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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亲手杀死的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这江南的夏,江南的水,江南的花,也算来过了,古人,诚不欺我。”
知州府内,容令沅坐着一叶小船,赤脚踩着水,一边欣赏着落日余晖下的满池莲花,一边饮着从三月那儿骗来的兰生酒,不知怎么,喝着喝着竟从这忘忧君里品出了些伤春悲秋的味道。
她从不是个矫情的女人。
或许是因为生命临了了的缘故,最近这一段日子,她总是能想到过去的日子。
一路走来,从清远伯府的小霸王到秦王妃再到现在的阶下囚,她失去了很多东西。
可她清楚的知道,她早就疯了,是从什么时候的呢?或许是从谢成岭“背叛”的时候,或许而是在更早的时候。
“一个疯子,谁会真正爱上一个疯子呢?不会,不会了。”容令沅低头看着脚下清澈见底的池水,眼底浮出一抹茫然,“出淤泥而不染,谁不想呢?”
一口清酒入腹,让她的冰凉的身体多了一丝热乎气。
明明是炎炎夏日,为什么还会感觉冷呢?容令沅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浮现出满月,沈青,魏旭,谢成岭以及钩月。
不,是季苍。
钩月,早就被自已杀死了,亲手杀死的。
有什么可怨的,这不就是因果报应吗?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容令沅晃了晃空了的酒壶,叹了一声后开始想着给自已安排个什么样的死法。
季苍是不会让她死,但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
五日前若不是知州的婢女,她怕是早就进了十八层地狱了,容令沅一想到季苍见死不救的冰冷模样就觉得生无可恋。
在人间受折磨和地狱受折磨,又有什么区别呢?
容令沅也算是想通了,她也不乎这一百来天。
若死这儿,会不会被人发现呢?
容令沅低头看向被自已踩在脚下的月亮,“终是水中月,算了,死这儿也挺好。”容令沅吐了一口浊气,扔了酒壶就跳进了池塘里。
池塘水不深,若是她站起来的话,刚好到她的胸口。
可她是寻死的,她才不会站起来呢。
冰凉的池水逐渐淹没她的全身,当她不断下沉时,耳边的蛙叫和蝉鸣声逐渐被水消弭,变得不再真切。
似乎什么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月亮,荷叶,小船,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安静,越来越远……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时,耳边突然传来‘扑通’的入水声。
然后她的手腕似乎被什么给拉住了,她下意识地挣扎,但还是挣脱不掉。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粗衣少女见她咽喉里的池水吐了个干净,这才松了口气,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在池边我就看见了,姑娘,你,其实想要轻生吧。”
“没有,我就是酒喝多了,一不小心掉下去了。”容令沅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一边摘头上的水草,一边打量着有着一对酒窝的少女。
“救命之恩,这个簪子送你。”容令沅扯下湿发上别着的金簪,放在了她的手里。
“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少女一脸拒绝,“阿婆说过了,救人做好事不能想着回报,要不神明会生气的。”
容令沅一怔,没有再坚持,反手将簪子扔进了池塘。
“你,为何扔掉?”少女歪着头,一脸困惑地看向容令沅。
容令沅忽地躺在了蛙声一片的草地上,语气中多了些疲惫,没有解释。
因为,她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不在乎了吧。
被夜风一吹,酒劲儿也跟着上来了,等容令沅转醒后,时间也到了后半夜,她身上的衣服也干了个大半。
她回头看了一眼划船采莲蓬的粗衣少女,跟她打了个招呼后,脚步微沉地回到了房间。
房檐上的三月见容令沅一身狼狈地回来,忍不住上前询问一直跟着她的五月发生了何事。
五月脸色微沉地看向容令沅紧闭的房门,将池塘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三月。
“什么?!你说,她,她该不会是演戏吧?”三月压低了声音,像做贼一般将五月拉到了廊下,“你看清楚了没?会不会就像她说得那样,是酒喝多了,不小心掉下去的?”他可不信那个疯女人会想不开自尽。
“我当时在岸边的树上,虽不知道她在自言自语什么,但我看的很清楚,若非那夜里采莲蓬的姑娘,她看不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
“你,没救?”
