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消失的闺蜜

温晚将母亲的纸条冲进马桶，看着那些字迹被水流绞碎、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镜面上的水雾字迹也渐渐淡去，只留下她惨白的倒影。

她洗了把脸，冰冷的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母亲的话在脑海中回荡——他不是陆沉。真的陆沉三年前就死在实验室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些日子和她同床共枕的"丈夫"，究竟是谁？

"晚晚？"陆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轻柔得像羽毛拂过，"爸妈要走了。"

温晚深吸一口气，推开门。陆沉站在走廊里，逆光中的轮廓修长挺拔，领口别着那枚她再熟悉不过的银色领针——那是她送给"陆沉"的一周年礼物。

"不舒服吗？"他伸手想摸她的额头，温晚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陆沉的手悬在半空，眼神暗了暗，但转瞬又恢复了温柔："脸色这么差，要不要去休息？"

"没事。"温晚强迫自己挽住他的手臂，"去送送爸妈。"

送走双方父母后，温晚借口整理餐厅，躲进了厨房。她需要联系一个人——苏晴，她大学时代最好的闺蜜，现在是报社调查记者。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帮她查清D-7实验的真相，只能是苏晴。

手机通讯录里，苏晴的名字还在。温晚松了口气，正要拨号，突然发现上次通话记录己经是两周前——这很不寻常，她们平时至少三天就会联系一次。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是个陌生的男声。

温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我找苏晴。"

"你是？"

"她闺蜜，温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苏记者出差了，手机落在办公室。有事我可以转告。"

温晚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她去哪了？"

"边疆做专题，信号不好，可能要一个月。"对方的语气公事公办，"还有事吗？"

挂断电话后，温晚站在厨房中央，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苏晴上周才跟她抱怨过主编不让她跑外地新闻，怎么可能突然去边疆？而且以苏晴的性格，绝不会不带手机就出差。

"在给谁打电话？"

陆沉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温晚手一抖，手机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目光扫过屏幕上的通话记录，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苏晴说要出差一个月。"温晚努力保持声音平稳，"她都没告诉我。"

"记者嘛，突发任务多。"陆沉将手机还给她，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温晚眼皮一跳。他是不是删除了什么？

晚餐时，温晚食不知味。陆沉反常地开了瓶红酒，给她倒了小半杯："助眠。"

酒液在杯中泛着暗红的光泽，像凝固的血。温晚假装抿了一口，趁陆沉去盛汤时，将酒倒进了餐桌旁的绿植里。

"对了，"陆沉回来时突然说，"你上次说想看的那部电影，我找到资源了。"

温晚一愣："哪部？"

"《楚门的世界》，"他切着牛排，动作优雅，"讲一个人发现自己生活在控的虚假世界里。"

银质餐刀划过瓷盘，发出刺耳的声响。温晚的叉子停在半空，牛排渗出的血水在盘子里积成一小滩。

"怎么突然想看这个？"陆沉抬头看她，眼神深邃得令人心惊。

温晚的喉咙发紧："随便...提的。"她不记得自己最近提过这部电影。

陆沉笑了笑，突然转换话题："苏晴最近有联系你吗？"

这个突兀的问题让温晚的指尖发凉："没，她不是出差了吗？"

"是啊，"陆沉啜饮一口红酒，"去边疆前，她来研究所找过我。"

温晚的呼吸一滞："她找你干什么？"

"问了些关于D-7实验的事。"陆沉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说是在做一个关于科研的专题。"

餐桌上方的吊灯突然闪烁了一下，陆沉的脸在明暗交替中显得格外阴森。温晚的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那是保密项目。"陆沉放下酒杯，玻璃杯底与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可惜她不听劝。"

他起身绕到温晚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不乖的女孩总会惹上麻烦，你说是不是？"

温晚的血液几乎凝固。陆沉的手机突然震动，他扫了一眼屏幕，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说到这个..."

他将手机转向温晚——是一条社会新闻推送：《女记者边疆采访遇险，坠崖车辆己找到》

配图是崎岖的山路和一辆坠毁的越野车，车牌号被打码，但温晚还是一眼认出了车尾的贴纸——那是苏晴最爱的动漫角色。

"看来她真的去边疆了。"陆沉收回手机，语气惋惜，"多可惜啊，这么优秀的记者。"

温晚的视线模糊了，愤怒和恐惧在胸腔里翻涌。她猛地站起来，餐巾掉在地上："你...你对苏晴做了什么？"

陆沉歪着头看她，表情无辜："我？我这些天不是一首在家陪你吗？"他弯腰捡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折好，"不过..."

他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得更加低沉沙哑，眼神也锐利起来——这是7号人格上线的征兆："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学她那样到处打听。"

温晚后退几步，后背抵在餐柜上。柜门把手硌着她的腰，疼痛让她清醒。

"我去洗澡。"她转身要走，却被陆沉一把扣住手腕。

"急什么？"他轻笑，拇指着她的脉搏，"电影还没看呢。"

他的力道不大，但温晚知道挣脱是徒劳的。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陆沉皱了皱眉，松开手去查看监控屏幕。温晚趁机抓起餐桌上的水果刀，藏进了袖口。

"快递。"他回头看她，"你买东西了？"

温晚摇头。陆沉打开门，接过一个小包裹，寄件人一栏空着。

"奇怪。"他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U盘和一张纸条：【给温晚，苏晴留的】

陆沉的表情瞬间阴冷。温晚的心跳加速——这是机会！趁他注意力在U盘上，她迅速将水果刀塞进了沙发垫下。

"你的朋友真是...执着。"陆沉将U盘捏在指间把玩，突然笑了，"要看吗？"

这个反应让温晚不知所措。她本以为他会销毁U盘，或者找借口不让她看。

"好啊。"她谨慎地回答。

客厅的电视亮起，陆沉插入U盘。屏幕上跳出一个视频文件，日期是三天前。

画面中的苏晴坐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脸色苍白但神情坚定："晚晚，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己经出事了。"

温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查到了D-7实验的真相，"视频里的苏晴继续说，"陆沉三年前就..."

画面突然中断，跳出一段杂波后，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内容——一间明亮的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陆沉站在手术台前，台上绑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温晚的血液凝固了——那是苏晴。

"Subject 7号情绪稳定性测试，"视频里的陆沉对着镜头说，声音冷静得像在汇报实验数据，"开始注射D-7改良药剂。"

他拿起针管，将某种蓝色液体注入苏晴的颈部。几秒钟后，苏晴开始剧烈抽搐，嘴角溢出白沫。

"肌肉痉挛，瞳孔扩散，"陆沉记录着，"看来7号人格对女性载体仍有排斥反应。"

视频戛然而止。

客厅里死一般寂静。温晚的视线从屏幕移向站在电视旁的陆沉——他正用一种近乎期待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等她崩溃。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她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陆沉笑了，那笑容让温晚毛骨悚然："因为我想让你明白..."

他走到她面前，手指抚过她的脸颊："不乖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