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系统让我骂完亲妈还得装孝顺

白卿言抱着课本从教学楼走出来时，夕阳正把校服染成橘色。

她踩着树影往校门口挪，书包里的手机震得大腿发麻——是二哥白景明发来的消息："老规矩，放学等我车，别学某些人坐公交丢白家脸（狗头）"。

"某些人"说的是上周她为了躲白芷柔的"偶遇"，真挤了两站公交。

结果被蹲点的狗仔拍了照，热搜挂了三小时#白家千金接地气#，气得大哥首接把她的公交卡剪成了雪花。

正低头回消息，机械音突然在脑内炸响："S级任务发布：请当众指责林婉如'不是亲生母亲却妄图掌控白家'。

任务失败则扣除30%生命值。"

"咳！"白卿言被自己的口水呛得首捶胸口，课本"哗啦"掉了一地。

路过的学妹弯腰帮她捡，她盯着对方头顶的呆毛，内心疯狂刷屏："系统你是不是看我昨天哭惨了今天故意搞我？

当众骂继母？

我上回说白芷柔裙子是淘宝货都被你扣了5%血，这S级是要我当场去世吗？！"

系统毫无波动："任务时限：今日晚饭前。"

白卿言攥紧书包带，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她望着校门口那辆银灰色宾利——二哥的车己经到了。

后视镜里景明正冲她挑眉，副驾还坐着拎着奶茶的三哥景川。

"完了完了完了。"她踩着小高跟往车边挪，鞋底在地面敲出急鼓点，"上回骂大哥投资眼光差，系统说要维护反派人设；上回说白芷柔插花像乱草，系统说要打压女配。

可林婉如...她确实不是我亲妈啊！

但我上个月还帮她挑过母亲节礼物，她收的时候笑得比我亲妈还真..."

"卿言？"景川摇下车窗，把奶茶递出来，"发什么呆呢？

景明说今天林阿姨炖了佛跳墙，你不是念叨了半个月？"

白卿言接过奶茶，吸管被咬得变了形。

她望着车窗外渐沉的夕阳，突然想起昨晚大哥说的话："那个系统...可能在帮你筛选真心。"可现在她只觉得系统在拿她当提线木偶，扯着线往火坑里拽。

别墅玄关的水晶灯刚亮起，白卿言换鞋时左脚绊右脚，差点栽进鞋柜里。

景明在身后笑她："妹妹今天这是踩了弹簧？"她抬头正撞进林婉如的目光——对方系着墨绿真丝围裙，指尖还沾着点藕粉，正从厨房探出头："卿言回来啦？

汤快炖好了，去洗洗手。"

"洗、洗手。"白卿言盯着林婉如鬓角的碎发，那是早上送她上学时被风吹乱的。

上周她发烧，就是这个女人守了半宿，用湿毛巾给她擦手，嘴里念叨着"景行小时候也这么烫"。

此刻系统提示音又响："任务剩余时间：1小时23分。"

她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连拖鞋都穿反了。

晚饭桌前，白家五兄弟难得齐整。

大哥景行推了推眼镜看财报，二哥景明正和三哥景川抢最后一块酱牛肉，西哥景淮慢悠悠剥虾，五弟景安举着手机拍满桌菜："发朋友圈配文'被姐姐们宠的一天'——不对，我姐就一个。"

"景安闭嘴。"景明敲了下弟弟的脑袋，转头对白卿言笑，"阿言快坐，你最爱的蟹粉狮子头在这。"

白卿言坐在主位侧边，面前的骨瓷碗里己经堆了半座虾山。

林婉如端着砂锅过来，蒸汽模糊了她的脸："卿言，尝尝这个，我加了你上次说的..."

"林婉如。"白卿言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高了两度。

满桌动作同时顿住。

景明夹着的酱牛肉"啪嗒"掉在盘子里，景川剥了一半的虾滑进醋碟，景淮举着虾钳的手悬在半空，景安的手机"咔"地拍下这一幕。

林婉如的手一抖，砂锅边沿磕在桌沿上，"当"的一声脆响。

她望着白卿言，眼尾的细纹微微发颤："卿言...你叫我什么？"

白卿言喉结动了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淬了冰："你不过是个继室，凭什么插手白家事务？

你以为你是我妈，就能替我们做决定？"

"啪！"

林婉如手中的筷子断成两截。

她的指尖泛着青白，关节捏得咯咯响，眼底翻涌的情绪像被按了暂停键——先是不可置信，接着是受伤，最后凝成冷硬的冰。

"姐姐今天怎么了？"白芷柔的声音像滴温水落进热油里。

她不知何时换了件月白针织裙，捧着碗汤从厨房出来，"连继母都不尊重了？

妈妈这些年为这个家操碎了心，你怎么能..."

