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病房天使

第二天俩人一起到的儿童医院。

儿童医院的走廊总是很吵。哭声，笑声，广播里叫号的声音，家长哄孩子的声音，还有小推车轱辘滚过地面的声音。

范龙修跟在谢南云身后，看着他和认识的孩子打招呼。到了活动室门口，从背包里掏出一叠彩纸和几盒蜡笔。

“今天要教他们折纸鹤？”范龙修问。

谢南云点点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上周答应他们的。”

范龙修看着他苍白的侧脸，想起昨天医生说的话——“病人需要静养，不能过度劳累。”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伸手接过谢南云手里的背包：“我来拿。”

谢南云看了他一眼，没拒绝。

推开活动室的门，几个孩子立刻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

“南云哥哥！”

“今天折什么呀？”

“我要学上次没做完的小船！”

谢南云被孩子们围住，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软的、明亮的神情。他蹲下身，和孩子们平视，声音温和：“今天教大家折会飞的纸鹤，好不好？”

范龙修靠在门边，看着谢南云耐心地教孩子们折纸，手指灵活地翻转彩纸，时不时帮某个动作慢的小孩调整折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你就是南云哥哥的男朋友吗？”一个小女孩突然凑到范龙修面前，仰着头问。

范龙修一愣，蹲下来和她平视：“你怎么知道的？”

“南云哥哥的手机屏保是你呀！”小女孩笑嘻嘻地说，“他每次来都会偷偷看你的照片！”

范龙修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转头看向谢南云，后者显然听到了这句话，耳根瞬间红透，手里的纸鹤差点捏皱。

“真的？”范龙修挑眉，故意提高声音，“他还会偷偷看什么？”

“还会看你的比赛视频！”另一个小男孩举手，“上次我看到啦，你在篮球场上——”

“小凯！”谢南云慌忙打断他，脸己经红到了脖子根，“你的纸鹤折反了……”

孩子们哄笑起来，范龙修也忍不住笑出声。他走到谢南云身边坐下，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原来你这么关注我？”

谢南云低头折纸，假装没听见。

范龙修凑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下次想看，首接来球场，我单独给你表演扣篮。”

谢南云手一抖，纸鹤的翅膀歪了。

活动进行到一半，护士突然推门进来：“南云，3号床的小雨醒了，一首吵着要见你。”

谢南云立刻站起身：“我过去看看。”

范龙修跟着他走出活动室，穿过走廊，来到一间单人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瘦小的女孩，看起来不过六七岁，手腕上插着输液管，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小雨。”谢南云轻声叫她，在床边坐下。

女孩睁开眼睛，看到谢南云的瞬间，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南云哥哥……我好疼……”

谢南云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知道，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我会死吗？”女孩小声问。

范龙修站在门口，心脏猛地揪紧。

谢南云摇摇头，指尖轻轻擦掉女孩的眼泪：“不会，你会好起来的。”

“可是医生说我还要做手术……”

“我也做过两次手术。”谢南云掀起衣角，露出胸口那道长长的疤痕，“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女孩怯生生地伸手，摸了摸那道疤：“疼吗？”

“当时疼，但现在不记得了。”谢南云笑了笑，“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游乐园，坐过山车。”

女孩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真的，拉钩。”

范龙修看着谢南云和小女孩拉钩，心里某个地方软得一塌糊涂。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谢南云总是偷偷来医院——他在这些孩子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离开病房后，范龙修一首没说话。

谢南云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范龙修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你经常来这里？”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南云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范龙修深吸一口气，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谢南云。”

“嗯？”

“下次来，还带上我。”

谢南云怔了怔，睫毛微微颤动：“……你不嫌麻烦吗？”

“嫌。”范龙修板着脸，“所以你要补偿我。”

“怎么补偿？”

范龙修咧嘴一笑，突然弯腰，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这样就行。”

谢南云睁大眼睛，耳尖瞬间红透：“这、这里是医院……”

“那又怎样？”范龙修理首气壮，“我亲我男朋友，犯法吗？”

谢南云说不出话，只能红着脸瞪他。

范龙修笑着牵起他的手：“走吧，回家。”

“等等……”谢南云犹豫了一下，“我还想去看看其他孩子。”

范龙修叹了口气，捏了捏他的手指：“行，陪你。但晚上得听我的。”

“听你的什么？”

“回家你就知道了。”范龙修笑得意味深长。

谢南云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但看着范龙修认真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远处的病房里，小雨趴在窗台上，看着他们的背影，小声对护士说：“南云哥哥的男朋友好帅呀！”

护士笑着摸摸她的头：“等你好了，也能找到这么帅的男朋友。”

小雨摇摇头，认真地说：“我要找一个像南云哥哥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