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玄狐归来·风暴前夕

黎暮的指尖还残留着玉佩的温度，萧琅的蛇尾己经卷住她腰肢，带着她穿透祭坛外翻涌的乌云。

风刃割得脸颊生疼，她却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滚烫的东西在胸腔里翻涌。

"星舰引擎受损程度比预估轻。"萧琅的声音裹着冷意，蛇瞳在暗云中泛着幽紫，"安德烈的临时营地储备了反物质推进器零件，三十分钟内能完成修复。"他低头看她，喉结动了动，"但兽潮移动速度比测算快，我们必须在三小时内离开这颗废弃星。"

黎暮摸了摸腕间发烫的木珠。

玛雅昨天攥着她衣角说的话又浮上来："姐姐，小兽们说大怪物在生气，它们的眼睛都红了。"她望着远处翻涌的灰雾，那里传来的低吼声越来越清晰，像有千万把钝刀在刮擦星舰外壳。

"萧琅。"她突然开口，"修复完星舰，我们不回联邦主星。"

蛇尾的力道微顿。

萧琅侧过脸，眉骨投下的阴影遮住半张脸："你想去哪？"

"边境殖民地。"黎暮摊开掌心，玉佩在夜色里流转着月华，"玛雅说有三颗殖民星的孩子梦到小兽哭，安德烈上次通讯说那里的异兽突然失去灵智。"她想起幻境里那片焦土，想起被狂暴兽爪撕碎的襁褓，"罗刹要的不是我躲起来，是我站到他面前。"

萧琅的蛇尾骤然收紧，几乎要勒进她腰间。

他低头时，蛇信子擦过她耳尖："你知不知道，SSS+精神力者在他们眼里是什么？"他的声音发涩，"是能孕育最完美兽神后裔的容器，是能批量制造战争兵器的活体能源——"

"但我不是。"黎暮按住他心口的战甲，那里的心跳快得反常，"刚才在祭坛，玄狐说我的力量是为了守护。"她仰起脸，眼睛里有星光在烧，"萧琅，我想试试，用这双手把他们抢不走的东西，守住。"

星舰修复舱的警报声突然炸响。

安德烈的脸出现在全息屏里，他军帽歪着，左脸沾着机油，看见黎暮的瞬间眼睛亮得像点了火："我的天啊！

你们还活着！"他身后传来金属碰撞声，"先别说话，听我说——"他突然压低声音，"三小时前，第七、第九、第十二殖民星同时爆发兽潮，规模是常规的二十倍！

更邪门的是，那些异兽根本不找食物，只往城市核心区冲，像被人用精神力锁着目标——"

"目标是什么？"萧琅的指节捏得发白。

安德烈的喉结动了动，视线扫过黎暮："所有幸存者都提到，异兽冲过来时，嘴里发出的低鸣......和你上次净化它们时的频率一样。"他突然抓起旁边的平板，"还有这个！

我们截获了罗刹手下的通讯，他们说'玄狐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全息屏里弹出一张照片。

黎暮的呼吸骤然一滞——那是块被烧焦的金属牌，表面刻着扭曲的狐形纹路，正是她腕间木珠、心口玉佩上玄狐印记的变体，只是多了几道倒刺般的裂痕。

"他们在找和你有关的东西。"安德烈的声音沉下来，"现在联邦议会要求你立刻返回主星'保护起来'，但我知道......"他盯着黎暮发亮的眼睛，突然笑了，"你不会回去的，对吧？"

"安德烈，把你手里所有关于兽潮的资料传到星舰终端。"萧琅的蛇尾重重拍在操作台上，震得全息屏晃了晃，"坐标发给我，我们三十分钟后到。"

"等等！"安德烈突然举起个小布包抛过来，"玛雅塞给我的，她说'姐姐的木珠喜欢这个'。"

黎暮接住布包，打开是把新鲜的灵草，还沾着晨露。

她摸了摸腕间木珠，原本发烫的珠子突然凉下来，像在轻轻蹭她手背。

星舰冲破云层时，第七殖民星的夜景正被血色笼罩。

地面上，成百上千双幽绿兽瞳在黑暗里攒动，吼叫声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

黎暮站在星舰舷窗前，看见有市民举着自制武器挡在孤儿院门口，有孕妇跪在地上给受伤的小兽包扎——那些小兽本应该是最容易被兽潮吞噬的存在。

"他们在等我。"她转身对萧琅说，"就像幻境里那些人等玄狐一样。"

萧琅替她系紧防暴服的领口，指尖在她后颈停留了半秒："我让舰队在空中布精神力封锁网，限制异兽移动范围。"他掏出枚银色芯片塞进她耳后，"这是我的精神力共振器，你一旦撑不住——"

"我不会撑不住。"黎暮打断他，握住他冰凉的指尖贴在自己脸颊，"相信我，就像相信玄狐能净化黑暗那样。"