五月摇了摇头,“主上只让我跟着她,别让她跑了,又没让我保护她的安全。”
“原来,不怕死的,是你。”三月嘴角抽了抽,小心叮嘱道:“这件事你可得瞒着些,若让主上知道,没人保得住你。”
“她又没跑,我何须特意告诉主上。”
三月算是明白了,他哪里是听不懂话,人压根就是不想救。
次日一早,容令沅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刚用完膳就被告知马车半个时辰后出发。
容令沅泡了会儿热水澡后,头也没擦干就那么赤足踩着绣鞋钻进了马车里。
与以往不同的是,马车里多了个漂亮姑娘。
“这是知州家的三小姐,这几日多亏他照顾主子,正——”
“哦,知道了。”容令沅兴致缺缺地打断了三月的话,扯下车帘自顾自地坐在角落里擦着滴水的头发。
三月看着容令沅一副嫌他多管闲事的模样,原本想要安慰解释的话瞬间被堵在了嗓子眼。
“请问,您是容姑娘吗?”
容令沅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对面坐着的黎真。
“秀儿不媚,玉洁冰清,是个干净的美人儿。”容令沅的话让本就性格腼腆的三姑娘更加羞赧,娇俏的脸蛋上升起两朵红云。
容令沅突然意识到什么,顺着黎真余光所在的方向看向端坐在她身侧的季苍。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哪句话说错了,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眼底的不悦,难道是嫌弃她碍眼了?
容令沅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扯车门,“停车!”
三月刚停下来,容令沅就打开了车门,赤着脚,拎着鞋子进了另一辆放行李和食物的马车。
“你怎么下来了?”
“不想碍某人的眼。”容令沅摆了摆手,示意三月赶紧走。
三月战战兢兢地合上车门,没敢抬头看季苍沉地发黑的脸。
他也猜不透她是怎么想的了,明明之前那么粘主子,就连生病的那小半个月在睡梦中都要拉着主子的腰带,怎么自从来了豫州,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颓废地连胭脂都不涂了,头发也不梳了?难不成,真的死心了?
可这是为什么?
三月突然想起前几日她扶着腰的表情,瞬间想通了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被欺负狠了。
没了季苍在,容令沅多了几分随意。
饿了就从箱子里翻水果吃,渴了就喝豫州知州送的美酒,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但得了自在。
豫州离南宋都城晏京不过两三日路程,而她自在日子也没几天。
出了城,就是一段崎岖的山路。
因为急着赶路,原本想着在马车上将就一晚,哪知车轴不知因何断了,几人不得不在下车在山洞里过夜。
“烤好了没,我饿了。”容令沅半蹲在篝火旁,一边啃着梨一边看着三月烤鸡,“那边儿多加点盐,不是,这边加过了,我说那边儿。”
三月嫌她聒噪,但又不敢在之子面前造次,只能眯缝着眼睛表示自已的嫌弃。
容令沅也不是个不知趣儿的,也懒得还嘴,抱着怀里的各类水果坐到了角落里。
“陛下,这是真儿亲自酿的桂花酒,您尝尝。”黎真献宝似的捧着酒壶坐到了季苍身边。
“咦,怎么没有了?”黎真看了眼酒壶口,面露尴尬地偷偷看向季苍。
在旁的容令沅权当没听见,头也没抬地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季苍将目光从黎真手中的酒壶移到容令沅身上。
三月一副幸灾乐祸地表情往容令沅的方向看了看,毫不客气地将她戳穿,“酒,找容姑娘,她或许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容令沅手中一顿,一脸心虚地小步挪到黎真身侧,将怀中的梨分给了她两个,她刚想开口说用梨赔,身后的三月又开了口:“这梨也是三小姐带来的。”
容令沅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三月,实在忍不了了,想着自已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带走一个,这般想着,她抄起黎真脚边的酒壶就往地上狠狠地敲碎,握着碎片就往三月脖子上捅。
三月本就是死士,一感到身后的杀气,想也没想地下意识还手。
就在三月手中的刀即将划到容令沅脖颈上时,季苍忽然移到容令沅身后,握住她的手腕就往身后拉。
三月只觉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如秋天被风卷入空中的树叶一般失去了平衡。
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已已经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好快!
