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闺蜜揭底，舆论翻盘

沈卿卿的呼吸在喉间顿住。

苏晓棠的眼睛还是和记忆里一样亮，像浸在晨露里的星子。

前世她总说这双眼睛太干净，不适合待在医院那种地方，后来却在她最孤立无援时，举着病历本冲进办公室替她挡下温玥泼来的咖啡——那杯本该烫在她手背上的热饮，最终在苏晓棠腕间烙下了硬币大的疤痕。

"卿卿。"苏晓棠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精准地戳破了沈卿卿筑起的防备。

她往前走了两步，米白针织衫的袖口露出半截细腕，皮肤底下淡青色的血管随着动作轻轻跳动，"真的是你。"

沈卿卿喉咙发紧。

前世她被温玥洗脑，总觉得苏晓棠接近自己是图沈家的资源，后来苏晓棠在她婚礼前夜捧着病历本求她看温玥的就诊记录，她却冷着脸让保安把人架了出去。

此刻望着这张带着期待又藏着忐忑的脸，她忽然想起昨晚日记本上未写完的话——重生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补上前世所有没说出口的"谢谢"。

"最近......"苏晓棠指尖绞着毛衣下摆，发尾的小波浪被穿堂风掀起又落下，"你变化很大。"

沈卿卿的睫毛颤了颤。

她想起前世自己对苏晓棠的疏离，想起对方每次递来的早餐被她转手送给温玥时，那双眼睛里熄灭的光。"是我以前对你太冷了。"她伸手碰了碰苏晓棠的腕骨，触感比记忆里更凉，"对不起。"

"不是你变了。"苏晓棠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是你终于看清了谁才是真正的朋友。"她低头从帆布袋里摸出个牛皮纸袋，指腹在袋口两下，"我一首都知道温玥不对劲，只是......你那时候听不进去。"

沈卿卿的瞳孔微微收缩。

牛皮纸袋边角磨得起了毛，显然被反复翻阅过。

她想起前世温玥总说苏晓棠是"疯狗"，说她嫉妒自己的身份，可此刻看着苏晓棠泛红的眼尾，那些污蔑的话突然变得荒诞可笑。

"现在，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她捏了捏苏晓棠的手，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飞什么。

苏晓棠深吸一口气，把纸袋推到她怀里："这是我这几年偷偷整理的。

温玥伪造你的笔记陷害林云舟挂科，模仿你字迹给许容与写情书挑拨你们关系，还有去年你生日宴上那瓶被下了安眠药的红酒——"她喉结动了动，"监控里能看见她提前半小时进了酒窖。"

沈卿卿翻开纸袋的手在抖。

第一页是两张信纸对比图，一张是她高二时给导师写的病例分析，另一张是"她"写给段翊飞的绝交信——前世段翊飞因此和她冷战三个月，现在看来，连字迹里那抹刻意的生硬都如出一辙。

"你......"她抬头时眼眶发热，"你一首都在准备？"

"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醒过来。"苏晓棠的声音带着鼻音，"而我也不会让你再一个人面对。"

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镀了层金边。

沈卿卿突然想起前世苏晓棠最后一次出现在她视野里的模样——在她自杀当天的病房外，对方抱着个纸箱被保安拖着走，嘴里喊着"那些监控我都备份了！"，声音哑得像破了的风箱。

原来不是她没证据，是她连证据都递不到自己手里。

"下周三的班级会议。"沈卿卿合上纸袋，指腹压过温玥伪造的字迹，"我要你当众说。"

苏晓棠的眼睛亮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周三的教室比往常安静三倍。

沈卿卿刚推门进去，就看见温玥坐在靠窗的位置，正给前排女生递草莓酸奶，发梢垂落时露出耳后那枚珍珠耳钉——和她上个月在温玥抽屉里发现的、本该属于自己的那对，一模一样。

"同学们。"班长敲了敲讲桌，"今天的班会主要是......"

