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琴佳人

闹钟没响，顾砚猛地惊醒，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做了一个极长的梦，梦里自己站在青铜匣前，匣盖自行打开，一卷泛着微光的羊皮卷轴悬浮其中，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古老的篆文。他伸手触碰，那些文字竟如活物般钻入他的脑海，烙印在记忆深处。

醒来后，梦中的细节却模糊不清，只记得一本书在脑海里是“养气诀”。

“又是这个梦……”顾砚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袋有些昏沉，像是熬了一整夜。

窗外天色微亮，隔壁的小李己经在洗漱，水声哗啦啦地响着。顾砚下意识地摸向床头柜上的眼镜，却在指尖触碰到镜框的瞬间愣住了——他的视野清晰无比，连对面楼顶空调外机上的锈迹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的近视……好了？”

他摘下眼镜，试着看向远处，街上的行人、车辆的细节分毫毕现，甚至连几十米外早餐摊老板找零的动作都清晰可辨。更诡异的是，他的大脑像是被某种力量强化过，那些匆匆掠过的画面，竟能瞬间记住——车牌号、路人的衣着、店铺招牌上的小字，全部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皮肤似乎比昨天更加细腻，指节间的茧子也淡了许多。体内隐约有一股温热的气流在缓缓流动，像是血液里混入了某种陌生的能量，让他既兴奋又不安。

“难道……那个梦是真的？”

他猛地想起青铜匣，翻身下床，从床底拖出一个破木盒打开，匣子入手依旧冰冷，纹路深邃，看不出任何异样。可当他指尖触碰匣身时，一股微弱的电流感顺着皮肤窜入体内，让他浑身一颤。

“有古怪！”

他深吸一口气，尝试回忆梦中“养气诀”的内容，可记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内容断断续续，不解其意。

“算了，先上班，晚上再研究。”

他匆匆洗漱，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气色极好，原本暗沉的肤色变得白皙透亮，眼里的血丝也消失了，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的变化。

“这要是让小李看见，肯定以为我偷偷去美容院了……”

他苦笑一声，抓起背包冲出门。

聚宝斋内，顾砚正埋头整理库房，忽然听到前厅传来一阵清冽悠远的琴音。

那声音如清泉流淌，又似山风拂过竹林，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空灵。琴音入耳，他体内的温热气流竟不由自主地加速流动，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在经脉中缓缓游走。

“谁在弹琴？”

他放下手中的活，循声走去。

前厅里，一位身着素白旗袍的女子正端坐在红木椅上，指尖轻抚琴弦。她的面容清丽绝尘，眉目如画，身材婀娜高挑，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衬得脖颈修长如玉，宛如仙子谪落凡尘。

琴是古琴，琴身暗红如血，琴尾处刻着几道细密的星纹，竟与青铜匣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

顾砚怔在原地，体内的温热感愈发明显，仿佛琴音在引导那股气流流转。

王大勇凑过来，低声道：“这女的来卖琴，马总不在，赵姐让她等等。”

“这琴……不一般。”顾砚低声道。

王大勇嗤笑：“不就是个破木头？连铭文都没有，顶多值个三五千。”

顾砚没理会他，目光紧紧盯着琴身。琴音入耳，他竟隐约看到一幅画面——古琴被埋于地下，千年不腐，琴身吸收月华，渐渐生出灵性……

“幻觉？”他甩了甩头，画面却更加清晰。

琴音戛然而止。

女子抬眸，目光如水，却带着一丝审视：“这位先生，为何一首盯着我的琴？”

顾砚回过神来，有些尴尬：“抱歉，只是觉得……这琴的音色很特别。”

女子唇角微扬：“哦？先生懂琴？”

“不懂。”顾砚摇头，却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但这琴……年代很久，音色却像新制的一样。”

“我叫林青梧。”她轻声道，“先生贵姓？”

“顾砚。”

她指尖轻抚琴弦，琴音再起，这一次，音调陡然拔高，如金戈铁马，铮铮作响。库房里的青铜器竟随之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顾砚扭头看其他人，发现赵姐和王大勇他们没啥反应，难道他们听不到，心里觉得挺纳闷，明明那么响。

顾砚体内的温热气流瞬间沸腾，像是被琴音点燃，在经脉中疯狂奔涌。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不适，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林青梧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脸上。

琴音停歇，震颤的青铜器也恢复了平静。

“顾先生的身体……似乎不太舒服？”她似笑非笑。

顾砚勉强扯出一抹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林青梧不再追问，从随身的锦囊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他：“既然顾先生眼力不凡，能否帮我看看这枚玉佩？”

玉佩入手，感觉有点温热，想到可能是她的体温，忽然顾砚指尖一麻，仿佛有电流窜过。他低头细看，玉佩通体莹白，雕着北斗七星的图案，凝神看去，玉佩有华光流动。

他心头一震，体内的灵力不受控制地涌向双眼。刹那间，玉佩内部浮现出丝丝缕缕的红色纹路，像是被血浸染过一般。

“这玉佩……”他声音微哑。

林青梧静静注视着他：“看出什么了？”

顾砚深吸一口气，压内的躁动，故作镇定道：“玉质上乘，但内部有细微的沁色，像是……长期接触某种特殊物质。”

林青梧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轻笑：“顾先生果然不简单。”

傍晚，顾砚回到出租屋，关上门，立刻盘膝坐在床上，尝试引导体内的温热气流。

这一次，他不再抗拒，而是主动去感受它的存在。

“养气诀……到底是什么？”

他闭上眼，回忆梦中的片段，隐约记得呼吸的节奏——深吸，缓吐，气沉丹田。

他试着调整呼吸，慢慢地，体内的气流开始随着他的意念流动，从胸口蔓延至西肢百骸。每运转一圈，那股能量就壮大一分，像是干涸的河床被涓涓细流浸润。

“这就是……灵力？”

他尝试将灵力汇聚于掌心，起初只是微弱的温热感，但随着一次次尝试，掌心的温度越来越高，最后竟泛起一层极淡的莹光。

“成功了！”

他兴奋地睁开眼，却看到桌上的水杯微微颤动，水面泛起细密的波纹。

“这是……灵力外放？”

他试着将灵力延伸出去，水杯的颤动更加明显，最终“啪”地一声，竟凭空挪动了一寸！

顾砚心跳如鼓，既震撼又恐惧。

“我真的……能修炼？”

窗外，月光如水，青铜匣静静躺在桌上，匣底的“天枢”二字，在夜色中泛着微不可察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