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弃子疑云

萧承煜的折扇在林晚舟眼前"啪"地合拢，惊得她后退半步撞上药柜。铜罐相撞的清脆声响中，三皇子袖口暗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五小姐可知，齐王府送往南郊的药材车今晨翻了？"

林晚舟指尖还捏着半截金簪，簪头镶嵌的珍珠在掌心硌出月牙形红痕。她想起昨夜系统空间突然浮现的药材标记——与太医院库存簿上如出一辙的朱砂编号。

"民女困居后宅..."话音未落，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透过雕花窗棂，只见侯府西墙下蜷着个血人，玄色劲装被雨水泡成墨色，腰牌上"刑部"二字若隐若现。

萧承煜忽然逼近，松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此人若死在此处，明日御史台就会参林侯包藏祸心。"他指尖拂过她手中金簪，冰凉的触感蛇一般游进袖口："听说五小姐三日前用绣花针救了只断腿的麻雀？"

雨幕将假山石冲刷得泛青，林晚舟跪在泥水里检查伤者。箭簇深嵌肩胛骨，创口泛着诡异的蓝紫色。她猛地扯开对方衣襟——锁骨处纹着振翅墨蝶，与萧承煜扇面图案分毫不差。

"箭上有毒。"她抬头时，檐下己空无一人，唯有青石板上几滴未干的雨痕摆成箭头形状，指向她药圃的方向。

药圃里新移栽的曼陀罗正在暴雨中摇曳。林晚舟踹开柴房门的瞬间，系统空间突然弹出光幕：【检测到乌头碱变异株，解毒方案加载中...】她盯着虚拟药柜里闪烁的黄芩图标，突然明白萧承煜为何选中这个时机。

"需要截断毒素上行。"她扯下簪头珍珠，中空的簪身里滚出三粒药丸。伤者突然睁眼，染血的手指攥住她手腕："齐王...药材车...是给太子..."

柴房梁上传来瓦片轻响。林晚舟故意提高音量："这毒来自南诏，需用雪上一枝蒿反佐。"暗处果然传来衣袂破空声，她趁机将真正解毒的黄连素压进伤者舌下。

雨停时，昏迷的密探己被悄悄送走。林晚舟在浣洗血迹时发现半张残页，上面潦草画着药材车路线图，某个朱笔圈出的岔路口正是生母医书记载的疫病发源地。

"五妹妹好兴致。"林绾绾的声音从月洞门传来，她慌忙将残页塞进袖中。嫡姐提着琉璃灯走近，灯影里浮动着几味药材影子："父亲让你去书房。"

侯爷书房弥漫着沉水香，案上摊开的正是南郊疫病奏折。林晚舟注意到父亲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不见了——那是三日前太子赏赐的。

"刑部查获的毒草，与太医院存档的赈灾药材单对不上。"侯爷突然咳嗽起来，帕子上一点猩红刺目，"你母亲留下的医书...可曾提过乌头与曼陀罗合用的方子？"

更漏滴到三更时，林晚舟在系统空间里比对着两张药方。虚拟光幕突然闪烁红光，跳出【毒理分析完成】的提示。她盯着屏幕上并排显示的传统解药与现代化学分子式，冷汗倏地浸透中衣——两种解法都会催化毒素变异。

窗外传来夜枭啼叫。她摸出枕下金簪，簪尖在烛火下划出冷光。生母绢布上那句"疫非天灾"此刻清晰如刀刻，而萧承煜留下的雨痕箭头，正指向太医院档案库的方向。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林晚舟在药圃里埋下最后一把黄连。泥土突然翻动，露出半截青瓷瓶——与太子宴会上盛解毒汤的器皿一模一样。瓶底阴刻着徽记，在晨光中泛出血色：那是齐王妃娘家的商队标记。