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玄狐破阵·血色黎明

猩红月光如血，将整座殖民星的天空染成妖异的赤红色。

黎暮仰头望着那轮正在膨胀的血月，心口的玄狐印记突然像被火钳烙过般灼痛，她踉跄半步，玄狐虚影在识海里焦躁地绕着圈，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

"小心！"萧琅的低吼混着精神力波动炸响在她耳畔。

黎暮本能侧头，一道漆黑的精神力刃擦着她鬓角划过，在身后的防爆墙上灼出焦黑的痕迹。

她这才看清，罗刹不知何时挣脱了萧琅的蛇尾束缚，正悬浮在半空，掌心的黑色晶体流转着诡谲的光纹，每一道纹路都像活过来的蛇，正顺着他的手臂往脖颈攀爬。

"那是他的精神力源晶。"萧琅的蛇尾在地面扫出半人高的土墙，将玛雅和安德烈护在身后，蛇瞳里的紫雾翻涌得比往日更剧烈，"他在抽取晶体内的扭曲能量——黎暮，灵泉链接还稳定吗？"

黎暮刚要回答，指尖突然失去了与空间灵泉的联系。

那种感觉像是攥着一根丝线，线头却被人用火烧断了。

她瞳孔骤缩，就见罗刹的晶体迸发出刺目的黑光，那光裹着猩红月光，如利箭般穿透她的防护盾，精准击中她心口的印记。

剧痛如浪潮般席卷全身。

黎暮整个人被冲击力掀飞，撞进身后半塌的居民楼废墟里。

碎石砸在背上，她却感觉不到疼——所有感官都被心口的灼烧占据。

玄狐印记处的皮肤正在融化，金红交织的血珠渗出来，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姐姐！"玛雅的尖叫刺破喧嚣。

黎暮听见小火（她养的小兽）的呜咽近在咫尺，温热的小舌头舔着她的手背。

她勉强睁眼，就见小火的皮毛炸成一团，小爪子死死扒着她的手腕："印...印记在燃烧！"

燃烧。

黎暮低头，看见自己锁骨处的玄狐纹路正渗出金液，那些本该神圣的金色此刻却泛着熔金般的红，像要把她的血肉都煮沸。

她想起罗刹被拖走前的笑，想起他说的"猩红月"，喉间泛起腥甜——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招。

"不能倒。"她咬着牙撑起身，碎石扎进掌心的痛意终于传回大脑。

玄狐虚影突然从识海窜到体外，九条蓬松的尾巴扫开压在她身上的断梁。

虚影的眼睛与她的瞳孔重合，黎暮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玄狐的低鸣，在废墟里回荡："原来如此...你想借猩红月的力量，把我的净化之力转化成扭曲的媒介。"

话音未落，她体内突然响起灵泉沸腾的轰鸣。

黎暮闭眼凝神，意识沉入识海——那汪原本平静的灵泉此刻翻涌如沸，泉水表面浮起金色符文，每一道都与她皮肤下流转的纹路一模一样。

她猛然睁开眼，金芒从瞳孔深处迸发，抬手按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

"嗤——"

灵泉水雾如活物般从她掌心喷薄而出，在空中凝结成半透明的金色屏障。

屏障所过之处，原本疯狂撕咬幸存者的异兽突然顿住，红瞳里的暴虐像被泼了冷水般消退。

有几只体型较小的兽类甚至甩了甩脑袋，转身扑向离自己最近的罗刹手下，锋利的爪牙撕拉着那些黑衣人的防护甲。

"共鸣？"萧琅的蛇尾骤然收紧，原本用来封锁战场的精神网突然变得更致密。

他望着黎暮身周的金雾，蛇信子在唇间快速吞吐——这是蛇族极度震惊时的本能反应，"你什么时候..."

"不是我控制的。"黎暮喘着气，能清晰感觉到灵泉与玄狐印记之间的联系正在重建，"是它们在回应我。"她的指尖拂过一只被净化的小狼的额头，小狼立刻乖顺地蹭了蹭她的手，"就像...它们本来就在等我。"

罗刹的脸终于彻底沉了下来。

他盯着那些反水的异兽，晶体在掌心捏得咔咔作响："不可能！

这具身体明明被处理过，血脉早就..."

"轰——"

大地突然剧烈震动，黎暮踉跄着扶住断墙。

她看见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一道青金色的能量柱从地下升起，首冲向猩红月。

能量柱经过她身侧时，玄狐印记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黎暮眼前一黑，再次陷入那片熟悉的幻境。

星海浩瀚，一位身披白袍的女子站在星轨中央。

她的身后是万千异兽，从最微小的虫豸到遮天蔽日的巨鲸，全都伏首低鸣。

女子手持灵泉瓶，瓶中泉水洒向星空，所过之处，扭曲的黑雾被净化成清光。

她转头看向黎暮，面容与玄狐虚影重叠："唯有玄狐血脉，才能唤醒真正的兽神之心。"

"兽神之心？"黎暮下意识伸手，幻境却如泡沫般破碎。

她回到现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了废墟顶端，九尾玄狐的虚影完全实体化，九条尾巴在血月下舒展如金焰。

"原来我不是容器。"她轻声说，声音却像钟声般传遍整个战场，"我是钥匙。"

罗刹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看见黎暮身周的金雾化作万千光点，每一点都精准落在异兽的眉心——那些被他用黑暗能量控制的兽类，此刻眼中重新亮起灵智的光。

最先清醒的巨熊仰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转身就朝罗刹所在的方向扑去。

"你...你竟然能唤醒兽神共鸣？！"罗刹慌忙后退，晶体在他手中迸发出最后的黑芒，"这只是开始！

等兽神真正归来，你终将属于我们——"

话音未落，萧琅的蛇尾如闪电般缠住他的脚踝。

蛇瞳里的紫雾凝成实质的精神利刃，首接刺穿了罗刹的识海防护："现在，该说结束的是你。"

黎暮望着罗刹被拖上星舰的背影，心口的灼烧感渐渐退去。

她摸了摸己经恢复成淡金纹路的玄狐印记，耳边还回响着幻境中女子的话。

远处，玛雅正抱着小火朝她跑来，安德烈带着幸存的士兵清理战场，而萧琅的蛇尾虽仍缠着罗刹，蛇头却微微转向她，蛇瞳里的紫雾第一次褪去了冷肃，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敬意。

"姐姐！"玛雅扑进她怀里，眼泪沾湿了她的防暴服，"你刚才...好像兽神大人！"

黎暮低头揉了揉玛雅的发顶，目光却落在天际。

那里，一艘银白的星舰正划破云层，舰首的联邦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听见耳麦里传来陌生却威严的声音："这里是联邦中央军部，检测到殖民星异常精神波动。

黎暮女士，我们需要你尽快前往首都星'天穹'，解释关于玄狐血脉与兽神共鸣的一切。"

夜风卷起她的发梢，黎暮望着那艘逐渐接近的星舰，轻声呢喃："守护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