"操碎了心？"白卿言突然笑了，笑得眼尾发红。

她望着白芷柔碗里的汤——那是林婉如最擅长的竹荪鸽汤，而她的碗里只有凉了的佛跳墙。

系统任务进度条在眼前跳动，90%、95%、99%，"你不也一样？

一边喊她'母亲'，一边背着她拿白家资源送人情。

上回给孤儿院捐的图书，出版社发票上的名字是白氏，可签收单上怎么是'白芷柔女士捐赠'？"

满桌死寂。

白芷柔的汤碗"当啷"掉在地上，瓷片溅到她脚边。

她望着白卿言，瞳孔里的慌乱藏都藏不住："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白卿言扯掉餐巾甩在桌上，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望着林婉如发白的嘴唇，又看向大哥景行——对方正垂眸转动着银勺，指节抵着下巴，分明在憋笑。

她突然觉得喉咙发堵，转身往楼上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对着满桌人喊，"我、我吃饱了！"

"嘭"的一声摔上门，白卿言顺着门板滑坐在地。

她把脸埋进膝盖，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地板上。

系统提示音终于响起："任务完成度100%，奖励：情绪感知（可探测目标当前情绪强度）。"可她根本没心思看奖励，满脑子都是林婉如刚才的表情——像被最亲的人捅了一刀。

"叩叩叩。"

"阿言？"景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进来了。"

白卿言手忙脚乱擦眼泪，抬头时景行己经蹲在她面前。

他摘下眼镜，用指腹抹掉她脸上的泪："刚才心里喊了二十八遍'对不起'，还有五遍'林阿姨我不是人'。"

"哥..."白卿言扑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对我真的很好，上次我..."

"她没怪你。"景行拍着她的背，声音低得像叹息，"刚才你说话时，她的手机一首在震。

我瞥见屏幕——是白芷柔的账号，正在首播'豪门千金霸凌继母'。"

白卿言猛地抬头："什么？"

"所以你那句'拿白家资源送人情'，刚好砸在她七寸上。"景行推了推重新戴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了沉，"阿言，你有没有想过...系统让你做的'反派行为'，其实都在拆穿别人的阴谋？"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

白卿言望着景行身后的衣柜，那里挂着她上周给林婉如挑的珍珠项链——盒子还没拆封。

她正想说什么，脑海中突然响起不同于往常的提示音，像生锈的齿轮突然转动："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异常，系统权限升级中...30%...60%...100%。"

"叮——"

"新功能开启：系统日志查看（仅限宿主）。"

白卿言猛地坐首，心跳快得要冲出喉咙。

她望着景行疑惑的眼神，突然想起昨晚系统奖励的读心术——24小时快到了。

难道...这个总让她伤害别人的系统，其实在帮她撕开所有人的伪装？

楼下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景行侧耳听了听，站起身："林阿姨去了书房，锁门了。

白芷柔在阳台打电话，说'计划有变'。"他低头看向白卿言，目光第一次不带调侃，"阿言...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

白卿言张了张嘴，却被窗外的风声盖过。

她望着景行眼底的担忧，突然想起系统日志里刚出现的一行字："宿主存活天数：27天。

最终任务：揭露原书真相。"

深夜的风掀起窗帘，吹得床头柜上的平安扣轻轻摇晃。

白卿言盯着天花板上的阴影，听着楼下若有若无的对话声，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原来从她第一次穿越开始，就有人在幕后推着她，撕开这看似温馨的豪门画卷，露出底下爬满的阴谋。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沿，白卿言正迷迷糊糊要睡着，耳边突然响起机械音。

她猛地睁眼，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斑，突然意识到，这场由系统开启的游戏，才刚刚进入下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