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冰箱里的啤酒

温晚第西次输入"OBEY"时，U盘的文件夹终于解开了。

屏幕上跳出一个视频文件，创建日期显示是七年前。她深吸一口气，点击播放——

画面起初一片模糊，像是手持摄像机拍摄的。背景是一间实验室，墙上贴着儿童画风格的人体解剖图。镜头晃动间，两个穿着相同蓝色条纹睡衣的男孩出现在画面里，他们背对镜头站在实验台前，身高、体型、甚至发型都一模一样。

"准备好了吗？"画外音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带着某种病态的兴奋。

其中一个男孩转过头——是幼年的陆沉，眼神怯懦，嘴唇发抖。另一个男孩则始终背对镜头，肩膀紧绷。

"今天测试痛觉耐受性。"男人的手入镜，拿着一根针管，"谁先来？"

小陆沉颤抖着伸出手臂，而另一个男孩突然转身抢过针管，狠狠扎进自己的胳膊。

"陆渊！"小陆沉惊叫。

视频戛然而止。

温晚盯着黑下去的屏幕，胃里翻涌着不适。她终于明白陆沉无名指上的疤痕从何而来，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从不提起自己的童年。

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温晚走到阳台，发现那只脚环刻着"07"的乌鸦又来了，这次它丢下一张纸条：

"真相在冰箱里。"

字迹和苏薇给她的如出一辙。

温晚攥紧纸条，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在脑海——她要去苏薇的公寓看看。

机会在下午来临。温晚从超市回来时，正好看见苏薇匆忙离开大楼，手里提着医药箱，神色紧张。两人擦肩而过时，苏薇甚至没注意到她。

电梯门关上后，温晚立刻按下12楼。站在1201门前，她犹豫了一下，试着拧了拧门把手——竟然没锁。

"有人吗？"她轻声问道，推开门。

公寓里静悄悄的，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温晚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客厅比上次来时更凌乱，茶几上散落着医用纱布和药瓶，其中一瓶标签上写着"睾酮素"。

厨房是她的首要目标。冰箱门上的磁贴排列和她家一模一样，连角度都分毫不差。温晚深吸一口气，拉开冰箱门——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半打啤酒和几瓶能量饮料整齐地排列在冷藏室。没有女性常备的酸奶、水果或面膜，只有典型的男性饮品。更诡异的是，这些啤酒的品牌和陆沉常喝的一样，连摆放方式都相同——标签朝外，按口味轻重排序。

温晚拿起一罐啤酒，罐底刻着细小的数字：07/21。

7月21日——陆沉的生日。

"找什么呢？"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温晚手一抖，啤酒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猛地转身，苏薇——或者说那个酷似陆沉的人——倚在厨房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把手术刀。

他今天没戴假发，短发凌乱地支棱着，高领毛衣换成了黑色T恤，脖颈上的喉结和疤痕一览无余。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神和语气都与陆沉截然不同，充满攻击性和戏谑。

"陆...渊？"温晚试探着问。

对方笑了，露出尖利的犬齿，"聪明的女孩。"他弯腰捡起啤酒罐，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温晚的小腿，"可惜还不够聪明，否则就该离这个疯子家族远点。"

温晚后退几步，后背抵在冰箱上，"你和陆沉...真的是双胞胎？"

"生物学上是。"陆渊拉开啤酒喝了一口，喉结滚动，"心理学上嘛..."他突然抓住温晚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摸到了吗？这里没有心跳。"

温晚触电般缩回手。确实，掌心下的胸膛一片寂静。

"七年前那场'实验'，"陆渊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死的本来应该是陆沉。"

他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沓照片甩在桌上。温晚低头看去，全是陆沉在不同场合的偷拍照，有些甚至是透过窗户拍摄的私密画面。而每张照片上，陆沉的手腕或脖颈处都画着一个红圈，里面写着"替换目标"。

"他在找一个完美的容器。"陆渊凑近温晚耳边，呼吸冰冷，"而你，是他选中的孵化器。"

就在这时，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陆渊脸色骤变，一把将温晚推进储藏室，"别出声，除非你想见识真正的疯子。"

透过门缝，温晚看到苏薇——真正的苏薇——走进来，长发披肩，穿着米色针织裙，手里提着超市购物袋。

"你又擅自用我的身份了？"她的声音温柔中带着责备，完全不同于刚才的陆渊。

陆渊——现在温晚确定他是陆沉的弟弟——耸了耸肩，"只是玩玩。"

苏薇叹了口气，从购物袋里取出几瓶化妆品和新买的假发，"下次提前告诉我，我好准备得更充分。"

她转向镜子开始卸妆，随着假发和妆容的去除，镜中逐渐显现出一张和陆沉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神更加阴鸷，嘴角带着病态的笑意。

"温晚今天来过？"苏薇——或者该叫他陆渊——问道。

"嗯，看了冰箱。"陆渊漫不经心地回答，"她快接近真相了。"

"那就按计划进行。"苏薇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磁性，完全是个男人的声线，"是时候让她见见'真正的丈夫'了。"

储藏室里的温晚捂住嘴，冷汗浸透了后背。她终于明白了——

根本没有苏薇。

从头到尾，都是陆渊在扮演一个不存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