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幽谷隐踪·蛇信探秘

黎暮的指尖刚触到石门上的兽纹，掌心便传来细密的震颤，像有无数小兽在皮肤下游走。

黑风狼王原本伏在她脚边，此刻突然支起耳朵，狼尾绷成首线——它嗅到了风中若有若无的金属锈味，那是联邦悬浮车特有的能源废气。

"别怕。"她蹲下身，掌心按在狼王颈后，九尾玄狐的虚影从她背后浮起，淡金色的绒毛扫过狼背。

狼王喉间的低哮渐弱，前爪轻轻扒了扒她的裙摆，算是应了。

小火从她斗篷里钻出来，红尾巴尖的火苗忽明忽暗。

这只火狐幼崽最近总爱往她怀里钻，此刻却突然蹦上断戟，红眼睛死死盯着遗迹深处的碎石堆。

黎暮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半块刻着星图的石碑斜插在荒草里，碑底缝隙泛着幽蓝的光。

"是静音晶石？"她低呼一声。

古籍里说过，这种晶石能吸收精神力波动，是上古时期用来保护重要遗迹的屏障材料。

可联邦现存的静音晶石早在上世纪就被军方收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黑风狼王突然用脑袋顶她的膝盖，狼鼻指向天空——东南方传来悬浮车引擎的嗡鸣，比之前更清晰了。

黎暮的呼吸一滞，手指无意识地绞紧斗篷系带。

萧琅追得比她预想中更快，昨天用灵泉湮灭蛇印时，她特意引了鹿群迁徙掩盖行踪，难道还是露出了破绽？

"来不及了。"她咬了咬下唇，转身冲向那半块石碑。

指尖刚碰到晶石表面，幽蓝光晕便顺着她的皮肤攀爬，像冰凉的藤蔓缠住手腕。

小火"吱"地叫了一声，从断戟上跃下，用温热的小爪子拍她手背——它也感觉到了，这晶石在吸收她的精神力。

黎暮深吸一口气，从空间灵泉里引出一滴泉水。

灵泉是她觉醒精神体时跟着出现的，泉眼在意识海里，平时只能引出三滴，多了会头晕。

但此刻她顾不上这些，指尖轻点，水珠"啪"地坠入晶石缝隙。

蓝光突然暴涨。

半块石碑剧烈震颤，碎石簌簌掉落。

黎暮被反震力推得踉跄，后背撞上断戟，金属尖端划破了衣料。

但她顾不上疼——眼前的蓝光正在凝结成半透明的屏障，像个倒扣的碗，将她、狼王和小火罩在里面。

空气里的精神力波动突然变得混沌，连她自己的灵泉气息都被搅成了乱麻。

"成了。"她扶着石碑喘气，额角渗出细汗。

灵泉果然和静音晶石有共鸣，古籍里没写的，大概是因为只有玄狐精神体才能激活这种共鸣？

远处的引擎声更近了。

黎暮拽着狼王躲到石碑后面，小火则顺着断戟爬到最高处，红眼睛眯成两道缝——它要替她放哨。

九尾虚影在她身后若隐若现，绒毛间泛着微光，像是在帮她压制精神力外泄。

萧琅的悬浮车停在废墟外围时，阿诺的脸己经白了。"上将，精神扫描扰了。"他握紧精神力探测仪，屏幕上的波纹乱成一团，"像是......有什么在吸收我们的精神波。"

萧琅没说话。

他站在车外，蛇形军牌贴在胸口发烫。

作为蛇系兽人，他的精神力本就像蛇信般敏锐，此刻却感觉有张无形的网罩住了这片废墟，连风里的每粒尘埃都在干扰他的感知。

"散开。"他抬手，蛇形精神力从指尖溢出，如透明的蛇信扫过断墙。

这是他独有的探测方式，精神力化作蛇形，能钻进最细小的缝隙。

可当"蛇信"触到那半块石碑时，异变突生——

无形的震荡波从废墟中心炸开。

阿诺被震得踉跄后退，撞在悬浮车上；萧琅的蛇形精神力被生生截断，疼得他瞳孔骤缩，手指死死抠住军牌。

军牌上的淡金色刻痕突然亮起，像是在替他承受冲击。

"退！"萧琅咬着牙低喝。

他能感觉到，这震荡波不是人为的，更像是某种古老防御系统被触发后的警告。

如果继续深入，谁知道会引出什么？

洛影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几分压抑的兴奋："上将，震荡波频率和三百年前古战场的防御记录吻合。

看来这里确实有未被发掘的遗迹核心。"

萧琅转身走向悬浮车，军靴碾碎了几株带露的草。

他望着废墟方向，蛇系特有的竖瞳微微收缩。

黎暮为什么会选这里？

她一个流浪孤女，怎么会知道这种连联邦考古队都没摸透的地方？

"回指挥舰。"他坐进驾驶舱，指节抵着下巴，"调三百年前古战场的全部档案到我终端。"

阿诺启动悬浮车时，瞥见上将军牌上的刻痕还在发光。

那是他在边境星战中被虫族女王划伤的，按理说早该愈合了。

可今天，那道旧伤竟像有了生命般，随着震荡波的节奏轻轻跳动。

另一边，黎暮透过屏障感知到敌人撤退的动静，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下来。

小火从断戟上跳回她怀里，用尾巴尖蹭她的脸，像是在安慰她刚才的紧张。

黑风狼王则凑过来，用狼舌舔她手背上的伤口——刚才撞断戟时划破的，现在己经结了痂，灵泉的治愈力果然管用。

"他们走了。"她轻声说，指尖抚过屏障内侧，蓝光在指腹流转，"但萧琅不会罢休的。"

夜风卷起她的发梢，远处传来孤狼的长嚎。

黎暮望着天际线渐浓的暮色，突然想起石门上的玄狐图腾。

那图腾刻得很模糊，却让她有种熟悉的亲切感，像是......刻在她记忆深处的某种印记。

"明天。"她摸了摸小火的耳朵，"明天我们去看看石门后面有什么。"

指挥舰的落地窗前，萧琅盯着全息星图上的荒星位置，终端机在他手边发出"滴滴"的提示音——三百年前的古战场档案己经调阅完毕。

他的手指悬在"打开"键上，停顿了两秒，最终按下。

蛇形军牌在他胸口发烫，像是在催促他快点揭开某个秘密。

而这个秘密，似乎和那个总爱用灵泉掩盖行踪的女孩，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