第一声兽吼撕裂夜空时，黎暮正站在市政厅顶楼。

风掀起她的发尾，玄狐虚影在身后缓缓展开，九条狐尾扫过的地方，空气里漂浮起金色光屑。

下方的兽群突然安静了一瞬，接着更疯狂地撞击防护盾——但这次，它们的眼睛不再是纯粹的猩红，深处隐约浮起一丝清明。

"小兽们，我来了。"黎暮轻声说。

她抬起手，灵泉空间里的泉水突然倾泻而出，化作细密的水雾笼罩整座城市。

被水雾触及的异兽先是颤抖，接着慢慢跪伏，前爪轻轻拍打着地面，喉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妈妈，大狐狸在发光！"

"是净化者！是上次救我们的姐姐！"

人群的欢呼声混着异兽的低鸣，像浪潮般涌上来。

黎暮看见玛雅挤在孤儿院门口，举着她塞的灵草拼命挥手；看见安德烈举着枪站在防护盾前，朝她用力点头；她甚至看见几只被净化的小兽叼着受伤的市民裤脚，往安全区拖。

"精神网覆盖70%。"萧琅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带着电流杂音，"东南方向有三十只三阶暴熊突破封锁，我让空骑军用麻醉弹拖延——"

"不用。"黎暮闭起眼，玄狐虚影突然膨胀三倍，九条狐尾如金鞭般抽向东南方。

那些暴熊的吼声戛然而止，它们互相舔舐着伤口，温顺得像家犬。

她睁开眼时，眼底泛着与玉佩相同的金光，"它们只是太害怕了，需要人告诉它们......不用再战斗。"

耳麦里传来短暂的沉默。

再响起时，萧琅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早该知道......你不是什么容器。"

阴影就是这时落下来的。

像是有团乌云突然遮住月光，整座城市陷入刹那的黑暗。

黎暮抬头，看见一道黑影悬浮在半空，穿着绣满骨纹的黑袍，脸藏在阴影里，只有一双眼睛泛着令人作呕的青灰色——正是幻境里那个操控兽潮的男人。

"等得我好苦啊，玄狐的继承者。"罗刹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金属，"我原以为要去主星的实验室里捞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了。"他举起手，掌心托着枚黑色晶体，表面流转着和黎暮玉佩完全相反的暗光，"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用你母亲的精神力碎片凝练的。"

黎暮的血液瞬间结冰。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

罗刹笑了，笑声像夜枭的尖叫："你以为自己为什么会被遗弃？

因为你母亲用命换了你这条命，把玄狐传承封在你身体里。"他转动晶体，"现在，我要连本带利拿回来——包括你这具完美的容器。"

黑色光束破空而来时，黎暮甚至没来得及躲。

但玄狐虚影突然发出刺目金光，在她身前凝成一面光盾。

光束击中光盾的瞬间，黎暮听见玉佩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不，不是碎裂，是某种封印被打破的轰鸣。

她低头，看见心口的印记正渗出金血，沿着锁骨蜿蜒成新的纹路。

"这不可能......"罗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那女人明明说......"

"她还说了什么？"黎暮抹去嘴角的血，玄狐虚影在她身后仰天长啸，"她说我的力量是为了守护，不是被掠夺。"她一步步走向天台边缘，风吹得她的防暴服猎猎作响，"罗刹，你搞错了一件事——"

她举起手，整座城市的异兽突然同时昂首，发出震耳欲聋的清鸣。

"我不是来被你拿走什么的。"她的声音混着玄狐的啼鸣，传遍每一条街道，"我是来，把你抢走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罗刹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突然捏碎掌心的晶体，黑色雾气如活物般窜向天空："你会后悔的！

等兽神降临时——"

"轰！"

萧琅的蛇尾从黑雾中穿出，精准缠住罗刹的脖子。

蛇瞳里的紫雾翻涌成实质，精神力如利刃般刺进对方识海："现在，该后悔的是你。"

但黎暮注意到，罗刹被拖向星舰时，嘴角还挂着笑。

他的视线越过她，落在她心口的印记上，轻声说："很快了......等猩红月升起......"

夜风卷起他的话音，消散在渐亮的天光里。

黎暮摸了摸发烫的印记，突然听见玛雅的尖叫从下方传来："姐姐看天空！

月亮......月亮变红了！"

她抬头。

原本银白的月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为猩红，月光所过之处，刚被净化的异兽又开始颤抖，瞳孔里重新浮起疯狂的暗红。

黎暮握紧拳头，玄狐虚影在识海里发出不安的低鸣。

她听见萧琅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紧绷："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是......神级异兽的气息？"

而罗刹的笑声，还在她脑海里嗡嗡作响。

"猩红月......兽神降......"

（下章预告：猩红月光穿透防护盾的瞬间，黎暮的精神海突然裂开蛛网般的裂痕。

萧琅的蛇尾缠紧她腰肢时，摸到一手滚烫的血——她的印记正在融化，露出下面一道和罗刹晶体上完全相同的暗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