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9章

不过是圣灵给予他的奇迹罢了。
一个是格尔格拉给的，一个是难拓天给的。
她们存在于这个世界，虚幻又真实。
“唐德先生，你看看外面，不就知道为什么了？”那个人拉开了一道莫名其妙就出现的窗户，徐徐说道。
唐德情不自禁地就看向了窗户外面，然后便看到了像积木一样被打散的城市。
无数的方块，已经无数被方块所掩埋的血，映入眼帘。
“一切都不是停止的，唐德先生。”对方的声音逐渐古怪了起来。
那字里行间，透露着一股疯狂，仿佛下一秒对方就会失控一般。
“格尔格拉！！！”他立刻便明白了一些事情，想要抓住对方的领子。
但他猛地回过神来后，面前告知噩耗的人就已经不见了。
他站在了熟悉的卡纳卡街上，面前的写字楼却已经陌生无比。
报亭的老板不见踪影，报亭也已被拆解。
唐德从那轮廓都崩坏的入口，走进了写字楼。
在这个地方，楼梯都被拆解掉了，断绝了他前进的路。
唐德沉着脸，用暴君将挡在自己面前的障碍物粗暴地砸开，给自己开辟出来了一条路。
只是，这写字楼早不存在五楼了——至少在外面看是这样的。
饶是如此，唐德还是爬了上去。
他不知不觉中，已经融入了这个格尔格拉创造出来的无序世界当中去了。
但唐德不在意，他只想要快点找到菲林还有唐雅。
可惜的是，当他跑到上一层楼之后，迎来的只是一场汹涌的火灾。
火势蔓延到了他的身边，而一道雪白的门就立在他前面。
孤零零的门，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此地被火绕了一圈又一圈。
虽然他还没推开这一道门，可是他已经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这着实是一件无聊又残酷的事情，因为唐德已经在梦里经历过很多次了。
而现在，格尔格拉又一次将这事情给拎出来。


第1533章 : 第九十七章 是否清醒了一些
火焰腾扬着，火蛇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
只要唐德往前走一步，就会被烧伤。
唐德面无表情地端起了暴君，重重地挥舞了起来，“滚一边去。”
这些火似乎听懂了唐德在说什么，并且还被他威胁到了，纷纷避让。
在耳边那吵闹的引擎声里，他靠近那一道白色的门。
门，又是一道门。
这些门每次被打开，就好像唐德自己的某个地方也被打开了一样。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他有一种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外界视线中的感觉。
“不是第一次了。”唐德呢喃道。
如今身边发生的一切充满的即视感。
第一次？不，现在这种事情甚至不是第二次发生了。
当门被唐德打开后，他便看到了一个少女躺在火海之中。
她没有被烧焦，但也已经没有救下来的机会。
若是唐德不理智的话，一定会扑上去，不顾一切地将她从火海中抱出来。
所以他扑上去了，因为他无法理智。
不论相同的场景发生了多少次，他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哪怕是他知道答案是什么。
他抱住了怀里的少女，沉默了。
在大火中，菲林很幸运地没有被烧焦。
但很遗憾的，她被火焰扬起的浓烟闷死了。
之前相同场景的这个时候，菲林总是会抬起那眼皮，睫毛会颤动一下。
只是这一次，没有发生类似的画面。
其实唐德一直以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感情用事的人。
亲情、爱情、友情，他总是觉得为这些情感而死去活来的人很怪。
他以为自己失去这些东西后，应该只是会沮丧，又或者是愤怒。
然而，到他看到熟悉的人永远离开自己，他才发现冲击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
一些人们总是自诩想象力有多丰富，但那一刻，唐德觉得那些人的想象力也就那样罢了。
当然，他自己的想象力也一样匮乏。
“咚咚咚——”一个小小的木槌敲在了桌子上。
“肃静！”一位法官突兀地出现在这一场火海中。
这一捶，让唐德都怔了一下。
他怀里的菲林不知道何时被安放在了棺材之中。
而他也不知道何时被人扣上的镣铐，被关在被告人的位置上。
只不过，唐德要面对的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审判。
那法官发出了声音，“是你杀掉了菲林。”
“就算不是那天被烧死了，她也总有一天会被其他恨你的人杀掉。”
“你有着数不清的仇家，就算你自己再谨慎，也没有可能一辈子保护她。”
锤子不断地敲着，好像是在敲打他的神经。
如果是其他话，唐德可能会当作是没有听过。
可是这“法官”的话，他却是认同的。
“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就算你当上了治安官长，你也一样是普通人。”
“你背后没有任何东西，你的手里也没有力量。”
“你以为自己靠脑子跟魄力就可以完成很多事情。”
“但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多可怜。”
“就连妻子跟女儿都是被奇迹夺回的，没这些奇迹，你便一无所有。”
“你这个疯子，对自己跟家人都不负责任的疯子。”
唐德低着头，那猎鹿帽挡住了他的脸。
但是就算看不到他的脸，都隐约可以感受到他身上那一股压制住的怒火。
是为了什么而愤怒？因为菲林被杀了？还是现在被莫名其妙定罪了？
“你为了泄愤，甚至在监狱里、在精神病院里害死很多人。”
“就算那都是一些罪犯，但你也是杀了人。”
“私自杀了一个又一个人的治安官，真的是一个笑话。”
“治安官这个身份不是用来让你随便杀人的。”
那法官的脸逐渐变化，身上的衣服也化作了一身破烂的披风。
他说话的语气也逐渐癫狂，“哈哈哈哈哈哈，在这个你无法逃避的地方，听着这些话，你感觉如何？”
“想要继续当作听不见？”格尔格拉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嚣张，“你没有办法装聋。”
“这里就是你的内心，这世界便是真实的。”祂将锤子随意地砸向了一边。
祂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绕着唐德走了几圈。
唐德一直保持着沉默，但是格尔格拉知道这不是沉默，这是他在蓄积着自己的“疯狂”。
“好啊！！！这太好了！！！！你总算是接受了自己是疯子的这个事实！”格尔格拉拍了拍那栏杆，大笑了起来。
“对了，你的对手也跟你一样。”祂突然将这个所谓的法庭一下子翻转。
菲林消失了，镣铐也消失了，然后之前离开的卢卡西回来了。
卢卡西站在一片石海中，呆滞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个个人影。
他的眸子中没有任何光彩，“好奇到底错在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