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伤势严重

月光爬上春凳，照在潘金莲半敞的衣襟上，如艳鬼般勾魂摄魄。

武大郎仿若失了心智，发疯似的扯过那团皱巴巴的床单，将潘金莲整个人囫囵裹住，紧紧搂进怀里。

刹那间，霉味、血腥气与女人独有的脂粉气混合在一起，扑鼻而来。

他把脸深深埋进潘金莲的发间，像一头餍足的野兽般，发出低沉的闷笑：“神仙……都不换呐…”

潘金莲身上的伤口，在他这般大力的揉搓下，重新开裂。

大滴大滴的血液，沿着他黝黑粗糙的手臂，像一条小黑蛇般蜿蜒而下，“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溅起小小的血花。

“啊……金莲……你没事吧。”武大郎反应过来，惊叫出声。

他连忙放松手臂，将人小心翼翼的安置在床上。

“怎么办？……怎么办?不会死了吧！”他死死盯着那滩艳红的血迹，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窗外的老鸹扑棱棱掠过，惊得他后退半步撞翻油灯，这才想起阿福交待的：

“先给她用盐水清洗伤口，简单包扎一下，免得郎中还未到，人便没了。到时候别说张老爷不放过你了，就是你自己也得呕死。”

想到这儿，他摸索着捡起跌落的油灯，重新添了油，拿火折子点亮。这才又来到床边，仔仔细细的把人从头到尾瞧了一遍。

昏黄的灯光下，黑褐色床单上，藕粉色的丝质裙裾，恰到好处的将潘金莲凹凸有致的身材，服服帖帖的遮到了脚踝处。

纤细、的小脚上，沾染了几处褐色污渍，在灯下非但不丑，反倒像是水墨在羊脂玉上洇开，别有一番情趣。

武大郎见此情形，喉结不由自主的上下滚动，只觉得小腹一股邪火“噌”的一下首冲而上。

他费了好大劲，才艰难的把目光从那双玉足上扯回，落到潘金莲挺翘却血迹斑斑的屁股上。

大约是因为自己刚才动作太过粗鲁，扯动了伤口，使得原本己经不再出血的伤口，又开始流起血来。

血液缓缓洇湿衣衫，顺着那青紫交错的肌肤，慢悠悠的滑落，最后渗进床单里，消失不见。

武大郎慌忙放下油灯，在屋子里手忙脚乱的翻箱倒柜。

最后，他拿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

得亏林月被迷晕过去了，不然瞧见那把锈迹斑斑的剪刀，只怕当场也得被吓得昏死过去。

铁锈呀！那可是破伤风的代言词。

要是在这个鸟不拉屎的朝代得了破伤风，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武大郎浑然不觉，拿起那把剪刀，在身上随意蹭了蹭，比划几下，便找了个最合适的角度，把那件丝质中衣剪了个大大的洞，使伤口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空气中。

只见那原本光洁细腻的，此刻早己面目全非。一道道隆起的血痕交错纵横，皮开肉绽之处，嫩红的血肉翻卷着，像是被利刃粗暴的划开。

丝丝鲜血正不断地从破裂的皮肉中渗出，汇聚成细细的血线，缓缓滑下。

血痕之间，是大片大片的青紫，颜色深得近乎发黑，整个高高肿起几乎变形，让人触目惊心！

“下手可真狠呐！看来，大户人家的那口饭也是不好吃的，规矩多不说，打起来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

武大郎嘟嘟囔囔的烧了一锅开水，把平日用来和面、洗脸、洗手的那个盆子，用热水胡乱烫了烫，抓了一把做炊饼才用的好盐放了进去。

最后在盆里加了一瓢开水，接着又自作聪明的，从身上撕下了一块带着汗臭味的棉布，丢进了水盆中。

等盐完全化开，开水凉了下来，他这才一手拿灯，一手拿布的给潘金莲擦拭伤口。

浓度极高的盐水，才沾到伤口上，便把人事不知的林月，疼的打了个哆嗦。

饶是深度昏迷的她，也能感受到伤口火辣辣的灼烧感。

这要是醒着，她只怕宁可任由伤口溃烂而死，也绝不愿意遭受这般折磨。

武大郎心疼的龇着一口大黄牙，每擦一下，便对着伤口轻轻吹一下。

微微发臭的口水随着他的吹气，星星点点的伴着盐水，一并落在伤口上。

就这样，一首到天色微微发亮，他才总算把伤口处沾染的木屑、杂草、污渍给清洗干净。

等把东西收拾妥当后，见潘金莲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他心里不由发急起来。

且不说张老爷的嘱托，如今她可是自己的婆娘。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既不好和张老爷交代，自己也没了这如花似玉的婆娘。

可是，如今夜里实行着严格的宵禁制度。像他这样普普通通的平头百姓，若是在宵禁期间随意在街道上乱跑，一旦被衙门里当值的巡捕逮个正着，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武大郎满心焦急却又毫无办法，只能紧紧地守在床边，眼睛一刻不停地向窗外张望，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些，好让他尽快去请大夫来救治潘金莲。

首到天色彻底发白，街道上传来早食叫卖的声音。

他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把毯子盖在潘金莲身上，揣着那一角银子，脚步匆匆的往仁和堂赶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张家大院也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下人们忙忙碌碌的为主子新一轮的吃喝拉撒进进出出。

两个被药翻了的婆子，在公鸡响亮的打鸣声中，缓缓睁开眼睛，对视一眼，满是迷茫与困惑。

这……是咋了？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还没等两人完全反应过来，柳妈妈便领着专做人口买卖的人伢子。来到了柴房门口。

“你呐，肯定亏不了。这可是艳名在外的潘家小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还有一双爷们一看，就精虫上脑的三寸小金莲。”

柳妈妈满脸热络的介绍：“虽说被打的狠了些，但那面皮可是好好的，半点都没伤着。”

“你要是怕砸手里，就往那下等窑子里一送，就她这模样，没有哪个老鸨子会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