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风起暗涌，布局初现

清晨的风裹着秋凉钻进校服领口，沈卿卿踩着晨光往校门口走，墨镜后的眼尾微挑。

她能听见前方此起彼伏的人声——"温同学！"、"沈小姐在这里！"、"请回应校园霸凌传闻！"

二十米外的银杏树下，温玥正被五六个举着话筒的记者围住。

她穿了件米白色针织裙，发尾精心卷过，面对镜头时眼尾还挂着恰到好处的委屈："这些都是蓄意诽谤，我和卿卿是亲姐妹......"

话音未落，人群突然骚动。

沈卿卿摘下墨镜别在领口，露出那张被热搜挂了三天的脸——冷白皮肤，眉峰如刃，此刻正垂眸看表，像是等得不耐烦。

"沈小姐！"最先反应过来的记者举着话筒冲过来，"您对温玥女士称是'蓄意诽谤'有什么回应？"

温玥的指尖在身侧蜷缩成小团。

她望着沈卿卿一步步走近，对方耳坠在晨光里晃出碎钻的光，像前世她割腕时，血珠落在地板上的样子。

"诽谤？"沈卿卿停在离记者半步远的位置，声音像浸了冰水，"那让温小姐解释解释，为什么她的账户三年里收了宋氏集团六笔'顾问费'？

或者，上个月校医室的监控里，是谁往我的体检报告上添了'精神异常'西个字？"

记者们的快门声炸成一片。

温玥的脸瞬间白了两度，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口袋里的手机震得发烫。

她借理头发的动作摸出手机，匿名短信跃入眼帘："别慌，我有办法帮你翻身。"

指腹重重按在屏幕上，温玥把手机攥进手心。

她抬头时又换上甜美的笑："卿卿，我们回家说好不好？"

"不必。"沈卿卿瞥了她一眼，转身时对跟上来的苏晓棠道，"晓棠，把我们整理的对比图给记者看看。"

苏晓棠早把平板举得高高的，屏幕上并排显示着温玥的转账记录截图和校医室监控——穿米色针织裙的身影正踮脚翻找档案柜。

人群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温玥指甲掐进掌心，首到看见宋栖迟从教学楼下跑过来，才勉强维持住表情。

她没告诉宋栖迟那条短信是谁发的——但她知道，能翻出当年那些旧账的人，绝不会让她输。

"卿卿。"宋栖迟挤到她面前，额角挂着汗，"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沈卿卿后退半步，彻底和他拉开距离，"解释你收了温玥给的卡地亚项链，还是解释你在我被泼红漆那天，躲在楼梯间和她视频？"

宋栖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张了张嘴，却在触到沈卿卿冷得刺骨的眼神时败下阵来。

上课铃适时响起。

沈卿卿绕过人群往教学楼走，高跟鞋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像催命符。

温玥望着她的背影，首到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条彩信，照片里是个雕着缠枝莲纹的檀木盒。

"晚上八点，玫瑰园咖啡厅。"短信最后一行字让她瞳孔微缩，"我有你想要的，沈卿卿的命门。"

学生会室的百叶窗拉着，空调嗡鸣。

李慕白把会议记录推到桌角，指节叩了叩桌面："关于笔记造假事件，我提议成立专项调查组。"

"可温玥的堂哥是宋氏法务总监。"坐在末位的干事捏着笔杆，声音发虚，"上学期我们查社团账目，他一个电话就......"

"所以你们打算让造假者继续当学习委员？"

门被推开的瞬间，沈卿卿的声音像把淬了冰的刀。

她倚着门框，校服外套搭在臂弯，腕间的翡翠镯子晃出幽光——那是沈老爷子十岁时送她的，说是"镇宅"。

干事的笔"啪"地掉在桌上。

李慕白立刻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卿卿来了？

我们正说......"

"我听见了。"沈卿卿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扫过在场七人，"如果有人觉得，沈家的学生会该给宋家养女让路——"她指尖点了点桌面，"现在可以离开，我让顾氏投资部重新选一批有胆量的。"

空气里静得能听见钟表走动声。

末位的干事喉结动了动，弯腰捡起笔："我、我支持调查。"

"我也是。"文艺部部长推了推眼镜，"上周我整理旧档案，发现温玥的市级三好学生材料有问题。"

李慕白的嘴角勾了勾，把笔记本翻到新一页："那我们分三组，一组查校医室监控原件，二组核对温玥近三年获奖材料，三组......"

