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哭着骂完人还得装没事人

白卿言的眼泪还黏在大哥西装前襟上，手机在裤袋里震得大腿发麻。

她抽抽搭搭摸出手机，屏幕上系统对话框跳出猩红字体，像根烧红的针戳进眼睛——

【A级任务触发：请于今日下午三点前，当众令白芷柔情绪崩溃。

任务完成度与奖励挂钩，失败扣除50%生命值。】

"嘶——"她倒吸凉气，指甲掐进掌心。

大哥的手掌还覆在她后颈，温度透过毛衣渗进来："又有任务了？"

"嗯..."白卿言吸着鼻子抬头，睫毛上挂着泪珠，"系统这次疯了，首接让我当众把白芷柔弄哭。

之前好歹是揭穿阴谋，现在连由头都不给..."她手指绞着大哥袖口，声音越来越低，"哥，我是不是又得说很难听的话？"

白景行低头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指腹蹭过她泛红的眼尾："你说什么我们都信。"他从西装内袋摸出薄荷糖塞进她嘴里，"下午有白芷柔的演讲比赛，我让司机送你去。"

礼堂的聚光灯在头顶晃得人眼睛发酸。

白卿言窝在最后一排角落，盯着台上穿着鹅黄连衣裙的白芷柔。

对方正在讲"逆境中成长的勇气"，声线甜得像加了三勺蜜，可白卿言盯着她耳后那枚珍珠耳钉——和林婉如今早戴的那串项链是同一系列。

"叮——任务倒计时三小时。"系统提示音在脑内炸响。

白卿言咬着薄荷糖核，突然想起方才在后台瞥见的场景：林婉如的助理往白芷柔的演讲稿里塞了张照片，边角露出孤儿院的蓝白围墙。

她攥紧书包带，指甲盖泛白。

心里像有两个小人打架：一个喊"这是陷阱，白芷柔的童年阴影要被曝光了"，另一个尖叫"系统要的是她崩溃，现在不行动就没命了"。

"下面有请白卿言同学上台点评。"主持人突然点她名字。

白卿言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看见第一排白景行冲她挑眉，指节在膝盖上敲出摩斯密码——"我们在"。

聚光灯"唰"地打在她身上。

白卿言望着台下，突然看清了：白芷柔攥着话筒的手指在抖，林婉如坐在第三排，眼角眉梢都是算计。

她深吸一口气，把书包甩到肩上，声音冷得像浸了冰水："你以为你那些小心思没人知道吗？"

礼堂里响起抽气声。

白芷柔的脸"刷"地白了，话筒差点掉在地上。

白卿言看着她眼底的慌乱，喉咙发紧，心里滚着滚烫的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说的，是系统逼我的，你别哭啊..."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白芷柔突然尖叫，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鹅黄裙上，"我从小到大哪次不是让着你？

你要蛋糕我就吃面包，你要新裙子我就穿旧的，你凭什么——"她突然哽住，目光扫过观众席后排。

白卿言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见大屏幕不知何时切了画面：泛黄的照片里，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蹲在孤儿院墙角，怀里抱着缺了耳朵的布熊。

"这是...你七岁生日。"白卿言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孤儿院院长说你许愿想要妈妈，结果林阿姨接你回家那天，你把布熊藏在枕头底下，怕新妈妈嫌脏。"

白芷柔的哭声突然变了调，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摆台的鲜花。

红玫瑰滚了一地，白卿言盯着那些带刺的花茎，心里疼得发颤："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揭你伤疤，我要是能选，宁愿现在给你擦眼泪..."

"讲得很好。"白景行第一个站起来鼓掌。

他西装笔挺，掌心拍出清脆的响，"妹妹说得对，有些人的'让'，不过是踩着别人的真心往上爬。"

二哥白景明跟着吹了声口哨："这演讲比刚才那个假大空的强多了！"三哥白景泽举着手机录像，镜头对准白卿言："我发家族群了啊，爸说要给你买新手机当奖励。"

白芷柔的眼泪混着睫毛膏糊在脸上，她望着笑闹的白家兄弟，突然抓起书包往外跑。

经过白卿言身边时，她猛地撞了下对方肩膀，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我恨你。"

白卿言揉着发疼的肩膀，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喉咙像塞了团棉花。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任务完成度90%，奖励读心术（24小时）。"她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深夜的风裹着桂花香钻进阳台。

白卿言蜷在藤编摇椅里，手机屏幕亮着系统界面，红色的生命值条刺得她眼睛疼。

她摸着腕上哥哥送的平安扣，小声嘟囔："每次都要伤害别人才能活...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做得很好。"白景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端着热牛奶，月光在他镜片上镀了层温柔的边，"今天下午你心里喊了十七遍'对不起'，我们都听见了。"

白卿言猛地转身，眼泪又涌了出来："哥，我是不是变坏了？"

"你是最软的小哭包。"白景行把牛奶塞给她，指尖戳了戳她发顶，"刚才景明翻出你小时候的相册，你三岁看见蚂蚁搬家都要哭着给它们搭帐篷。"他在她身边坐下，望着远处的灯火，"那个白芷柔没你想得那么无辜。

下午我让人查了，孤儿院的布熊是她自己扔的——林阿姨接她那天，她把布熊塞进了垃圾桶。"

白卿言捧着牛奶的手顿住："所以...她的眼泪是装的？"

"半真半假。"白景行推了推眼镜，"但你不用为伤害'无辜者'内疚。"他突然起身，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睡吧，明天...可能有麻烦。"

楼下客厅的灯突然灭了。

白卿言趴在栏杆上往下看，看见林婉如的车停在门口，白芷柔正从车里出来，她仰头望过来，在黑暗中与白卿言对视。

月光下，白芷柔的嘴角勾起个冰冷的笑。

"叮——紧急任务触发：明日清晨8点，突袭任务即将开启..."

白卿言攥紧平安扣，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

她望着楼下那道阴恻恻的目光，突然想起今天系统奖励的读心术——24小时后，是不是就能知道，这个总让她伤害别人的系统，到底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