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深夜探秘

梆子声敲过三更，叶璃蜷缩在杂役房的草堆里，听着隔壁皂隶此起彼伏的鼾声。怀中的青铜钥匙硌得肋骨生疼，钥匙孔的形状在她掌心烙下深刻的印记，那神秘符号仿佛正透过皮肤，向她传递着某种召唤。她轻轻摸出藏在墙缝里的 pH 试纸 —— 白天在书房投入鼎中的试纸燃烧时，那些未明符号的笔画走势，与钥匙上的纹路竟有七分相似。

窗棂外的月光突然被一片乌云遮住，叶璃如狸猫般翻身而起。她将自制的盐晶护目镜缚在眼上，这种用县衙库房碎晶磨制的镜片，能让她在黑暗中看清盐粒的荧光轨迹。推开房门的刹那，一阵咸腥的风扑面而来，风中裹挟着细微的盐粒，在她特制的护目镜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书房的铜锁在她手中轻轻转动，这把从主簿腰间 “意外” 捡到的万能钥匙，此刻竟与门锁严丝合缝。叶璃屏住呼吸，盐晶护目镜下，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盐粒组成蜿蜒的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指引。当她的脚踏入门槛的瞬间，墙面上突然亮起血红色的盐纹，组成一只怒目而视的白鹿 —— 正是王有德玉佩上的图腾。

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叶璃用浸过井水的布巾捂住口鼻。月光透过窗纸的破洞洒进来，照亮角落的盐炉。那是个三尺高的青铜器具，炉身雕刻着十二祖巫镇压浊气的图案，可本该威严的祖巫面容，此刻却扭曲成贪婪的噬食姿态，他们手中的法器都变成了盐晶注射器。

盐炉中还残留着未完全燃烧的灰烬，呈诡异的紫黑色。叶璃掏出随身的鹅毛管，小心翼翼地收集炉灰。突然，她听到远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整个人瞬间贴紧墙壁。月光下，她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长投射在墙上，而影子的轮廓里，竟隐约浮现出白鹿的犄角。

回到杂役房，叶璃将陶罐架在自制的盐晶酒精灯上。她从厨房偷来的白醋在陶罐中沸腾，倒入炉灰的刹那，液体剧烈翻滚，升腾起的烟雾在空中凝成细小的符文。叶璃用盐晶薄片接住滴落的液体，放在从库房找到的老式放大镜下 —— 那些盐粒的结晶结构呈现出完美的六芒星形态，每个棱角都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这与她在现代实验室里见过的纳米催化剂结构惊人地相似。

“这不可能......” 叶璃的手微微颤抖。她又取出白天从考生袖口收集的黑血管组织，将其浸入混合了炉灰溶液的盐水中。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早己失去活性的组织，竟开始像藤蔓般生长，缠绕在陶罐边缘，最终组成了《血盐契》上的某个片段。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叶璃迅速将实验器具藏进草堆，吹熄油灯。月光下，一个黑影贴着窗棂缓缓移动，那人手中提着的灯笼，透出的光晕里漂浮着细小的盐粒，正排列成监视的符文。叶璃屏住呼吸，摸到藏在枕下的盐晶匕首 —— 刀刃上，白天从青铜鼎中沾染的浊液，此刻正发出微弱的心跳声。

黑影在窗外停留片刻后离去，叶璃却不敢放松。她取出白天在混乱中捡到的泛黄盐票，在盐晶酒精灯的烘烤下，背面的隐形文字逐渐显现：“丙戌年科举，七十二子，胎盐灌顶，容器初成。” 字迹边缘晕染的紫色，与盐炉灰烬的颜色如出一辙。

叶璃铺开从文书阁偷来的《地脉盐图》，将收集到的线索一一对应。她发现，所有发生邪灵巫术事件的地点，在地图上连接起来，恰好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白鹿轮廓。而县衙的位置，正处于白鹿的心脏部位 —— 那里，正是盐炉所在的书房。

当她将炉灰溶液滴在地脉图上的白鹿心脏位置时，奇迹发生了：盐粒自动排列成一个复杂的星象图，与她穿越前在实验室电脑里模拟的宇宙射线轨迹完全重合。更令人心惊的是，星象图中心的坐标，指向县衙后山的一处密林。

叶璃握紧青铜钥匙，还没来得及将实验结果记录在油纸背面，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迅速吹熄油灯，将所有东西塞进墙缝。门被猛地推开，灯笼的光照亮了来人的脸 —— 是捕头。他的眼神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叶璃藏实验器具的草堆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县太爷找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