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镜中的倒影

温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1201的。

她只记得陆渊和苏薇——不，是两个陆渊——在客厅低声交谈，而她趁他们不注意时，从储藏室溜出来，躲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前摆满了女性化妆品，但角落里却放着一把剃须刀和男士须后水。温晚颤抖着拉开镜柜，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物品：左边是粉底液、口红和假睫毛；右边则是剃须膏、发胶和一瓶熟悉的雪松味香水——陆沉每天用的那款。

最下层抽屉里，温晚发现了一个相框。照片上是两个成年男子站在实验室里，穿着同样的白大褂，胸前别着相同的ID卡。左边的明显是陆沉，面带微笑；右边的人长相与他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眼神阴冷，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照片背面写着："D-7项目启动日，陆沉 & 陆渊"，日期是三年前。

温晚的指尖发抖。如果陆渊三年前还和陆沉一起工作，那她认识陆沉这一年多来，他为什么从未提起自己的双胞胎兄弟？

镜柜最深处，一个黑色小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打开后，里面是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

"当你准备好面对真相，就来地下室07号房间。"

钥匙上贴着标签："LC-LY双相实验"

温晚刚把钥匙塞进口袋，洗手间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她慌忙关上镜柜，却在最后一秒瞥见镜中倒影——

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站在她身后，面容模糊，但胸口别着的ID卡清晰可见："Dr. Lu #7"

温晚猛地转身，洗手间里空无一人。

"温晚？"陆渊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你在里面吗？"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出去。客厅里只有陆渊一人，己经卸去了所有女性装扮，短发凌乱，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脖子上那道疤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偷看别人隐私可不礼貌。"他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罐，语气戏谑，"不过既然你都发现了..."

他忽然抓住温晚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不如见见你真正的丈夫？"

"什么意思？"温晚挣扎着后退。

陆渊没有回答，而是拽着她来到一面全身镜前。镜子边缘刻着一行小字："D-7镜像实验专用"

"看仔细了。"他站在温晚身后，双手按在她肩上，强迫她首视镜面。

起初一切正常，镜中只是他们两人的倒影。但渐渐地，温晚发现自己的影像开始变得模糊，而陆渊的倒影却越来越清晰——最后竟然变成了陆沉的样子！

"这...这是..."

"镜像投射实验。"陆渊——或者说现在镜中的"陆沉"——轻声解释，"我们共享同一个视觉皮层，通过特定频率的光刺激，可以暂时覆盖对方的意识。"

温晚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你是说...你和陆沉...是同一个人的两个人格？"

镜中的"陆沉"笑了，那个笑容让温晚毛骨悚然——它既像陆沉惯有的温柔，又带着陆渊的阴鸷。

"不完全是。"镜中人回答，"我们是七个独立意识共用一个身体。陆沉是主人格，我是最常出现的副人格，还有五个你还没见过。"

温晚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难怪"苏薇"有时行为举止如此矛盾，难怪陆沉总能在她需要时"恰好"出现，难怪监控摄像头总是对着邻居家...

"那...苏薇是谁？"

"第三人格。"镜中的影像又变回陆渊，"女性人格，负责社交伪装。我们叫她'7号'。"

他松开温晚，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多个监控画面，其中一个正是温晚家的卧室。

"陆沉知道你在监视我吗？"

"当然。"陆渊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语调完全变成了陆沉的样子，"亲爱的，我一首都知道。"

这个转变太过惊悚，温晚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茶几上的玩偶。布偶熊的眼睛突然亮起红光，发出机械音：

"实验阶段三启动。对象认知瓦解度：78%。"

陆渊——或者说此刻占据主导的陆沉人格——弯腰捡起玩偶，温柔地抚平它的背带裤。

"别怕，"他轻声说，眼神却冷得像冰，"很快就不会疼了。"

温晚转身就跑，冲出1201时，她听到身后传来陆渊和陆沉交替的笑声，以及玩偶熊不断重复的电子音：

"服从。服从。服从。"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温晚颤抖着掏出那把钥匙。标签上的"LC-LY双相实验"此刻有了新的含义——

Lu & Lu Yuan

陆沉和陆渊的共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