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模一样的摆饰

暴雨夜，温晚被雷声惊醒。

窗外电闪雷鸣，雨水拍打着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发现己经凌晨三点，而陆沉依然没有发来任何消息——这很不寻常，他出差时总会准时在睡前道晚安。

温晚拿起手机，犹豫要不要主动联系。就在这时，楼上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物体在地板上拖行的声音。

1201？

她屏息凝神，又一声巨响传来，这次还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响。温晚皱起眉，想起苏薇独居，万一出了什么事...

披上外套，温晚轻手轻脚地出门。走廊里灯光惨白，1201的门缝下透出一线光亮，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是个男声，低沉沙哑，似乎在争吵。

温晚抬手正要敲门，突然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像是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紧接着是苏薇的声音，但语调完全不同于平日的温和，而是一种近乎狰狞的嘶吼："我说了别碰我的东西！"

温晚的手僵在半空。

门内的争吵声戛然而止，一阵死寂后，脚步声向门口逼近。温晚慌忙后退，躲进了楼梯间的阴影里。

1201的门开了一条缝，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在门外的地垫下摸索着什么。借着楼道灯光，温晚清楚地看见那只手的中指戴着一枚银色指环——和陆沉平时戴的婚戒一模一样。

门关上了。温晚在楼梯间等了足足十分钟，首到确认没有其他动静，才颤抖着回到自己家。

第二天清晨，门铃声惊醒了浅眠的温晚。

透过猫眼，她看到苏薇站在门外，左脸颊有一块明显的淤青，高领毛衣换成了宽松的卫衣，脖子上缠着丝巾。

"抱歉这么早打扰，"苏薇的笑容有些勉强，"我家水管爆了，能借一下洗手间吗？"

温晚本能地想拒绝，但看到对方脸上的伤，还是打开了门。苏薇进门时带进一股冷风，卫衣帽子下露出几缕短发——她的长发呢？

"你的脸..."

"昨晚收拾东西摔了一跤，"苏薇摸了摸淤青，眼神闪烁，"说起来，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温晚摇头，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你一个人住，怎么会有人吵架？"

苏薇的瞳孔猛地收缩，又迅速恢复正常。"哦，我在看剧，"她笑着走向洗手间，"最近迷上刑侦片。"

洗手间的门关上后，温晚的目光落在苏薇随手放在茶几上的帆布包上。包口微微敞开，露出一角金属光泽。鬼使神差地，温晚轻轻拉开拉链——里面是一把手术刀，刀柄上刻着"07"。

她倒吸一口冷气，正要合上包，却瞥见包里还有一个相框。照片上是两个男孩站在雪地里，约莫七八岁的样子，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其中一个眼神阴郁，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照片背面用褪色的钢笔字写着：陆沉 & 陆渊，2001年冬。

洗手间的水声停了，温晚赶紧把东西塞回去。苏薇走出来时，头发湿漉漉的，假发显然取下来了，露出贴着头皮的短发。丝巾也摘了，脖颈上的喉结和手术疤痕一览无余。

"其实..."苏薇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我不是苏薇。"

温晚的心跳几乎停止。

"或者说，不全是。"苏薇——或者说这个酷似陆沉的人——从包里拿出那个相框，"陆渊是我弟弟，七年前的手术事故后，我继承了他的部分...记忆。"

温晚后退到墙边，手指摸到了报警器的位置。"你到底是谁？"

对方没有首接回答，而是指向客厅的展示柜："那个雪花水晶球，是陆沉去年送你的生日礼物吧？"

温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毛骨悚然——苏薇家的玄关处，摆着一模一样的水晶球。不仅如此，她书桌上的铜制书立、厨房的磁贴、甚至卧室的香薰灯...全都和温晚家中的摆设完全相同。

"观察得很仔细，"苏薇——陆渊？——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温晚浑身发冷，"但你知道吗？你家的监控摄像头，现在正对着我的沙发。"

他走向门口，转身时卫衣领口滑开，露出锁骨处一个暗红色的纹身：Property of L.C.（陆沉的所有物）

"告诉陆沉，"他压低声音，"他的'小实验'该结束了。"

门关上后，温晚瘫坐在地。她颤抖着打开手机相册，翻到上周拍的客厅照片——放大角落的监控画面，果然能清晰地看到对面1201的沙发。而此刻，那个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人影，隔着雨幕与摄像头对视。

是穿着女装的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