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哥，我知道他们在哪儿了！

晨雾裹着铁锈味漫进领口时，白卿言正盯着铁门上方的摄像头眨眼睛。

她套着松垮的深蓝色维修服，后颈沾着白曜硬塞进来的微型摄像头，此刻正随着心跳一下下硌着皮肤——那是五哥昨晚熬红着眼眶，把指甲盖大的定位器粘在她衣领里时，嘀咕的"姐你要是敢走丢我就黑了浦家所有智能马桶"。

"3号配电箱故障申报单。"浦谨辰的声音比晨雾还冷，递门禁卡的手指却悄悄碰了碰她手背。

他同样穿着维修服，肩线撑得工服鼓鼓囊囊，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这是白念川今早翻遍集团后勤部才找到的最大号，当时长兄黑着脸扔衣服："浦大少，委屈您当回维修员。"

门卫接过卡片的瞬间，白卿言的系统面板突然闪过一道微光。

那是绑定初期残留的信号，像被踩灭又余烬未消的烟头。

她喉结动了动，想起昨晚白曜在电脑前敲下的字："你每次完成任务时，系统会向这里发送数据回执。

他们的终端机，认你的'味道'。"

"进去吧。"门卫把卡片递回来，目光扫过浦谨辰胸牌上"维修员周明"的名字时顿了顿。

白卿言心尖一紧，却见男人低头调整工牌，喉结滚动着吐出半句："最近湿度大，线路总出问题。"尾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抱怨，像极了被甲方催急的普通维修师傅。

她差点笑出声——这可是能在董事会上用三句话让老狐狸们集体闭麦的浦氏继承人。

此刻他的工服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戴着和她同款的定位表，表盘在晨雾里泛着冷光，像两颗同步跳动的心脏。

"往左第三个拐角。"浦谨辰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在她后腰轻轻一推。

两人穿过爬满青苔的走廊时，白卿言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肋骨上，一下比一下响。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任务进度条突然从50%跳到70%——是方才门卫检查时，她故意把工牌歪着别，完成了"伪装失误引发怀疑"的E级任务。

"这破系统。"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余光瞥见浦谨辰突然顿住。

男人侧耳听了听，拽着她闪进楼梯间——转角传来脚步声，两个穿黑西装的人边走边聊："这次清除行动要是再出变量......"

"变量？"白卿言的指甲掐进掌心。

原主记忆里，这是命运管理局对穿书者的代称。

她想起前晚白曜破解的清除名单，72小时倒计时像把悬在头顶的刀，此刻突然离得那么近。

楼梯间的霉味呛得人发疼。

浦谨辰的手掌覆在她后颈，体温透过工服渗进来，像根定海神针。

等脚步声消失，他才松开手，指腹擦过她发红的耳尖："紧张？"

"才没有。"白卿言梗着脖子，心里却诚实得很——"完了完了刚才心跳声会不会被他听见？

他手好暖，早知道该穿薄点......"

终端机房的门藏在消防栓后面。

白卿言摸出白曜给的磁性贴片贴在门锁上，系统残留信号突然剧烈震颤。

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手指按在操作台上的瞬间，整个机房的灯"刷"地亮起。

"激活成功。"机械音在头顶炸响时，白卿言的系统面板"叮"地弹出提示：【S级任务"摧毁核心终端"进度10%】。

她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系统发射源坐标，突然笑出声："原来这些破系统都是从这儿批发的！"

"收到。"白曜的声音从耳机里炸出来，背景是键盘敲击声连成的机关枪，"正在远程接入......靠！

姐你看第三个文件夹！"

白卿言凑近屏幕，"变量档案001：白卿言"几个猩红大字刺得她瞳孔收缩。

里面的内容像把刀，剖开她这半年的每分每秒——第一次任务时她躲在厕所掉的眼泪，给二哥送胃药时故意说的"难喝死了别指望我再买"，甚至那天在花园里，她对着蒲公英许愿"希望哥哥们永远不知道我是穿书的"。

"他们连我捏五哥后颈的力度都记了？"她声音发颤，指尖划过"情绪波动记录"里的"2023.5.17 14:37 对浦谨辰心跳加速至112次/分"，耳尖瞬间红透。

"小言。"浦谨辰的手覆上她发颤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工服布料传来，"他们没资格记录你的人生。"

耳机里突然传来白远舟的声音："念川刚发来消息，沈锋的护卫队己经和军方会合，外围防线五分钟后突破。"白曜的敲击声突然停了："爸，你们看变量分析报告最后一页——"

"他们早就知道她不是原书人物。"白念川的声音像淬了冰，"从她第一次穿书被主角团揭穿开始，就在观察这个'超出预测模型的变量'。"

白卿言的喉咙突然发紧。

她想起穿书第一天在病房里，白远舟站在门外发抖的手；想起白念川把她推到身后挡记者时，西装后背被冷汗浸透的痕迹；想起白曜黑了学校论坛，却只留下一句"我妹骂你们是为你们好"的笨拙维护。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原来那些被她毒舌伤害后红着眼睛却依然递来的热牛奶，不是因为愚蠢，是因为......

"姐！"白曜的尖叫打断她的思绪，"主控室的自毁程序启动了！

他们要灭口！"

警报声骤然炸响。

白卿言拽着浦谨辰往主控室跑，走廊里己经响起枪声——是沈锋的护卫队和白念川的人攻进来了。

她撞开主控室大门时，全息投影里的AI正用机械音重复："宿主编号001，存在超出预测模型，重置程序启动。"

"凭什么！"白卿言冲上前拍打着操作台，"你们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的人生？"

"因为你们是数据。"AI的声音突然有了温度，像在念一份早就写好的剧本，"原书世界需要稳定，现实世界需要参考......"

"姐！倒计时三分钟！"白曜的声音带着哭腔，"快走！"

浦谨辰拽着她往门外跑，爆炸的气浪己经震得天花板掉灰。

白卿言转身的瞬间，屏幕上闪过一行血字："警告，变量扩散至现实世界。"

她的呼吸突然顿住。现实世界？难道......

"小言！"浦谨辰的手臂圈住她的腰，把她护在怀里撞开安全门。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裹着热浪扑来。

晨光刺破硝烟时，白曜蹲在废墟里扒拉瓦砾。

他的白衬衫沾着黑灰，指尖被碎玻璃划得渗血，却仍小心地捡起一块焦黑的芯片——上面还残留着未完全损毁的数据流，像极了某种正在生长的东西。

"姐。"他对着通讯器轻声说，"我好像捡到了他们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