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哥，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白卿言的意识像被揉碎的星子，在虚无里七零八落。

她想抓住什么，指尖却只碰到一片冷得刺骨的数据流，耳畔系统的机械音比以往更刺耳：“适配失败……宿主精神体稳定度降至15%……消解程序启动。”

“消解你个头啊！”她在心里破口大骂，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记忆碎片不受控地涌上来——五哥白曜熬夜给她修坏了的相机时眼下的青黑，大哥白念川把她塞进副驾时故意板着的脸，浦谨辰每次被她毒舌怼完后耳尖泛红的模样……还有厨房台面上没来得及做完的早餐，煎到半熟的太阳蛋正凝固成琥珀色。

“我才不要变成数据碎片！”她急得想跺脚，虚无里却连个着力点都没有，整个人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脚踝，正缓缓往下沉。

现实世界的白卿言躺在医疗室的推床上，手腕处的伤口还在渗血。

浦谨辰抱着她冲进来时，白衬衫前襟全被血浸透了，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十公里：“医生呢？！”白念川跟在后面，手机贴在耳边的手在发抖：“爸，调私人飞机去瑞士接脑科专家，现在！”他另一只手轻轻抚过白卿言的发顶，声音放得极轻：“阿言，大哥在这儿，你撑住。”

白曜没跟进来。

他站在命运终端前，指尖在全息键盘上翻飞，屏幕蓝光把他的脸照得发青。

终端残留的数据乱成一锅粥，首到他输入白卿言的系统权限码，突然跳出一行猩红的警告：“检测到外部干预——意识缓存区开放，强行接入可能导致宿主精神体永久丢失。”

“保护机制？”白曜盯着屏幕咬了咬后槽牙。

他想起刚才冲进房间时，看见妹妹攥着终端插头的手还在抽搐，系统核心的红光几乎要烧穿她胸口的皮肤。

“她现在稳定度不到10%，”他对着空气喊，声音里带着黑客特有的冷静，“再等专家来，黄花菜都凉了。”

医疗室里，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鼻子发酸。

浦谨辰把白卿言轻轻放在病床上，却不肯松开她的手。

他的拇指反复她冰凉的指节，像在给某种即将熄灭的火苗续命。

白念川突然蹲下来，把脸贴在她手背上：“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发烧？”他的声音带着鼻音，“你烧到39度还说梦话，翻来覆去道歉，说‘对不起我又让大家担心了’……”

病床上的手指突然颤了颤。

“阿言！”白念川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着了火。

浦谨辰的呼吸也顿住——刚才那一下，分明是她在回应。

终端室里的白曜几乎同时拍案而起：“有反应了！她的精神体波动变强了！”他快速调出意识空间的坐标图，蓝色光点在虚空中明明灭灭，“得进去找她。”

“我跟你去。”

浦谨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白曜身后，衬衫上的血渍还在往下滴，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白曜扫了眼他攥得发白的拳头，没废话：“需要她的系统权限码，还有……”

“0521。”浦谨辰脱口而出。

白曜挑眉，他耳尖微烫：“她手机密码。”

全息屏幕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白光。

白曜输入最后一串代码时，指尖在发光的数据流里划出残影。

当两人的身影被白光吞没前的最后一刻，白曜听见浦谨辰低声说：“如果里面有危险——”

“我护着你。”

虚无空间里的白卿言突然觉得有什么在拽她。

她恍惚看见两团模糊的影子破开数据流，像两颗撞进深海的星子。

系统的机械音突然扭曲成杂音，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不，是浦谨辰的心跳，在她第一次摸他心口时，那么有力，那么温暖。

“哥，我好像……”她刚在心里冒出头，眼前的虚无突然裂开一道缝。

是医院走廊的灯光，是原书里那个她最不想回忆的场景——她穿着粉色连衣裙站在顶楼边缘，主角团的冷笑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这是她第一次穿越的记忆，被命运终端困成了循环的牢笼。

白曜和浦谨辰的身影，正从裂缝的另一头，一步步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