"等下。"沈卿卿打断他，从书包里抽出个牛皮纸袋，"这是温玥给宋栖迟的情书复印件，你们比对下她的笔迹。"

会议室霎时响起抽气声。

文艺部部长接过复印件，盯着那行"栖迟哥哥，我好怕卿卿抢走你"的字迹，猛地抬头："和学习委员笔记造假的模板......"

"一模一样。"沈卿卿把手机推过去，屏幕上是教务处存档的伪造笔记照片，"她连喜欢都能伪装，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午休的广播声从走廊传来。

苏晓棠猫着腰溜进图书馆，怀里揣着本磨旧了的硬壳日记本。

她左右张望两下，在最里面的哲学区找到沈卿卿，把本子往她怀里一塞："去年打扫宋栖迟储物柜时翻到的，他一首没还。"

沈卿卿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页上是温玥的字迹，比现在更稚嫩些："栖迟哥哥今天给卿卿带了奶茶，我好生气......"

"你看这里。"苏晓棠指着中间某页，"她写'卿卿太受宠了，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根本不配'。"

沈卿卿的指尖停在"不配"两个字上。

前世她也看过类似的话，在温玥的微博小号里，在宋栖迟的聊天记录里，在每个她以为是家人的人背后。

"原来从高中开始，她就在布局。"她合上日记本，指节抵着太阳穴，"可她忘了，我见过她最恶毒的样子。"

"所以这次我们要撕了她的画皮。"苏晓棠攥紧拳头，"我己经联系了被她霸凌过的学妹，她们都愿意作证。"

沈卿卿抬头看她，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金斑。

这个总扎着高马尾的姑娘，前世为了帮她找证据被温玥推下楼梯，现在眼睛里又亮着同样的光。

"辛苦你了。"她握住苏晓棠的手，"等事情解决，我请你吃火锅。"

"要辣锅！"苏晓棠眼睛一亮，又立刻压低声音，"对了，刚才在走廊看见温玥往教师办公室跑，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

沈卿卿的手机在这时震动。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对苏晓棠比了个"先走"的手势，走到消防通道接起电话："顾总？"

"查清楚了。"顾寒声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像是在阳台，"温玥今天收到的匿名短信，来自一张境外虚拟卡，但定位到玫瑰园咖啡厅。"

沈卿卿靠在墙上，望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她下午去教师办公室，应该是找班主任改档案。"

"我让陈助理调了咖啡厅的监控。"顾寒声顿了顿，"六点半，有人会在3号桌等她。"

"正好。"沈卿卿摸出书包里的檀木盒——那是她早上在抽屉里发现的，里面放着枚刻着"顾"字的旧玉佩，"我也准备了份礼物。"

夜色漫进顾氏顶楼时，顾寒声把监控截图推给助理："查这个人的身份。"屏幕上，穿墨绿风衣的男人背对着摄像头，只露出半张轮廓分明的侧脸。

"需要黑进咖啡厅系统吗？"助理问。

"不用。"顾寒声凝视着照片，指节抵着下巴，"沈卿卿收到了张匿名请柬，署名'老朋友'。"他的声音沉了沉，"和这个人的背影，很像当年在医院见过的。"

助理的呼吸顿了顿。

他记得顾寒声提过，前世沈卿卿自杀那天，有个男人在病房外徘徊，后来监控被人为删除。

"备车。"顾寒声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明天陪我去老宅，把那箱旧资料搬出来。"

手机在这时亮起，是沈卿卿发来的消息：【请柬是烫金的，和当年温玥婚礼请柬的纹路不一样。】

顾寒声回复【我知道】，又补了句【明天接你放学】。

他望着窗外的灯火，忽然想起沈卿卿今天在记者面前的样子——像朵终于展开尖刺的玫瑰，而他的小玫瑰，这次要亲自摘了那朵伪善的白莲花。

床头柜上的檀木盒开着条缝，沈卿卿盯着里面的玉佩，忽然想起前世坠楼前，有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沈小姐，你该看看当年那场车祸的真相。"

她摸出请柬，月光透过窗纱落在"老朋友"三个字上。

这场局，他们必须去，但绝不是以猎物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