对于季苍的突然出手,所有人都震惊在了原地。
尤其是容令沅。
看着一脸怔愣出神的容令沅,季苍突然松开了手,强压下心头的杀意,语气冰人,“想死死远一点。”
三月擦了擦嘴角的血,连忙跪下请罪,“属下鲁莽,还请主子恕罪。”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明明没有再说话,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人不禁栗栗危惧。
黎真看着眼前胆战心惊的一幕,眼神落在了容令沅身上。
所有人的脸上不是布满了惊慌就是害怕,只有她,在那儿傻笑。
“阿月,你舍不得我,对不对。”生死时刻,容令沅也没有错过方才他看自已手心伤口时的眼神。
就凭这一个眼神,容令沅突然觉得,自已剩下的日子还是有希望的。
容令沅那声不合时宜的娇嗔让三月都忍不住为她捏了把汗,他真的不知道这个疯女人到底是由什么做得,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季苍看着紧紧抱住他腰身的容令沅,忽然将她拽了起来,大步往山洞外跨去。
不知走了多久,直至山洞的篝火像她指甲那么大时,季苍才停了下来。
还未等容令沅开口,他突然扼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提到空中按在了梧桐树树干上,“容令沅,你到底想做什么!”
面对突如其来的杀意,容令沅突然笑了。
只有在意才会心乱,只有心乱了,情绪才会失控。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想杀自已?
“笑什么,我问你笑什么!”
“阿月,我死了,你,你会,会不会开心?”容令沅缓缓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挣扎。
季苍看着自已逐渐紧缩的手指,他很清楚,只要自已再多用一丁点儿的巧力,他就能扭断她的脖子,可死了以后呢?就真的能放下吗?
他突然收了力,像垃圾一般将她扔到了地上。
突然涌入的空气让容令沅原本死寂的心又活了过来,她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呼吸着空气,直至彻底缓过来,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侧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悬崖,一个疯狂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要赌一把。
输了,这样死也不亏,省的在这个暴君手下受折磨。
赢了,往后很可能就是她说得算了。
明明当初绝情断情的是她,最后却要凭借这段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感情谋求一条活路。
真是不疯不活。
“阿月,当真不要沅沅了?”容令沅执着地走近方才要杀掉自已的男人,泪眼朦胧地仰着头慢慢钻进了他冰冷的怀抱。
季苍面露讥讽地将她推开,眼中尽是赤裸裸的嫌恶,“我说过,你,脏了。”
“真的,不要了?”容令沅明知道在演戏,但这话还是让她在羞耻中感到了一丝疼痛,她拾起他修长冰冷的手,指尖轻轻着他掌心练剑时留下的茧。
许是很久没握刀执剑了,他的掌心比之前平滑了许多。
“阿月,给我一刀,我们扯平了好不好?”她哭着将他的手按在自已的胸口,半撒娇半委屈地恳求着原谅。
季苍太了解眼前这个女人了,她的原谅,她的眼泪都是在明码标价。
自私到骨子里的女人,又怎么会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人?谢成岭和魏旭恐怕到死都不会知道,容令沅彻头彻尾就是个骗子,只为自已而活的骗子。
她不爱任何人,只爱自已!
“容令沅,”季苍缓缓俯下身,冰冷的气息打在她的耳畔,让她骨髓生寒,“你就是个骗子,有种,就真的给我跳下去,去死,我就考虑原谅你。”
容令沅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她竟不知,他竟这般看透她现在所想。
可他忘了,她是个疯子。
容令沅擦了擦眼尾含住的泪,忽然踮脚扯住他的衣襟,贴着他的侧脸,道:“说好了的,不许骗我。”
说罢,她忽然松开了手,转身朝着悬崖扑去。
季苍不为所动地转过身去,他知道,她绝不会跳。
可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他不知怎么地心愈发开始慌张起来。
当山风吹卷着地上的落叶在他耳边传来一阵呼啸声后,他倏然转身,亲眼看着那抹白色消失在山崖口。
一息,两息,三息……季苍的心似乎真的不痛了,可那铺天盖地的空虚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这般难受,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他的呼吸彻底乱了,他似乎感受不到什么是存在。
他抬头忽然看向崖边,幽深的冷眸中忽然出现一丝裂痕,一种叫心痛的东西从他的眼底深处破土而出。
“容令沅,你不配死!”季苍倏然移至崖边,没有丝毫犹豫地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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