上了那颗龙心，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菜鸟……把青冥令……”烛龙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白璃的狐火突然爆炸开来，化作了漫天的火星。她的声音在火星中响起：“不行！他在骗你交出国运令！观冥最擅长的就是篡改记忆！”

女童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突然捏碎紫红魂灯，灯油化作血雨洒落。每一滴都映出不同的画面：

——烛龙在青丘放火的背影；

——沈三柏将毒汁注入树妖母亲根系的瞬间；

——周瞬手术刀下妹妹龙化的脸庞；

——还有我......五岁的我握着青铜碎片，捅进师父心口！

"啊！"我头痛欲裂，青冥令几乎要脱手而出。

"稳住！"周瞬的龙纹突然暴涨，手术刀精准刺入女童的颈椎骨缝，"这些是观冥用‘眼识’拼凑的假象！"

骷髅发出刺耳的尖叫，整片海域开始沸腾。那颗龙心突然挣脱血管，径首飞向烛龙。在触及他胸膛的刹那——

"轰！"

金色的光芒炸开，女童的骷髅身躯寸寸碎裂。她最后的声音带着不甘："烛龙......你明明......最该恨他......"

海底恢复死寂，只有七盏破碎的魂灯随波飘荡。烛龙站在原地，胸口浮现出一道金色的龙纹，与周瞬的蛟龙纹竟有七分相似。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里静静躺着一枚青铜鱼符——正是当年喂给米格的那枚铜钱。

"我想起来了......"烛龙的声音沙哑得可怕，"青冥那混蛋......把我的记忆篡改了......"

海面突然传来白璃撕心裂肺的呼喊："快上来！第七盏魂灯的位置变了——在青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