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哥，我只是想去厨房偷点糖……

白卿言盯着白曜推过来的电脑屏幕，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命运管理局的清除名单在蓝光里泛着冷光，最顶端她的名字被红框圈住，像滴要渗出来的血。

“姐，他们追踪的是异常情感波动。”白曜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镜，指尖点着右下角的代码分析，“你每次看阿辰心跳超过一百二，信号就会变强。刚才那波黑衣人，是顺着这个定位来的。”

客厅落地灯在浦谨辰肩线投下棱角分明的影。

他正弯腰替白卿言系松掉的鞋带，闻言指节顿了顿：“所以需要制造假波动？”

“聪明！”白卿言眼睛一亮，手指戳了戳自己发烫的耳垂——刚才被他盯着看时心跳又超标了。

她清了清嗓子，叉腰冲白远舟扬起下巴：“爸！你昨天把我新订的马卡龙送给管家儿子算怎么回事？我要的是限量款！”

白远舟正在看财经新闻的报纸“唰”地抖了抖。

他抬眼时，白卿言分明看见他喉结动了动——那是在憋笑。

“小言要怪就怪你哥，”他故意板着脸，“是景行说小朋友吃甜食蛀牙。”

“五哥！”白卿言转身扑向瘫在沙发上的白景行，后者举着游戏手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扯乱了刘海，“你居然告我状！上周我帮你藏的可乐都喂狗了！”

白景行抱着脑袋笑出声，游戏里的角色早被怪群围殴致死。

白曜的笔记本突然“叮”地响了声，他推了推眼镜：“波动值涨到0.8，系统监测到了。”

白卿言立刻松开手，背在身后的手指悄悄给白景行比了个“抱歉”。

白景行揉着头发回她一个“懂”的眼神，指了指茶几上的薯片——那是他刚拆的，特意选了她最爱的海苔味。

深夜十一点半，白卿言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蜷在被窝里。

白天演了一整天“刁蛮千金”，连晚饭都只吃了两口沙拉（为了和三哥争牛排故意摔筷子），此刻胃里翻涌着对焦糖布丁的渴望。

她轻手轻脚摸下楼梯，月光透过水晶吊灯在地板上碎成银片。

经过客厅时，厨房方向漏出一线暖黄的光。

白卿言踮着脚凑近，看见白远舟坐在餐桌前，膝头摊着本皮质相册，正用指腹一张泛黄的照片。

“爸？”她脱口而出，声音里还带着没褪去的困意。

白远舟猛地抬头，像被抓包的孩子般手忙脚乱要合相册。

可当他看清是白卿言，动作又慢下来，指尖在照片上顿了顿：“睡不着？”

白卿言盯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今天下午自己故意把他收藏的茶饼摔碎时，他弯腰捡碎片的动作也这样慢。

她喉咙发紧，鬼使神差地问：“爸，其实我不是亲生女儿的事……您真的不介意吗？”

话一出口她就慌了。

系统任务要求她保持反派人设，这种掏心掏肺的问题根本不符合“毒舌千金”的剧本！

她在心里疯狂敲小鼓：完了完了说漏嘴了！

爸会不会觉得我在装可怜？

白远舟却没接话。

他合上相册推过来，最上面那张照片是二十年前的产房，穿白大褂的护士抱着皱巴巴的婴儿，年轻的白远舟眼眶通红地盯着襁褓。

“你出生那天，我在手术室外面抽了半包烟。”他的声音低得像在说秘密，“后来被调包，我和你妈找了你整整十年。”他抬头时，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月光，“你骂我的那天晚上，我就知道不是你本性。可你后来偷偷把我摔碎的茶饼粘好，在景行发烧时守了他半宿，给曜曜的电脑装防蓝光软件……”他伸手揉了揉白卿言炸毛的发顶，“这些事，假不了。”

白卿言的鼻尖突然酸得厉害。

她想起穿书第一天被原主记忆冲击时，这个总板着脸的男人站在病房外，指节抵着门背的手在发抖。

原来他早就在看，在等，等她藏在毒舌下的软萌露一点边角。

“谢谢您一首没放弃我。”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闷在他肩窝里。

白远舟拍了拍她后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傻丫头，哪有爸爸会放弃女儿。”

凌晨两点，白曜的书房灯还亮着。

他推开门时，白念川正捏着手机来回踱步，屏幕上是军方特勤组的聊天框；沈锋靠在窗边擦警棍，金属表面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浦谨辰站在落地窗前，西装裤脚沾着未干的雨水——显然刚从公司调完监控回来。

“破解了。”白曜把电脑转向众人，满屏数据流中跳出一行猩红的字：【首批清除行动：72小时后，目标白家】。

“他们要一网打尽。”白念川挂断电话，指节捏得发白，“军方那边说，命运管理局这些年以‘维护世界线稳定’为名清除异常，其实是在培养可控的‘提线木偶’。小言这种有自主意识的穿书者，对他们来说是毒瘤。”

“所以我们要先下手。”浦谨辰转身时，袖口露出的手表闪着冷光——那是他特意改装的定位器，“我查到他们在城郊有个数据中心，所有清除指令都从那里发出。”他看向白卿言，目光像淬了火的剑，“我带你去端了它。”

“这次不是演戏。”白卿言摸了摸腕上和他同款的手表，想起白天制造波动时，他站在她身后悄悄比的“加油”手势。

月光透过窗帘照在她脸上，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在心里默念：“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们。”

城郊的晨雾还没散。

白卿言跟着浦谨辰下了车，远处铁门后透出昏黄的灯光，像只蛰伏的野兽。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微型摄像头——是白曜塞给她的，说“万一走散了也能定位”。

“怕吗？”浦谨辰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

白卿言仰头看他，晨光里他的睫毛投下扇形的影。

她突然踮脚亲了亲他下巴：“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铁门后的警报声突然响起。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加快了脚步。

（下章预告：伪装成维修人员的白卿言刚刷开电子门，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机械音——“检测到异常宿主，清除程序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