"我有件事想公开。"苏晓棠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的白衬衫下摆有些皱，显然是特意熨过又被攥皱的，"关于温玥如何利用假证据让沈卿卿误会同学的事。"

全场哗然。

前排的林云舟猛地抬头，后桌的许容与碰翻了水杯。

温玥的手指在酸奶盒上掐出个凹痕，抬头时却还是那副温柔笑意："晓棠，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没弄错。"苏晓棠从帆布袋里掏出三本笔记本，封皮分别贴着"温玥日记"、"沈卿卿字迹样本"、"仿写对比"的标签。

她翻开对比页举高，"这是温玥高二写的日记，这是她模仿沈卿卿字迹写的情书——大家看，连笔锋的转折都一模一样。"

教室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林云舟凑过去看了眼，猛地拍桌："难怪我上次说卿卿写的绝交信不像她风格！"许容与捏着自己那封"情书"的边角，耳尖通红："我就说卿卿不可能用这种酸溜溜的句子......"

温玥的脸白了两度。

她攥着书包带站起来，声音发颤："你、你这是栽赃！

我根本没写过这些！"

"那这个呢？"苏晓棠又抽出张监控截图，画面里温玥穿着米色针织裙，正踮脚往沈卿卿床头放东西，"上个月卿卿生日宴前夜，你潜入她房间放的微型窃听器。"

沈卿卿摸出手机，按下播放键。

电流杂音后，响起温玥的声音："宋栖迟说卿卿最近和顾寒声走得近，你让林云舟明天在实验室故意打翻试剂......"

"够了！"温玥尖叫着抓起书包冲出教室，门被摔得哐当响。

当天夜里，"苏晓棠实名举报温玥造假"的话题冲上热搜前三。

沈卿卿窝在顾寒声的公寓沙发里，看着手机上"温玥伪善面具被撕破"的新闻标题，忽然笑出声："她终于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这次换我站在你前面。"顾寒声从厨房端来姜茶，指腹蹭掉她嘴角的饼干屑，"我让公关部跟进了，凌晨会放出温玥近三年所有异常转账记录。"他顿了顿，"还有，她上个月买通校医伪造你病历的监控，也在整理了。"

沈卿卿仰头看他。

落地灯的暖光里，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和前世倒在她怀里时的轮廓重叠。

那时他浑身是血，却还是把最后一颗止痛药塞进她掌心；现在他西装革履，却愿意为她蹲在地上系松了的鞋带。

"你总是这样。"她捧着姜茶，热气模糊了眼眶，"前世替我报仇，今生替我铺路。"

"因为你值得。"顾寒声在她身边坐下，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去天台吹吹风？"

夜风掀起沈卿卿的发尾。

她望着城市里星星点点的灯火，忽然轻声道："如果不是苏晓棠......"

"但你现在看清了。"顾寒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缝传进来，"也看清了我。"

她转身看他，月光落在他肩头上，把轮廓镀得温柔。"谢谢你，从未放弃我。"

"这一世，我会一首在你身边。"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风掀起两人的衣角，像面猎猎作响的旗。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时，沈卿卿被手机震动惊醒。

顾寒声的助理发来消息："顾总让我提醒您，今天上学可能需要走侧门。"

她点开新闻推送，最新话题是#温玥事件反转？

#——不，点进去却是#沈卿卿被曝遭长期霸凌#的热搜，配图里苏晓棠举着对比图的照片被放大，评论区全是"求后续"的留言。

"卿卿，快来看！"苏晓棠的视频通话打进来，背景是人声鼎沸的校门口，"外面好多记者！"

沈卿卿望着手机里晃动的镜头，隐约看见几个举着话筒的人往教学楼方向跑。

她勾了勾嘴角，把手机塞进书包："走，我们去会会他们。"

顾寒声的车停在楼下。

他摇下车窗，递来副墨镜："需要我陪你进去？"

"不用。"沈卿卿戴上墨镜，指尖划过他手背，"这次，我自己来。"

她转身往校门走，晨光里，几个举着"求沈小姐回应"话筒的身影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